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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到最後,幾個人都有點醺醺欲醉。

  裴郁走到自己車旁,隔著玻璃,看見駕駛座上已坐了個人,便略一擺手:

  「不用。」

  豆花兒探著腦袋,腳步不穩,抓著廖銘,笑嘻嘻道:

  「裴哥,你這代……代駕來得真快,那你路上小心啊!」

  跟廖銘簡單頷首算作道別,看著對方把豆花兒拉走,裴郁才拉開車門,仰靠在副駕駛,吐出一口氣:

  「走。」

  「小裴哥哥,看見是我,還敢上車?」沈行琛發動引擎,嗓音里含了濃濃笑意。

  裴郁嗤一聲,去看窗外流麗夜景:

  「就知道你會來。」

  「當然。」沈行琛笑得爛漫,「你在哪兒,我就追你到哪兒。」

  裴郁抬手,向後抄一把頭髮,閉上眼睛:

  「少廢話,回家。」

  「好嘞!」沈行琛清脆應一聲,那語氣,與裴郁在大雨夜初次見到他時,如出一轍。

  ————

  「小裴哥哥,被我發現咯。」

  裴郁從衛生間洗了把臉,酒基本已醒了,一出來,卻發現沈行琛還沒走。

  不僅沒有走,還從標本室拿了他一個玻璃罐子,捧在手裡,斜倚門框,一臉恍然大悟的曖昧笑容。

  他看看那隻插了八枝白紙玫瑰的罐子,臉不紅心不跳,轉身徑直去倒水喝:

  「沒地方扔而已。」

  沈行琛抱著罐子跟過來,春風蕩漾:

  「所以就扔在心上?」

  裴郁不屑地嗤一聲,灌下幾口涼水,才覺得周身舒爽了些。

  一轉臉,卻看到沈行琛變戲法似地,從身上又摸出一枝同樣的花,小心地插%進罐子裡,形成紅白交疊的一束。

  「一共九枝。」沈行琛眉眼彎彎,明眸皓齒,「天長地久,才好看。」

  裴郁瞥一眼那些玫瑰花,花瓣瑩白,血色猩紅,顏色對比鮮明。強烈的視覺衝擊和淡淡芬芳味道,讓他每次遇上,都心神恍惚,欲罷不能。

  最後那枝,只有一滴鮮血。

  說出師父下落,還是繼續隱瞞。

  他只有今晚一個機會了。

  這樣想著,也不去理會那些花,裴郁環起手臂,倚在桌旁:

  「豆花兒那本夾了照片的名單,你給的。」

  「是啊。」沈行琛輕輕撫著花瓣,低垂了眼睫,裴郁看不清他神情,「證據如果都出自你手裡,會惹人懷疑的。」

  這話裴郁倒是認同,輕哼一聲:

  「就像你。」

  「我無所謂呀,反正小裴哥哥信任我。」沈行琛抬起頭,沖他眨眨眼睛,眸光流轉,「不然,怎麼會讓我送他回家呢。」

  裴郁交疊起雙腿,放鬆了身形,嗤之以鼻:

  「醉翁之意。」

  隨即,又朝標本室揚一揚下頜:

  「去,把卷宗拿來。」

  他倒要看看,這七年前已經塵埃落定的鐵案,還能翻出什麼水花來。

  沈行琛抱著那罐子,兩手放在腰側,學著電視劇里丫鬟行禮的樣子,笑意莞然,向他福了一福:

  「是,裴爺。」

  說完,便盈盈轉身,搖搖曳曳地進了屋子。

  留下又被成功膈應到的裴郁,原地蹙了蹙眉。

  幾天不見,病情又加重了。

  簡直無藥可救。

  第54章 神不愛世人

  當裴郁看到那份卷宗上,白紙黑字印的被害人名字時,心裡還是揪了一揪的。

  名稱,江天曉強%姦殺害女學生後意外身亡案。

  時間,七年前的七月十六號夜。

  地點,望海市第十九中學附近,好來屋大酒店。

  被害人,望海市十九中在讀學生,單小梅。

  看來,這單小梅當初不幸慘死,幾年後又被家裡把屍體賣掉,還真是物盡其用,裴郁暗想。

  指尖滑過這個永遠停留在十四歲的名字,他不由向沈行琛瞥去一眼。

  對方早知道,就算那本名單給了豆花兒,自己也一定會翻開,辨認那些照片。

  而他也不得不承認,在卷宗上看到單小梅名字的一瞬,冥冥中便仿佛生出一股力量,迫使他繼續向前,而不是就此放棄。

  這個人,天真浪蕩的外表下,險象叢生,步步為營,一步一步,引領自己走入一張編織細密的大網,還反過來說,是自己心甘情願。

  裴郁想,說他是一枝被蟲蛀空花蕊的紅玫瑰,一點也不冤枉。

  沈行琛卻垂著眼睫,目光的終點落在那一行行仿宋體字上,睫毛長而微翹,在眼瞼下方,投射一片小小扇形,鴉青色的陰影。

  裴郁分辨不出他的神情,卻莫名地,從那陰影中看出幾分零落的悲哀。

  卷宗上記載,七年前的七月十六日夜裡,單小梅被十九中的實習法律顧問江天曉,帶到學校附近賓館一間房內,以殘忍手段實施強%奸致死。江天曉作案後還未離開現場,就撞上了發現單小梅不見,趕來救人,時任十九中副校長的霍星宇。

  霍星宇趕到賓館,連敲幾個房間門無果,才發現這間屋裡的異動。踹開房門後,兩個人發生激烈爭執,很快演化為肢體衝突,江天曉被對方推倒,後腦不慎撞擊桌角,搶救無效死亡。

  而本案唯一目擊證人霍星宇,同時變成了意外致人死亡的兇手。但他動手屬於義憤,出於正義目的,學校和輿論也願意為這個污點證人擔保,後來在一位程姓律師的辯護下,被無罪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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