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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等他回過神來,小學弟已經腳底抹油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了。

  紀峋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沉默片刻,勾著嘴角罵了句「操」,然後心甘情願地向衛生間走去。

  而兩個甜蜜的戀愛菜鳥,卻絲毫沒有發現,客廳角落的監控探頭正發射著幽幽紅光。

  紀峋沖完今天的第二個冷水澡,等他在衛生間吹乾頭髮走進阮北川的房間,就看到小學弟板板正正地平躺在大床一側,蓬鬆柔軟的頭髮鋪散枕頭,看起來分外乖巧。

  大床空出來的另一側,也放了一隻嶄新的枕頭。

  紀峋幾不可察地彎了彎唇,掀開一半被子,剛準備躺下,阮北川突然轉過頭來,啪地伸長手臂,壓在他那一側的枕頭上。

  「怎麼?」紀峋揚眉,「不給睡?」

  阮北川調整了下姿勢,改成左側睡的姿勢,看了紀峋一眼,又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開眼睛,不太熟練地張開手臂,說:「到、到老公懷裡來。」

  紀峋眉梢高高挑起。

  阮北川掀起眼皮偷偷瞄他一眼,他哥夫方叢夏剛剛告訴他,第一次一起睡覺得先樹立猛1的威信,這樣以後doi的時候就能確保猛1地位不倒。

  思及此,阮北川又拍了拍床單,梗著脖子道:「快點!我們猛1都是這樣......這樣和男朋友睡覺的。」

  紀峋低頭看了眼小學弟攤開的手臂,又撩起眼皮看了看小學弟憋到漲紅的臉,和刻意逃避的眼睛,喉間溢出一聲低笑。

  「行。」他從善如流地躺下,做大鳥依人狀,「你們猛1還挺有儀式感。」

  阮北川耳朵一熱,摁滅床頭的小夜燈,如願以償地以猛1的睡姿擁著他一米八八的老婆安然入睡。

  ——

  阮北川是被燙醒的。

  感受著身後的熱源,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習慣性地先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鍾。

  上午十一點四十四分。

  阮北川抬手搭住眼皮,緩了片刻,又扭頭去看將他緊緊錮在懷裡的紀峋。

  房間光線不太亮,紀峋呼吸有些粗重,半邊臉都陷在枕頭裡,唇色有幾分蒼白。

  蒼白?

  阮北川懷疑他出現了幻覺,閉了閉眼睛,幾秒後再次看向紀峋。

  紀峋不適地動了一下,眉毛微微擰起,整張臉都顯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阮北川一愣,連忙爬起來伸手去探紀峋的額頭。

  很燙。

  阮北川心裡一驚,掀開被子坐起身,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找到一隻嶄新的額溫槍,對著手背掃了一下,確認運轉正常。

  他半跪在床上,對準紀峋的額頭掃了一下。

  嘀一聲,額溫槍綠色的顯示屏瞬間變成紅色,顯示溫度——三十八攝氏度。

  阮北川皺起眉頭,丟下額溫槍,推了推紀峋。

  紀峋睡得很沉,好一會兒才費勁地睜開眼睛,發燒的緣故,他嗓音沙啞低沉,「怎麼了?」

  「你發燒了。」阮北川把額溫槍遞給他看,「我帶你去醫院。」

  大概是剛睡醒的原因,紀峋反應有點懵,盯著額溫槍愣了好幾秒,重新閉上眼睛道:「著涼而已,吃顆退燒藥就行了。」

  阮北川不太贊同地皺著眉,「還是去醫院吧,萬一不是著涼呢?」

  「不用。」紀峋好像很疲憊,瞌著眼低聲道:「就是著涼。」

  昨晚他舟車勞頓,不僅淋了雨,而且洗了兩個涼水澡,能不著涼麼。

  阮北川對此一無所知,只覺得紀峋身體素質太差。他沉默了一下,思考片刻,穿上拖鞋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五分鐘後,他端著一個盤子進來,紀峋睜開眼,看見盤子裡放著一個剛剛加熱完畢的三明治,一杯溫水和一顆橙色的布洛芬膠囊。

  阮北川把盤子放在床頭柜上,紀峋撐著床坐起身來。

  「先把三明治吃了。」阮北川把三明治遞過去,「現在熬粥來不及,你先湊合吃,吃完再吃藥。」

  紀峋其實沒什麼胃口,聞言還是聽話地接過來。

  三明治是現做的,味道不算好,但也沒有難吃到難以入口的地步。

  紀峋三兩口解決掉三明治,抬眼看向滿臉擔憂的小學弟,剛想開口安慰兩句,就聽見小學弟說:「你這腎虛也太嚴重了。」

  紀峋:「......」

  阮北川把布洛芬和溫水遞給紀峋,苦惱道:「這樣下去不行的,等你年紀大了——」

  說到這兒,他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

  紀峋無端地生出一種他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錯覺。

  「算了。」阮北川走過去探了下他的額頭,又從睡衣口袋裡翻出一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退燒貼,撕掉包裝給紀峋貼上,「睡一覺,我不走,在這兒守著你。」

  紀峋勾了勾唇,從被子裡伸出手勾住阮北川的食指,低聲道:「你陪我睡。」

  「我這病呢,光吃藥好不了,還得男朋友抱著才行。」紀峋直勾勾地看著他。

  紀峋說這話的時候還挺理直氣壯,又因為發燒,眼眶和眼尾都微微泛著紅,配上蒼白的唇色,頗有幾分病美人的味道。

  身為一個猛1,當然不可能拒絕病美人老婆的任何要求。

  因此,阮北川蹬掉拖鞋,掀開被子爬上床,然後就被扣住後頸,紀峋偏頭吻了上來。

  因為發燒,紀峋嘴唇溫度偏高,呼吸灼燙,他半靠在床頭,搭在阮北川後頸的手微微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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