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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廣原本就早有疑惑,見他這一副行雲流水的動作好奇心更重,茫然地盯著他。

  高夔受不了他那純淨的目光,轉開臉盯著暮城雪看:「小人只是殿下身邊一個小小的侍衛,這宮廷皇室的秘聞實在不敢妄言,不然闔族的腦袋都不夠砍的,還望各位大人多多體諒。」高夔話鋒一轉,轉頭開始舉薦人才:「太子殿下,您的堂妹可是當今天子的親侄女,這天家的秘密,還是該由天家的人來揭曉。」

  暮城雪和他對視片刻,決定先把這燙手山芋丟出去再和他算帳,依葫蘆畫瓢轉頭看向李直:「高大人既然說了是堂妹,自然也算不得至親。李大人官拜右相,掌天下大事,自然清楚前因後果。況且李大人如今身為太子太師,自然有義務為太子解惑。」

  李直無法反駁這一番冠冕堂皇的真話,他也想轉頭,結果旁邊再沒有別人了,頓覺兩眼一黑。

  太師大人深吸一口氣,頗為隱晦地和對面求知若渴的太子學生解釋了一下他的父皇和當今權臣之間的「特殊情感」和「曖昧關係」。

  素來直言不諱的李直只覺得無比尷尬,一隻靴子頗為不自在地向旁邊稍稍移動了下。

  暮廣:「......」

  高夔學暮城雪掛冷臉,三人目不斜視誰也不看太子殿下,避免給他造成更大的困擾。

  讓暮廣崩潰的其實不是這個事兒,他能接受的。他崩潰的是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這個親兒子不知道。

  煙花

  太子在楚京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登高而立,言晁家早有反意,他受帝詔,將以太子之身討伐晁家。受敬嬪影響,他讀書極多,口才甚好,將其間利弊講得清清楚楚。

  「晁家以一己之力散播疫病,致使平樂坊多少百姓無辜死亡。如今晁家有謀反之心,若是他日登基為帝,則大楚再無寧日。」

  自傳出疫病背後主使是晁家後,京中百姓對晁家怨憤愈深。如今他們只是缺一個人來告訴他們怎麼做,有了當今太子的號召,百姓群情激憤,紛紛要求追隨太子殿下討伐晁家。

  晁府外,一條不起眼的巷子裡。

  巷陌兩側整齊地排滿了箭車,上面架著寒火兩色火炮。一隊裝備精良的人馬訓練有素地排列在箭車旁,為首一人身穿輕鎧,頭戴銀盔,護甲鳳翅中竟是子衿的面龐。

  安靜的鎧甲上落滿了雪花,這一隊人仿佛雕像一般無聲無息。旁邊人小聲問:「大統領,什麼時辰了?」

  子衿道:「時辰不重要,見煙火為號。我蘇王府煙火一起,立時進攻剿滅晁家。」

  他話音剛落,後面的人一指天空,叫道:「那是我們的煙花!」

  子衿抬頭,看見了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絢爛盛大的焰火,照得整個夜空猶如白晝。

  「沖!」子衿精神一拔,率先登上箭車,沖向矗立在不遠處輪廓黯淡的晁府。

  紫宸殿。

  巨大的龍床仿佛海上的船一樣不斷搖晃。暮淵一動不動地躺在上面,雙眼緊閉,額角一根青筋偶爾跳動一下。

  晁坤很滿意地親了親那青筋,又一路蜿蜒向下。他右手撐在床上,左手的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一半毫無血色的手臂,另一半則隱沒在皇帝的袍子裡。

  外面隱隱傳來更夫報時的聲音,一共敲了三下。晁坤動作一停,微微側頭去聽。過了一會兒,他聽見更夫喊了「平安無事」四個字。

  他慢慢退出身下的美夢,抻了抻衣擺,跪在龍床上靜了一會兒,而後仔細地用被子將暮淵罩好,起身想要穿衣。

  後面忽然探出來一隻手,竟是直接從他雙腿之間穿了過去,很有技巧地慢慢地摸索著。晁坤動作一滯,剛剛降下些許溫度的皮膚又燙了起來。他垂頭望下去,眼神晦暗不明。

  「做什麼去?」皇帝沙啞著嗓子問道。

  晁坤轉過頭,溫聲道:「三更了,臣該回去了。」

  暮淵沒收手,費力地在龍榻上支起身子:「晁大人這時候知道守臣子之禮了,哪次不是折騰到天明。」

  晁坤不與他爭辯,道:「懷殷心中有怨,不過子嫿今日是一定要走的。」

  暮淵手上微微發力,牽扯著他往這邊拽,晁坤被人拿著命門,只得跟著走了一步,半跪在床上。

  暮淵意味不明地勾勾唇角,道:「朕讓你走了嗎。」

  晁坤道:「懷殷讓不讓——嗯......」

  暮淵翻身而起,將他壓了下去。

  後面的聲音被他強行吞進喉嚨里,難耐地閉上了眼,頭無力地垂落下去。

  過了很長很長時間,兩人都筋疲力盡。

  外面一聲巨響,不斷騰空的煙火鋪滿天空,幾乎籠罩了整個京城。

  晁坤向外看去,透過紛紛揚揚的雪花看見了漫天煙火,眸中一凝就想要起身。

  「做什麼去?」暮淵又問。

  「懷殷不就是為了拖延時間麼,」晁坤面上沒什麼表情,道:「一國之尊,竟連這種方法都用的出來。」

  他說完便覺失言,暮淵哂笑一聲,幫他說了出來:「一國之尊若非為你家所迫,也不會淪落到今日田地。」

  燭火在大殿兩側跳躍。

  晁坤不發一言,看著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動手。」暮淵的聲音卻和他伏在晁坤身下軟塌的人不同,冷而硬,像秋日霜降,不知不覺間冰寒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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