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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周烈生活了數年的地方。
沒來這之前，陳年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地方。
他不敢想像，周烈怎麼在這樣的地方長大。
不，這也許已經是好，沒來這裡之前，周烈過得又是什麼樣的生活？
一直想問，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總覺得那些過往太過難堪，怕一開口就傷著人。
再等等吧。
-
待了兩三天，王麗看起來還挺喜歡陳年，馬上就要開學，再待不了兩天，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說了。
清早，趁陳年還睡著，周烈進了廚房。
王麗已經在裡面忙活，鍋里煎著一條魚，香味撲鼻。
頓了兩秒，周烈才走過去。
王麗看他一眼：「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周烈拿了邊上的豆角去莢絲，沒再遲疑：「麗姐，我有話跟你說。」
王麗掃他一眼，笑笑：「什麼事啊搞這么正式？」
周烈手上動作停下來，轉過身定定看著王麗，沒了在梁芝陳柏面前的無謂，他開口，喉間發緊：「麗姐，我跟陳年，在一起了。」
第 123 章
「在一起？什麼意思……」王麗愣那兒，手裡的動作一瞬間僵住。
安靜中，鍋里冒了濃煙，魚煎焦了。
周烈不敢看王麗眼神，走過去從王麗手裡拿過鍋鏟翻動煎焦的魚，頓兩秒，還是把話說完：「就是，像你跟趙叔一樣，以後一起生活一起過日子的意思。」
「可是，你們兩個都是男的……」王麗茫然，心口萬千情緒翻滾，幾十年沒再人前掉過眼淚，這會兒沒人沒忍住紅了眼：「他還跟你生活在同一個家裡，烈子，你到底，怎麼想的……」
周烈心口像堵了一團氣，說不出話來。
「這會不會是一種……病？」大大咧咧的幾十年，這會兒連說話都小心翼翼，怕傷著周烈，又確實一時無法接受，王麗嘴唇囁喏：「烈子，這事，能不能改啊。」
「你們年紀都還小，都冷靜下來想想，說不定，說不定就……」
「麗姐，沒有說不定，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不把他當哥。」周烈低低開口打斷，眼底卻無比堅定：「這也不是病，是天生的，沒法改。」
「我這輩子，認定他了。」
王麗養周烈整整六年，周烈什麼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烈認定的事，從來不會更改。
王麗沒再說什麼，只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扭過頭慌亂假裝忙碌。
一頓早飯吃的幾近窒息。
結束後趙帥追上來，伸手攬住周烈脖頸，壓低聲音問他：「烈子，我媽怎麼了？」
周烈想了下，沒瞞著：「我把跟陳年的事告他了。」
趙帥倒吸一口涼氣：「操，你是真猛啊。」
「這事要擱我身上，我媽一準打斷我一條腿，再攆出家門。」
周烈扯了下唇角擠出一抹酸澀的笑，他何嘗不想王麗揍他一頓，哪怕是罵他兩句。
可什麼都沒有。
王麗待他，一直比待趙帥這個親生兒子還好，初來家裡，街坊四鄰有時候都開玩笑，不知道誰才是王麗兒子。
趙帥看著周烈的表情，拍了拍他肩膀：「別慌，我媽她就是村里閉塞，沒見過這樣的事，這樣，我幫他跟你說說。」
周烈點點頭：「行。」
說完又欲言又止。
趙帥看他一眼：「你不是要跟我說謝謝吧？快說快說，我還沒聽你跟我說過這話呢。」
周烈看他表情，兩秒，笑了：「傻逼。」
趙帥也嘿嘿笑兩聲：「走了，幫你當說客去。」
周烈被趙帥一番操作搞的輕鬆了不少，回到房間內，表情還算平靜。
陳年早覺得不對，盯著他看了幾秒：「你是不是跟阿姨說了？」
周烈點頭。
陳年遲疑兩秒，還是問了：「情況怎麼樣？」
「不太明朗。」
心底早有預料，畢竟早上王麗一看就不對勁兒。
陳年張嘴，想說點什麼安慰一下周烈。
周烈卻反過來安慰他：「沒事，麗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對這個不大了解，慢慢能接受的。」
陳年沒再說什麼，只低聲道：「嗯。」
-
屋裡，趙帥伸手拿根香蕉咬一口：「媽，烈子跟陳年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王麗一早上心煩意亂，連店裡都沒去，靠沙發里發呆，聞言嘆一口氣：「他們兩男的……哎，你說這叫什麼事！」
「兩男的怎麼了，人家大城市現在有很多呢，是咱村落後什麼都不知道。」
「真的？」
「真的，我騙你幹什麼。」
「這不是那什麼……神經病嗎？」
「這很正常好不好，這都是天生的，就像我天生喜歡女生一樣，烈子只是天生喜歡男生。」
「喜歡男生就算了，怎麼偏偏是……那孩子？」王麗盯著趙帥扔桌面的香蕉皮，都沒數落他的心情，一腦門都是周烈這事：「他們兩人住一個家裡，這要讓街坊鄰居知道了，背後得怎麼戳他們脊梁骨？」
趙帥又拿了砂糖橘：「管別人幹什麼？你們大人就是好面子，人是活給自己看的，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左右他倆什麼關係都沒，坦坦蕩蕩。」
