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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煙花是用不上了,但地圖嘛。

  說實話燕書承還是不想乾等。

  「大壯,來扶我一把。」

  馬車外的兩人趕忙轉過身,一人接過東西,一人將燕先生扶下來。

  剛剛二人都是背對馬車站立,怕燕先生這麼些好東西沒了難過,但是被人盯著哭不出來,嫌丟人。

  張二強仔細瞧先生臉色,好像不是難過的樣子。

  燕書承接著又去每個馬車轉了轉,想看看宋榕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一無所獲。

  他也不失望,肅州太守派私兵刺殺他,定會毀屍滅跡的,馬車這東西按理說留不下來,宋榕他們即使有活下來的,也不會在這上面留線索。

  果然還是得去官道看看。

  燕書承:「大壯叫幾個兄弟把東西搬上去分分,二當家的陪我去官道走一遭吧。」

  第五章

  那晚打鬥的地方離登革山不算近,為了節省時間,二當家的確認燕書承會騎馬後,牽了兩匹馬來。

  官道上已經收拾乾淨了,只有些浸入土裡的鮮血默默陳述著那晚發生了什麼。

  燕書承沿著道路走了一遍又一遍,正當張二強疑惑時,將目光投向旁邊的樹林。

  初冬晨間薄霧纏繞,陽光像是白金色的細沙,自樹枝間傾斜而下,雜草叢生,點滴露水掛在葉尖,打濕了燕書承的衣擺。

  可他毫不介意,彎著腰在叢間仔細翻找,終於在他撥開一顆歪脖子松的樹幹根部時,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

  那是一個鵝羽的形狀,指向南方,被刻畫在樹的最底部,很容易就被忽略。

  燕書承心裡有數,鵝羽,指代的是聖上手下以他燕家為首的心腹;而羽尖向南,則是表示方位。

  「駕!」

  得知隨從消息的燕書承心情大好,一路疾馳回山。

  將馬交給馬廄的兄弟,二人徒步前往半山腰的議事廳,卻發現兄弟們圍在一起。

  湊近一瞧,張大彪和王落陽站在燕府馬車前發愣,見他回來急急忙忙招手。

  「我不是告訴大壯把東西分分嗎?」

  王落陽擺擺手:「這是燕府的東西,太過貴重,我們怎麼能要?」

  燕書承笑了笑:「這本就是身外之物,如果不是幾位當家的派人拉回來,早就落入賊人手中了。」

  見兩人還在猶豫,又補充道:「而且我在寨子這些天,多虧了大家照顧,現在寨子有難,我留著他們也沒什麼用處,不如分一分,讓大家好好度過這個冬天。」

  興許是「冬天」二字,戳到了二人,張大彪看看笑得情真意切的青年,又看看周圍沉默不語的兄弟們,一咬牙:「既然先生這麼說了,兄弟們把東西都搬下來吧!」

  燕書承作為前太傅之子,聖上親自撫養的義弟,出行是個十分浩大的陣仗。

  裡衣就有四十件,長袍、便袍等秋裝也樣樣有二十多件,斗篷裘襖少些,也有十多件,光衣物就有七口箱子。

  褥子棉被枕頭毯子也裝了六口箱子。

  還有食具、茶具、浴具、文房四寶、碳爐、香爐、藥材、補品等,五輛馬車,除了燕書承出行乘坐的那輛,其餘四輛都被各種東西塞得滿滿當當了。

  張大彪暗暗乍舌,這齣趟遠門,跟搬家似的,就差把床也搬著了吧?

  卻見燕書承面色如常,在旁邊拿著筆墨做記錄,指揮小的們把東西分門別類。

  他出門這些東西都是奴才們準備,具體有什麼有多少,他還真不知道。

  寨子人多,具體怎麼分配,他要好好思量思量。

  張大彪立在他身邊給他磨墨,眼神有一搭沒一搭地往身邊人瞅,頗有些心不在焉。

  他張大彪向來瞧不起兩種人:一是達官貴人;二是酸腐書生。

  前者生活奢靡,不顧百姓死活;後者迂腐固執,之乎者也可不能讓他們吃得飽穿得暖。

  可這燕書承明明兩條都占了,他卻實在起不了厭惡的感情。

  東西已經從馬車上搬下來了,現在正在清點,張二強幹不來這麼精細的活計,無聊地滿處亂竄,四處搗亂。

  在最後打斷了王落陽清點炭火時,被惱怒的三當家一腳踢了出來。

  張二強摸摸鼻子,見自家大哥在燕先生身邊,一臉稀奇地湊過來:「大哥,你什麼時候學會磨墨了?你不是只會寫一個「張」字嗎?」

  他們整個寨子,學問都在三弟身上,他和大哥都是只會寫自己的姓罷了。

  張大彪偷偷瞄了一眼正專心致志記帳的燕書承,見他頭也沒抬,好像沒聽到,不由得鬆了口氣。

  又抬頭沒好氣地給了張二強一腳:「滾滾滾,老子不會還不能學嗎?」

  他之前確實沒碰過這些筆啊墨啊地,但是這幾天姓燕的不是住他屋裡,本就是個瘦弱書生,還生著病,拿墨塊的手都在顫,他看不過去,就幫了個忙,這一幫就到了現在。

  現在哪怕燕書承病好痊癒了,他也沒改過這個習慣。

  君子習六藝,禮、樂、射、御、書、數。數對於世家子弟而言,是一門基礎課程,而燕書承自小就是京都最著名的「別人家的孩子」。

  記帳算數對他就是小兒科,是以,一半的心放在了清單上,另一半的心則放在了身邊這位大當家的身上。

  見到兄弟兩人你來我往的,雖然面上還是一本正經,內心卻偷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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