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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才緩過來的,燕意歡睜大仍含著淚的雙眼控訴著,「我不幹了!」
李玄明眉頭微動,也深深吐出了一口憋在胸口的氣,看了眼自己,又看向他,
「這便是你的『無以為報』?」
燕意歡頓時語塞,思慮再三後咬了咬後槽牙後從桌下鑽出來,重新坐了回去,而後一手扶上了李玄明的肩頭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手遲疑了須臾,摸向頸項之下那枚精緻的衣扣。
第53章
彎起的食指輕刮過細嫩的臉頰,卻也只是讓燕意歡皺著眉將頭偏了些許,眼都未睜。
他的主動與自己想要的根本不同,越是這麼想,在他討饒時自己便越是不願放過他。
「誤了早朝,拒了前來覲見的朝臣,替你舞弊,荒度整日。」
像是自嘲一般,李玄明笑著低語,將原本搭在自己肩上的腿放在了臂彎,彎腰撈起躺在書案上的人,
「看來朕還真是做了一整天的昏君。」
昨夜過於激烈,今日又頭一回這麼主動,燕意歡累壞了,即使並未昏睡過去也懶得再動一根手指頭。
燕意歡知道皇上正在服侍整理著自己,反倒更是雙目緊閉四肢癱軟,最多也就隨著一些動作輕輕哼幾聲。
李玄明猜出了他這點兒小心思,別的地方討不到上風,每每就在這時故意享受著,今日大約是覺得全是自己主動吃了虧,比平時更甚。
雖說有些故意,但累也是真累,沐浴過後呼吸漸輕,竟真的睡著了。
李玄明猶豫著是讓他睡還是先叫起來用膳,沈釗泉的聲音卻從門外傳來,
「皇上,有個奏摺,還有一封信,您是否過目?」
今日已說過諸事不問,若不是有特殊的事沈釗泉不會前來打擾,李玄明拉下了幔帳讓燕意歡睡著,走到外間沈釗泉才將奏摺與書信奉上,低聲道,
「是燕王府送來的。」
李玄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裡面,打開了奏摺,洋洋灑灑雖不少字,但不外乎就是請安以及替燕意歡告罪,請皇上多擔待這些個場面話。
他將那封書信拿起來,只見封口處是燕王府的印鑑,寫的也是燕意歡親啟。
這本是再尋常不過,李玄明讓沈釗泉先儘快將晚膳準備了,拿著信進去,輕輕捏了捏燕意歡的臉頰,呼吸微頓了下,然後毫無反應。
醒了,故意的。
李玄明倒也不急,輕彈了一下信封,語氣中帶著寫漫不經心的閒適,
「既睡了,那這燕王府的信明日再看也不遲。」
起身的瞬間衣袖卻被扯住了,被看穿的燕意歡討好地笑了笑,
「剛好就醒了。」
知道他思念家人,李玄明便也不再逗他,將信放在了他手中。
燕意歡自是激動,可當他目光落在了那枚燕王府的印鑑上時,心卻倏地漏跳了一拍。
別是什麼不可言說之辭啊。
燕意歡心中忐忑,偷偷瞄了眼皇上,拆信的動作也隨之慢了下來。
其實但凡是送進宮的,都不可隱瞞皇上,但不過是封家書,李玄明並不打算拆開,卻不料燕意歡身上看出了明顯的心虛。
李玄明料想燕王也不可能在隨著奏摺送進來的信中寫什麼不能看的,更何況是給燕意歡的。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燕意歡,衝著信微微抬了抬下巴,無聲地催促著。
燕意歡心道若是遲遲不拆恐怕更會讓皇上起疑,他偷偷側過去半個身子撕開了信封,快速地瀏覽著信中內容。
信上不過是一些尋常問候以及訓*他要安守本分的話語,並沒有燕意歡所以為的那些秘事,可翻到第二頁,燕意歡意外地睜大了雙眼,咦了一聲後嘴角難以自制地揚了起來。
「何事如此開心?」
見沒什麼不能看的,燕意歡轉過身來將信遞給了李玄明,渾身洋溢著喜悅,
「是家鄉的一位故友要來京城談生意,父王說既然我在京中為官,那當好生招待,需要什麼了就讓我幫襯著些。」
這乍一聽好似沒什麼,可李玄明心中卻起了疑惑,燕王不會不知道這信是會讓他過目的,而一個商賈來京竟讓他特意寫進呈到宮中的信件當中,與其說是給燕意歡看的,倒不如說是有意讓自己看到。
但他並沒有去看信件,反而拉燕意歡起來,
「既醒了就去用膳。」
酸痛感襲來,燕意歡皺著眉頭捂上了腰,略帶著不滿道,
「皇上下次別在御書房了成嗎,書案好硬,趴著痛,躺著也痛。」
李玄明反被他惹笑了,托起他的腰按捏著,
「那明兒就讓釗泉放個軟榻進去。」
燕意歡顯然心情甚好,用膳的時候不讓沈釗泉動手,自己替李玄明夾菜斟酒,陪飲了數杯,臉蛋兒都變得紅撲撲的。
「說吧。」李玄明瞧他一臉欲言又止的諂媚樣兒,配合地飲下了他又奉上來的酒,「想要什麼?」
燕意歡嘿嘿一笑,把凳子向李玄明處又挪了挪,「父王信中說,徐大哥差不多五日後就會進京,我想到時休息幾日。」
「徐大哥?」李玄明夾了一口菜,狀似隨意地問道,「到底是什麼人?」
「他名叫徐辛堯,是臨京一位富商之子,與我大哥同歲,與大哥曾在一家書院讀書,所以我也認得。」燕意歡怕李玄明誤會他們與商人關係過密,忙解釋道,「徐家祖上曾官拜丞相,很有名的那位徐閣老皇上也知道的吧,不過他們自打舉家回了臨京後就不再為官,雖說現在家族經商,但也是書香門第,在我們那兒是個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