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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吧拿去吧。」 燕意歡倒不在意這個,他眼巴巴地看著已經鋪好的符紙好聲道,「那道長可要多為我寫幾幅降妖的符紙才好。」
燕意歡硬是拉著佟自若把身上帶著的符紙全部寫完才將人放走,他又一個人在屋裡搗鼓了到了傍晚,直到看不清楚這才發現自己連燈都忘了點,
「阿應?」
沒人出現,這小子怎麼總是不見蹤影,燕意歡沒注意火石放在哪裡,一邊低頭翻找一邊又叫著,
「來人啊,李公公在外邊兒嗎?」
門響了,身後透進來一絲微弱的光線,燕意歡頭也沒回,「火石在哪兒放著呢,快來幫我掌上燈。」
身後沒人回答,只是隨著關門聲那唯一的一丁點兒光亮被關在了門外,屋內顯得尤為昏暗。
「怎麼回……」燕意歡轉過頭,一股寒意從脊背直衝向了頭頂,臉色刷一下變得蒼白,眼前站著的身影不是趙楚風又是誰!
「怎麼見著我,高興的話都不會講了?」
這嗓音分明是好聽的,可在燕意歡耳中那就是來索魂奪命一般恐怖,只見他走到門邊的櫃前,熟練地拉開了抽屜拿出火石。
嚓的一聲,如小豆般的火光跳躍著,照清他面龐的同時,李玄明也看到了床幔上滿滿的,隨微風輕輕飄動著的黃色符紙。
李玄明瞬間黑了臉,臉色愈發陰翳起來。
「怎麼,是見著我這個『髒東西』嚇得不敢動了嗎?」
他……他都知道了!
燕意歡此刻魂兒都快嚇沒了,可再如何今夜也不能任其擺布,他捂著腰倉惶抬步,自認為靈活地躲過了眼前還端著燭台之人,破門而出。
其實對於李玄明來說,即使他手中端著燭台,想要拉住燕意歡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可這燭火蠟油滾燙,搖晃間容易潑灑,於是就這麼看著燕意歡沖了出去。
這一出來,燕意歡倒是一怔,他原以為門外無人值守,卻未曾想兩側站著五六名宮人,李姜也在其中,一雙雙眼睛正齊刷刷地瞧著他。
燕意歡見著人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顧不得責怪方才為何無人應他,他一把拉過李姜藏在了他身後,
「李公公!」燕意歡湊到李姜耳邊低聲道,「那個不乾淨的東西又來了。」
這下換成李姜腳軟了,剛才進去的是誰他當然知道,這燕三公子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三公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這可是……」
突然門內一聲輕咳打斷了李姜的話,能在這兒當差的都是七巧玲瓏心,李姜倏然止住了話,待轉身看向燕意歡的同時,面上已是疑惑的神色,
「奴才是什麼也沒瞧見呀。」而後李姜問向眾人,「你們可瞧見屋內有什麼嗎?」
眾位宮人不敢說話,只是紛紛搖頭。
不可能啊?
燕意歡心中雖忐忑,卻疑惑更甚,他抬腳進了門向內張望,一眼就瞧見了站在燭火邊的趙楚風,可當他心下一驚想退回來,身後的門卻關上了。
第16章
「李姜?!」
「三公子先歇會兒,奴才們去給您準備晚膳!」
門外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後變得一片寂靜,李玄明逐一將屋內的燈火點燃,而後徑直走到床前,在燕意歡驚惶的眼神中將那些符紙摘的一個不剩,
「你以為這種東西能鎮住我不成?」
李玄明的臉此刻在暖黃的燭火映照下顯得格外柔和,似笑非笑的眼神好似能勾人心魄似的,讓本還處在恐懼之中的燕意歡呆了一下,直到手腕被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鉗住,這才回過神來,
「趙楚風,你究竟是人是妖。」自知掙不脫的燕意歡也不再徒勞地掙扎,可恐懼、委屈與憤怒糅雜在一起,讓燕意歡忍不住怒斥,「你為何偏要折辱與我!」
「折辱?」李玄明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臉上竟浮上了無辜之色,「如此快活之事怎能叫折辱,當初在臨京不還是你千方百計的要與我親近?」
「快活?!」燕意歡滿目震驚,「快活的就只有你吧!」
這話倒是讓李玄明一怔,他竟貌似認真思索,「也是,以你來說承受起來或許是有些難。」
而後他低下頭輕柔地在燕意歡光潔的額上印下輕吻,「但若不是你總掙扎,我也會循序漸進些。」
燕意歡瞠目結舌,他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自己不掙扎難道還躺平了給他上不成?
「所以我今天帶來一樣東西。」李玄明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一隻花紋繁複,極其華麗的木盒之上,「打開看看?」
燕意歡不屑地輕哼一聲,趁著李玄明雙手鬆開趕緊不著痕跡地偷偷挪開了幾分,
「我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李玄明莞爾一笑,「這東西且不論用料罕見,單說這物件兒你定是沒見過。」
燕意歡難以抑制地心生好奇,可李玄明故意對著自己打開,支起來盒蓋正好遮擋了他的視線,燕意歡偷偷歪了下身子,結果什麼也沒看到。
不僅混蛋,還小氣!
似乎是聽到了燕意歡的腹誹一般,李玄明將盒子轉了個方向,還大方地推至了他面前,「瞧瞧?」
燕意歡瞄了一眼,只見盒中的錦絨之上工工整整地擺放著三個長短差不多卻粗細不一的白玉藕節,玉質極潤,雕工卻顯得有些古樸,只有一些淺淺的紋路,不若現下世人所喜愛的繁雜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