「再說了，烈子以前活得多苦，這麼些年，我就沒見他怎麼開心過，這回回來，他多開心啊。」
沒來這之前，陳年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地方。
他不敢想像，周烈怎麼在這樣的地方長大。
不，這也許已經是好，沒來這裡之前，周烈過得又是什麼樣的生活？
一直想問，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總覺得那些過往太過難堪，怕一開口就傷著人。
再等等吧。
-
待了兩三天，王麗看起來還挺喜歡陳年，馬上就要開學，再待不了兩天，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說了。
清早，趁陳年還睡著，周烈進了廚房。
王麗已經在裡面忙活，鍋里煎著一條魚，香味撲鼻。
頓了兩秒，周烈才走過去。
王麗看他一眼：「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周烈拿了邊上的豆角去莢絲，沒再遲疑：「麗姐，我有話跟你說。」
王麗掃他一眼，笑笑：「什麼事啊搞這么正式？」
周烈手上動作停下來，轉過身定定看著王麗，沒了在梁芝陳柏面前的無謂，他開口，喉間發緊：「麗姐，我跟陳年，在一起了。」
第 123 章
「在一起？什麼意思……」王麗愣那兒，手裡的動作一瞬間僵住。
安靜中，鍋里冒了濃煙，魚煎焦了。
周烈不敢看王麗眼神，走過去從王麗手裡拿過鍋鏟翻動煎焦的魚，頓兩秒，還是把話說完：「就是，像你跟趙叔一樣，以後一起生活一起過日子的意思。」
「可是，你們兩個都是男的……」王麗茫然，心口萬千情緒翻滾，幾十年沒再人前掉過眼淚，這會兒沒人沒忍住紅了眼：「他還跟你生活在同一個家裡，烈子，你到底，怎麼想的……」
周烈心口像堵了一團氣，說不出話來。
「這會不會是一種……病？」大大咧咧的幾十年，這會兒連說話都小心翼翼，怕傷著周烈，又確實一時無法接受，王麗嘴唇囁喏：「烈子，這事，能不能改啊。」
「你們年紀都還小，都冷靜下來想想，說不定，說不定就……」
「麗姐，沒有說不定，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不把他當哥。」周烈低低開口打斷，眼底卻無比堅定：「這也不是病，是天生的，沒法改。」
「我這輩子，認定他了。」
王麗養周烈整整六年，周烈什麼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烈認定的事，從來不會更改。
王麗沒再說什麼，只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扭過頭慌亂假裝忙碌。
一頓早飯吃的幾近窒息。
結束後趙帥追上來，伸手攬住周烈脖頸，壓低聲音問他：「烈子，我媽怎麼了？」
周烈想了下，沒瞞著：「我把跟陳年的事告他了。」
趙帥倒吸一口涼氣：「操，你是真猛啊。」
「這事要擱我身上，我媽一準打斷我一條腿，再攆出家門。」
周烈扯了下唇角擠出一抹酸澀的笑，他何嘗不想王麗揍他一頓，哪怕是罵他兩句。
可什麼都沒有。
王麗待他，一直比待趙帥這個親生兒子還好，初來家裡，街坊四鄰有時候都開玩笑，不知道誰才是王麗兒子。
趙帥看著周烈的表情，拍了拍他肩膀：「別慌，我媽她就是村里閉塞，沒見過這樣的事，這樣，我幫他跟你說說。」
周烈點點頭：「行。」
說完又欲言又止。
趙帥看他一眼：「你不是要跟我說謝謝吧？快說快說，我還沒聽你跟我說過這話呢。」
周烈看他表情，兩秒，笑了：「傻逼。」
趙帥也嘿嘿笑兩聲：「走了，幫你當說客去。」
周烈被趙帥一番操作搞的輕鬆了不少，回到房間內，表情還算平靜。
陳年早覺得不對，盯著他看了幾秒：「你是不是跟阿姨說了？」
周烈點頭。
陳年遲疑兩秒，還是問了：「情況怎麼樣？」
「不太明朗。」
心底早有預料，畢竟早上王麗一看就不對勁兒。
陳年張嘴，想說點什麼安慰一下周烈。
周烈卻反過來安慰他：「沒事，麗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對這個不大了解，慢慢能接受的。」
陳年沒再說什麼，只低聲道：「嗯。」
-
屋裡，趙帥伸手拿根香蕉咬一口：「媽，烈子跟陳年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王麗一早上心煩意亂，連店裡都沒去，靠沙發里發呆，聞言嘆一口氣：「他們兩男的……哎，你說這叫什麼事！」
「兩男的怎麼了，人家大城市現在有很多呢，是咱村落後什麼都不知道。」
「真的？」
「真的，我騙你幹什麼。」
「這不是那什麼……神經病嗎？」
「這很正常好不好，這都是天生的，就像我天生喜歡女生一樣，烈子只是天生喜歡男生。」
「喜歡男生就算了，怎麼偏偏是……那孩子？」王麗盯著趙帥扔桌面的香蕉皮，都沒數落他的心情，一腦門都是周烈這事：「他們兩人住一個家裡，這要讓街坊鄰居知道了，背後得怎麼戳他們脊梁骨？」
趙帥又拿了砂糖橘：「管別人幹什麼？你們大人就是好面子，人是活給自己看的，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左右他倆什麼關係都沒，坦坦蕩蕩。」
「再說了，烈子以前活得多苦，這麼些年，我就沒見他怎麼開心過，這回回來，他多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