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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彪正想拒絕,正事要緊,吃什麼飯?
燕書承卻笑:「帶我們去能看得到舞台的地方。」
燕書承讓小二帶他們去了二樓,因為不是飯點,所以哪怕樓前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二樓雅座還是有空位,一探頭就是掛著字謎燈籠的舞台。
張大彪:「你餓了?」
「沒有,坐著瞧個熱鬧。」燕書承看他一眼,搖了搖手裡的扇子,這是剛剛在路上買的鵝毛扇。
說是鵝毛扇,上面用的鵝毛卻不多,以鴨毛為主,扇柄還有些粗糙。
但是燕書承的扇子壞了許久,手裡沒點東西,他實在彆扭。
於此同時,京都宮內,御書房中,慶帝正在批摺子,最上頭就是宋榕的密報。
第 7 章
為了不顯得突兀,三人落座後,就點了酒樓的幾個招牌菜。
王落陽撫掌輕笑:「這酒樓招牌菜居然是蘇菜!」
雖然很多酒樓,為了吸引顧客,都會在菜單里加幾道別的地方的菜餚。
但是盛陽這開在北方的酒樓,招牌竟是一道出名的松鼠桂魚,還是令人詫異。
「我們老闆是蘇州人士,逃難來的江城。」酒樓小二動作很麻利,很快拎著茶壺過來,給三人添上了茶。
「三位爺嘗嘗我們盛陽的茶水,今年的龍井,京都那些貴人們也都喝這個呢!」
燕書承抿了兩口,笑道:「確實是上好的茶,你們酒樓生意真是不錯!」
「嗐。」小二快言快語,「這不是快過年了,我們老闆就想著熱熱鬧鬧的,在下面辦了字謎會。」
猶豫一會兒,小二壓低聲音道:「看起來人多,但都是虛的,字謎會來的都是些窮書生,沒幾個進來吃飯。要我說還不如辦燈會,那些少爺小姐們可愛這個了!」
王落陽臉色沒忍住,帶出些不贊同的神色,在他看來,背後嚼人舌根,不算君子所為,而且這小二句句看不起書生,讓他這個現土匪,前書生聽著不舒服。
「哦?」燕書承卻看上去很有興趣,塞了銀子給小二,「那你們老闆定是個文雅的人,否則怎麼會幹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
小二收了銀子,笑得更開心:「客官這就想差了。」
左瞧瞧,又看看,見沒什麼人,這才輕輕附過來:「我們老闆啊對這些東西,那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是前兩天,有個從北邊來的富商,在我們這侃大山,說什麼京都酒樓都有對對子、接詩、字謎這種雅事。」
「我們老闆信了,也搞了一個,說什麼向京都看齊。」小二說到這搖搖頭,「京都和咱這江城,有什麼能放到一塊說的?也不知道老闆怎麼想的,這不是拿銀子扔河——聽響嗎?要我說.....」
看起來這店小二對酒樓老闆早已積了一肚子埋怨,碰見個願意聽的客人,就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燕書承並不打斷他,一邊抿茶一邊笑呵呵地聽,這茶水其實一般,但勝在清香,大冷天喝一喝暖暖身子也挺好的。
門口正好有人進來,小二這才意猶未盡地住了口,朝燕書承拱了拱身子,「三位爺,小的去招呼去了。」
看著小二佝僂著腰走遠,張大彪問:「你和他說這麼多幹什麼?」
「大當家的不覺得奇怪?江城最大的酒樓,突然搞起了字謎會,而且時間正是我和隨從分開的第三天。」
王落陽思考一會兒,驚訝道:「你覺得字謎會是你那些隨從攛掇著老闆弄的?」
「不一定,但絕非沒有關係。」
而且他一直在思考,為什麼要進江城?
臨近午飯時分,樓下字謎前湊著的人越來越少,有的慢慢散去,有的則是選擇上樓吃飯。
小二的抱怨話其實沒什麼道理,字謎吸引的不止書生,人天數愛湊熱鬧,熱鬧看累就近解決午飯也是人之常情。
酒樓最近的生意比往日好了不少,甚至新雇了不少臨時跑堂的。
小二抱怨的,本質是更加忙碌的工作,和沒怎麼漲的薪水。
這不,半個時辰前在大堂忙碌的,還是穿著一致的小二,後來臨時工來了,他們沒有統一的衣服,灰的綠的紅的都有,一時間就顯得雜亂起來。
燕書承他們點的招牌菜是一道鱖魚,做法繁雜,最後才由一個穿著短褐的青年端上來。
鯉魚出骨,嫩炸成熟,淋以秘制的糖醋滷料,外酥里嫩,酸甜可口,香味遠遠的就傳了過來。
張大彪卻在第一時間,發現燕書承輕搖的羽扇,停了那麼一瞬間。
「怎麼,香暈了?」
燕書承回過神,笑道:「可不是。」一邊舉起筷子夾魚肉。
張大彪見他動作,又往盤子那一瞥,立馬也舉起筷子,仿佛不經意地和燕書承選擇了同一塊肉。
在他的配合下,燕書承手下一動,避過酒樓其他人,將盤子下的那張字條收入手心。
張大彪一副不耐煩地樣子:「你和洛陽換換位置,他不吃魚,省的咱倆筷子打架。」
王落陽:???我什麼時候不愛吃魚了?
雖然沒看懂二人在打什麼啞謎,但王落陽始終謹記他們這趟是為了尋找燕先生的隨從,所以面不改色,起身將燕書承讓了進去。
他們三人坐的是靠窗的雅座,燕書承和王落陽,坐的本就是比較隱秘的靠牆的地方,現在王落陽在外面一坐,燕書承便被擋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