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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夫人隨手拿起個茶杯,朝著晏含章擲過去,「你放屁!那些東西在我府上,我想拿多少便拿多少,你娘揣著私生子算計晏家產業,要抓也是抓那個小孽障!」

  晏含章兩指接住茶杯,隨手扔到櫃檯旁的掌柜手裡,笑著道:「別,夫人,什麼私不私生、孽不孽障的,都是家事,咱不在這兒掰扯。」

  他往旁邊閃開半步,對著顧知府躬身,「今兒知府大人在,自然要先說公家的案子,狀紙已經呈上去了,連帶著夫人私吞的那些財物清單,以及我不在這幾年,悄悄托人過戶的幾間鋪子,各路文書一樣不少。」

  顧知府朝身邊一個留著長鬍子的老者點點頭,那人便打開隨身帶的木盒,取出厚厚一沓子憑證來,歪著木盒伸到晏夫人面前,「夫人您過目。」

  本朝律法嚴明,尤其是對於私人物產的保護更是周全。

  晏含章被扔出京城,晏夫人便私自占了莊娘子給他的鋪子,卻仍不敢明目張胆地據為己有,只說代老爺管著,暗地裡悄悄轉賣了幾間不起眼的,轉賣憑證在官府那裡自然無效。

  晏含章回來之後,便去官府把娘親給他的財產收回了,當時念著父親的面子,並沒有計較那幾間被占的店鋪。

  晏夫人看見明晃晃的證據,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顧知府點點頭,旁邊圍著的官兵便上前準備綁她。

  「都別碰我,」晏夫人喊叫起來,指甲劃破了一個官兵的手,「我是侯爺正妻,朝廷命婦,誰敢動我?」

  晏老爺的確承襲了爵位,雖然沒什麼權勢,名頭也足夠駭人,幾個官兵又顧忌這是位婦人,不敢強綁人,一時間只好住了手。

  「喲,您不說我還忘了,」晏含章笑了笑,在袖子裡掏出張皺皺的紙,鋪開在晏夫人眼前晃了一下,交到顧知府手裡,「歌妓鄭湘的籍契文書,您過目。」

  聽見這個很久沒人叫過的名字,晏夫人突然抖了一下,也不撒潑了,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張紙。

  顧知府仔細看了一遍手裡的紙,眉頭皺了一下,目光變得更加銳利,對幾個官兵道:「綁起來。」

  官兵得了命令,上前把人摁住,反剪雙手,用麻繩緊緊束縛住了。

  顧知府手裡那張,是晏夫人之前做歌妓時的籍契文書,上面清楚寫著臨縣某官員的名字。

  晏夫人姓鄭,文書上寫本名叫鄭湘,原是市井歌妓,後被人看中,買回家做了家妓。

  「鄭湘娘子歌舞俱佳,深受東家老爺寵愛,」晏含章面無表情地道,「引宅中大娘子不悅,頻頻發難折磨,娘子忍受不住,悄悄逃出宅門,去找了當時的相好。」

  「那相好為你打通門路,偽造了一份樂坊的籍契,化名叫…鄭婉,」晏含章微微躬身,打量著雙手被綁的晏夫人,「隨後,娘子便遇見了我父親,讓他為你脫籍,入府做了妾室,是不是?」

  晏夫人仰著頭,死死盯著他,眼神里有難以遮掩的恐懼。

  「娘子剛才說,正妻?」晏含章的嘴角向上勾起弧度,「那不知父親的正妻是鄭湘,還是鄭婉?」

  「你胡說,」晏夫人拼命搖著頭,「大老爺,他胡說,那東西是假的,是假的。」

  顧知府仍面無表情地站著,並沒有理會這裡的混亂。

  「娘子,」晏含章捏住晏夫人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父親的正妻只能是我母親,旁人沒這個資格。」

  「當然了,若我母親還在,不一定還願意跟我那薄情的父親在一塊,妻不妻的,她不稀罕,但旁人別想染指。」

  顧知府在後面輕咳了一聲,示意晏含章鬆開手。

  在金陵那段時間,外祖母給晏含章講了好些父親母親的往事,年少夫妻半路生厭,讓晏含章感覺無比煩躁。

  父親雖在他記憶里沒什麼印象,但很小的時候,也曾有坐在父親膝上,跟母親三人說笑的場景,這在晏含章本就不多的溫情里,曾也占據了一方柔軟。

  外祖母說,娘親是個火爆性子,跟父親成親之後,甘願在宅院裡安生呆著,已經很讓她吃驚,也覺得心疼不已。

  母親若在世,說不定真的不願做什麼晏侯爺的正妻。

  金陵回來之後,晏含章便托韓旗去查當年,畢竟母親生產時動了氣,跟晏夫人脫不了干係。

  韓旗做這些出奇的靠譜,悄悄去找大嫂幫忙,去臨縣娘家查訪,本想查查晏夫人有沒有在母親吃的東西里做手腳,沒想到卻通過晏夫人那個被拋棄的相好,查出了她的來路。

  至此,本也可以壓下去的,畢竟她沒有真的對母親下手。

  但晏夫人勾結儲公子,糟污莊娘子名聲,還逼方蘭松摔下清風樓酒店,晏含章不可能饒了她。

  顧知府見晏含章有些失控,拽了拽他的袖子,吩咐官兵把人帶走審問。

  晏夫人突然踢開官兵,往晏含章這邊撲過來,被摁在地上,手卻緊緊攀上晏含章的小腿,「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後母啊,你怎能如此狠心?不怕旁人指責你不孝不悌麼?」

  「孝?」晏含章使勁甩開晏夫人的手,「我孝得著你嗎?」

  「念著你照顧我父親多年,家中弟弟又年幼,這糟爛事兒我本不想管。」

  「你知道嗎,很多我本不想管的事兒,偏有人逼著我管,那我晏含章就管到底。」

  晏夫人被官兵拖出茶樓,又嫌她叫得大聲,用破布塞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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