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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嬪和皇子的事,是不能對趙燦開口的,但燕書承想了想,覺得大皇子那可能有後手,還是需要大軍加強戒備的,張庭深雖比趙燦權力大一些,但都屬於車騎將軍,這還真不能完全瞞著趙燦。

  而且不得不承認,趙燦是個聰明人,他們即便不說,也能猜出些。

  「不是瑞軍。」燕書承垂著眼仔細啃他那塊兔腿,語氣平淡:「是衝著我來的,京都想殺我不少。」

  三人又商量了一會,張庭深二人去安排守夜事宜,燕書承便在金寶的陪伴下,去審訊那個刺客。

  出門在外,沒有囚車,刺客便被五花大綁,關在了被清空的牲畜的車上。

  便是沒了豬,這車的味道也稱不上好聞,燕書承卻眉頭也不動一下,之前在大理寺,江法直可不慣著他,審訊工作和其他官員一樣,都是在大理寺地牢進行。

  裡面血腥氣、犯人受刑時失禁的排便、地下陰冷的潮氣,都混在一起,便是每日都有官差打掃乾淨,這股令人作嘔的味道都會從每一塊磚、每一根木頭、每一件刑具上傳出來。燕書承早就習慣了。

  令他驚奇的是,他甚至還沒用刑,刺客便痛哭流涕地大喊說全招,這配合程度,簡直令他摸不著頭腦,下意識認為是要給他設套。

  可問過來問過去,又覺得刺客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並無虛假。

  這下他更加奇怪了,燕書承嘆了口氣,有些後悔沒多留一個活口。

  當時是考慮到影衛的隱蔽性,活口留多了,他們不一定能控制的住,若是不留神讓他守著趙燦說些什麼,就不太妙了。

  遠處是熱熱鬧鬧在吃飯的將士們,燕書承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靜靜思索著往回走,金寶在他身旁提著燈,不敢出聲打擾。

  直到走到帳篷前,燕書承心有所感,抬首隻見張庭深正站在火把前,晃動的火光照的他面容模糊,但燕書承卻知道他在笑,而且是他那種會露出幾顆白牙的,開懷卻含蓄的笑。

  他便不由的勾了勾唇角,迫不及待上前兩步,來論證自己這個想法。

  「先生,我和趙燦商量了,覺得刺客很可能會再來,所以,今天我在您帳篷里保護您。」張庭深裝出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燕書承便更想笑了,也裝作一副嚴肅的樣子:

  「哦,好。」

  第 48 章

  當晚,張庭深在他帳篷的外間睡了一晚。

  第二日,大軍拔寨出發,一路上並無刺殺,一行人安安全全平平靜靜到了京都城外,平靜得像是車隊裡那輛囚車裡的刺客,像是一場玩笑。

  宮中傳來旨意,大軍於城外駐紮,待明日早朝,論功行賞,小公子燕書承即可入宮覲見。

  燕書承直接上了宮裡派來的馬車,進了皇宮,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聞紹臨換了便服,正在窗邊下棋,聽奴才傳報立刻站起身來,上前兩步。

  「怎麼瘦成這樣子,也黑了點。」聞紹臨圍著他轉了兩圈仔細端詳,越看越心疼:「趕路累了吧?朕吩咐備好了香湯,你先去收拾收拾,御膳房做了你愛吃的。」

  燕書承應了,笑著說:「聖上眼神可不太好,我哪裡瘦了?」

  聞紹臨唇角一勾,笑罵道:「剛回來就要和朕反著來?瘦沒瘦等明日下了朝,御衣坊來給你裁衣裳不就知道了,行了,快快去沐浴,等著你吃飯呢。」

  等燕書承沐浴完回來時,張升忠正在盯著擺膳,見他過來笑眯眯拉開了凳子讓他坐下,兄弟兩人一起,很快便說到了賞賜一事。

  聞紹臨沉吟一會道:「張庭深立了大功,先是燒了瑞軍的糧草,後來也是他帶兵與箬峽正面出擊,按著軍功,朕怎麼著也該賞他個驃騎將軍噹噹才行。」

  張庭深的官職是衛將軍,三品武將,放在太平時主要負責拱衛京師,是防衛部隊的最高統帥,但自先帝立劉瑜為威遠大將軍,位列三公之上,大慶的武將分工就偏於混亂,無論是車騎將軍、衛將軍還是左右將軍,都只是一個品級代稱。

  如今瑞軍已退,聞紹臨了有心重整吏治,這武將品級就要重新劃分整頓了。『

  張庭深是員猛將,戰功赫赫,之前又只是一個土匪頭子,在京時間也短,與京內的世家望族沒什麼牽連。

  而且,聞紹臨想到昨日江法直進宮說的那番話,暗自嘆了口氣,文若對這張庭深有知遇之恩,看情況兩人關係也很是親近,他總歸是要為文若的以後考慮的。

  「若是張庭深封了驃騎將軍,那官遇水?」

  官遇水現在的職位是車騎將軍,比驃騎將軍低一級,比衛將軍高一級。

  聞紹臨:「官遇水這兩年守住了烏口,官升半級,賞京都的宅子一座,金銀珠寶若干,讓他回京任職吧。」

  其實若無張庭深,官遇水才是他最佳的選擇。

  出身不高不低、從軍多年,戰功無數,但官遇水今年卻頻頻流出想要回京安穩度日的念頭,回京是好事,但他想要求一份安穩,就與聞紹臨的打算相悖了。

  聞紹臨為了整治吏治、安撫世家以及平衡文臣武將比重,勢必需要一個站在前頭的位置,這個位置風光與危險並存。

  而顯然官遇水不適合。

  燕書承立刻明白,聖上是想捧張庭深,心下擔憂張庭深在風口浪尖站不穩,反而可能落個萬劫不復,委婉開口:「這,張庭深資歷淺,又不曾與京都這些官員打交道,恐不能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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