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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郁從他手裡抽走警察證,晃一晃,似笑非笑道:

  「那我拿這個威脅一下你,能讓你說實話嗎?」

  「小裴哥哥想聽什麼?」沈行琛笑著湊過來,淡淡好聞香水味道徑直撲進他鼻端,籠罩他冰消雪融的眉目,「我保證,從我的唇到你的耳,全是實話。」

  沈行琛邊說邊靠近,彎下%身來,淺玫瑰色雙唇在他耳畔開合,呼出的氣流沉醉溫熱,像玉指在誰心弦上撩撥,空氣也跟著顫慄抖索。

  裴郁不動聲色閃遠一些,環起雙臂:

  「說吧,拉過幾次皮條。」

  沈行琛笑了,深深凝望他,唇邊弧線如花瓣綻開,五分無聲絢麗的溫柔,五分昭然若揭的挑%逗:

  「僅有一次,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那雙黑曜石中流轉的情意,讓裴郁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和剛才那個故意找茬的混混形象聯繫在一起。

  於是,因為對方發神經折騰自己而生的一絲怒火,就這樣煙消雲散,乘風飛去,不見蹤影了。

  這個小浪貨頭腦本就不大正常,再生氣,又能對他如何呢。

  裴郁輕輕嘆口氣,端起已經涼掉的茶,送到唇邊,微垂了眼睫,很好地掩飾住眸中那抹不易察覺的淺淺笑意。

  ——祝你早日成功,小浪貨。

  他在心底悄悄說道。

  第125章 緣分

  有了沈行琛半軟半硬的鋪墊,兩人與撞球廳老闆郭騰的會面,稱得上一句順利。

  郭騰對他們還算客氣,只是在聽到孟臨溪的名字時,真心實意地疑惑了一下:

  「誰?」

  裴郁以為他又要和自己打太極,一語不發,將孟臨溪的照片拍在桌上。

  「害,這不孟三兒嗎。」郭騰一拍大腿,豪爽笑笑。

  他告訴裴郁,孟臨溪是自己前不久雇來的保鏢,撞球廳里三教九流魚龍混雜,需要這樣的人來鎮場子,防止生事,給警察添麻煩。

  這人名字文縐縐不好叫,兄弟們向來直呼其綽號孟三兒,時間一長,倒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了。

  裴郁點點頭,也不揭穿對方將打手說成保鏢的把戲。

  郭騰還說,自己也一個多禮拜沒有見過孟三兒了,聯繫不上,最近正在找他,目前還沒消息。

  裴郁問到那個被寫在筆記本上,叫丁勝的人時,對方倒痛快承認,丁勝在他這裡打撞球欠了錢,孟三兒作為自己的員工,有時會去催促一下其還帳。

  郭騰告訴他,自己和丁勝基本不會直接聯繫,而是全權交給孟三兒去處理,距離上一次見到丁勝已經過去很久,記不大清了,只知道是個年輕男子,似乎還是個無業游民。

  能把高利貸欠債逼債說得這樣冠冕堂皇,避重就輕,還隻字未提地下賭場的事,面不改色心不跳,裴郁暗想,這郭騰也是根久經沙場的老油條。

  沒用多長時間,裴郁和沈行琛便在郭騰和一串小服務生的簇擁下,走出撞球廳大門。

  裴郁看到,剛才那位叫李澤飛的小服務生,轉身回去之前,還朝沈行琛快樂地揮揮手,笑容燦爛地告別。

  沈行琛也揚手致意,報以友好而誠摯的微笑。

  裴郁在身後淡淡瞥他一眼,手插衣兜,大步走開。

  沒走幾步,便聽見沈行琛從後面追了上來,興致勃勃道:

  「所以,我們現在又多了一個要找的人,丁勝,是嗎?」

  「我們?」裴郁反問,頭也不回,「你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誰說我是外人。」沈行琛笑嘻嘻趕上來,與他並肩而行,「我可是要當你內人的。」

  裴郁輕嗤一聲,又聽對方繼續說道:

  「眾所周知,私家偵探可是刑警隊編外人員,對不對,我帥得驚天地泣鬼神的裴斯垂德探長?」

  裴郁懶得理他,抬手叫停一輛計程車,長腿一邁,跨了進去:

  「我要回局裡,你去哪兒?」

  沈行琛卻立在原地沒動:

  「小裴哥哥,我得回趟事務所……」

  沒等對方說完,裴郁便砰一聲關上車門,將他的聲音身影,都隔絕在鋼化玻璃之外。

  ————

  回到局裡,廖銘和竇華還在開會。裴郁去了趟戶政科,從浩如煙海的戶籍信息里,尋找望海市名叫丁勝的可疑人員。

  這個名字本就不多見,沒一會兒,其中一個二十七歲,下頜處有一顆小痦子的青年男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信息顯示,這位丁勝出生在望海市下轄東流村,高中沒畢業就輟學來到望海市居住,雖然沒登記過什麼具體工作,但也沒有違法犯罪記錄,至今未婚。

  從照片衣著和個人履歷上看,他的經濟狀況不是太好,倒是符合郭騰口中所說的「無業游民」印象,存在會借高利貸的可能性。

  裴郁留存了他的資料,又回去在廖銘辦公桌上發現了裝著監控視頻的文件袋,根據時間判斷,是一周之前的海濱公園附近。

  暫時沒法討論案情,他只好坐下來,不抱太大期望地篩一篩監控,看看是否能發現孟臨溪或者丁勝的身影,尋找他們最後出現的時間地點。

  長久盯屏幕盯得眼花繚亂,心浮氣躁,裴郁索性放棄監控,將自己反鎖在解剖室里,專心致志地研究起那隻屬於孟臨溪的殘肢來。

  只有面對這些縈繞淡淡福馬林味道的骨骼血肉時,他內心才感到一種純粹的安穩與寧靜,連呼吸的氣息,都變得和緩而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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