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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銘點點頭,揮手放他們走。

  誰知,瘋女人左看右看,目光移到訊問室里,忽然停住不動。

  幾個人都來不及反應,瘋女人便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吼,迅速朝彭冬冬沖了過去。

  第52章 造孽呀

  那女子披頭散髮,眼神呆滯,直奔坐在訊問椅上的彭冬冬而去,嘴裡還一邊嗚嗷喊叫,發出不成字句的音節,情狀頗為可怖。

  彭冬冬被銬在椅子上,逃無可逃,冷不防,被她一個大力猛然推搡,連人帶椅子,哐啷一下摔倒在地,屋內頓時亂成一片。

  廖銘豆花兒等人連忙趕過來,一邊拉開瘋女人,一邊把彭冬冬從地上拎起來,制止這場風波。

  裴郁注意到,那女人一手揮著拳頭,使勁擊打彭冬冬,另一手卻捂著自己的嘴,拼命搖頭,眼神里滿是驚恐和憎惡,仿佛是在拒絕什麼東西,從自己嘴裡進來。

  再加上彭冬冬雖也在喊叫,卻句句都在大呼倒霉,並沒有罵那女子平白無故發瘋,裴郁可以斷定,瘋女人正是被彭冬冬灌了藥,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只可惜這名女子的身體狀況,沒法出庭作證,直接指控彭冬冬。

  好容易使瘋女人平靜下來,廖銘揮手,讓小唐趕緊把人帶走。

  剩下屋裡幾個人,跟彭冬冬對著喘氣,神情一言難盡。

  「老實交代吧!杜雪的死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還是豆花兒先開口,甩他一個白眼,語氣不無鄙夷,「看你造的這些孽!」

  彭冬冬抹一把臉,嘆了口氣,這才講起來龍去脈。

  原來,彭冬冬確實是杜雪跳樓當天才認識她。意識到杜雪可能是個商機,他便在圍觀人群中極力勸阻對方跳下,因為一旦摔下來,屍體血肉模糊,四分五裂,就不值錢了。

  後來,他趁杜雪獨自在家時,裝作檢查水電騙開門,發揮三寸不爛之舌,跟杜雪套起近乎,嘮起嗑來。

  接下來一個星期,他有事沒事就跑過去找杜雪,不僅發現對方患有抑鬱症,還打聽清楚她家裡情況,缺愛,逼婚,重男輕女,追求者騷擾,幾座大山壓下來,杜雪已經瀕臨絕望。

  於是,彭冬冬便想盡辦法,勸說杜雪死得體面一點,儘量減輕痛苦,不要選什麼跳樓臥軌之類,死相太慘,到了地下也不得安寧。他一邊向本就頹喪的杜雪大肆宣揚世間險惡,大倒苦水,一邊推崇吃藥割腕這種方式,走得不痛又好看。

  同時,他還發現,只有那個叫鄒晟的追求者,偶爾會來看望杜雪,但杜雪似乎又不愛搭理對方。於是彭冬冬決定,萬一東窗事發,就嫁禍給這人。

  那幾日,容姐那邊已跟兒子出事,急等配婚的陳福家商定好,只等一個高質量女方了。彭冬冬便加大抱怨力度,力勸杜雪及早動手,早日解脫。

  事發當天,他下午四點鐘又來找杜雪,敲門卻敲不開,猜想可能出事,便從樓下隨便撿了根鐵絲,撬開門鎖溜進去查看。

  難怪門上會有新鮮的撬鎖痕跡,裴郁暗忖。

  彭冬冬發現杜雪割了腕,又湊近去驗證對方是否已死,才留下了運動鞋的足雨隹木各氵夭卄次跡。那時杜雪已經陷入深度昏迷,他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把跟自己有關的信息全部刪除,還給鄒晟發了那條「九點見」的消息。

  做完這一切,他又自作聰明地,用濕紙巾擦乾淨屏幕上的指紋,卻沒注意到,連杜雪的指紋也一起擦掉了。

  旁邊地上,他看到杜雪沒吃完的藥,小心翼翼捏出來一瞅,還剩下十八片,尋思扔了也是浪費,他就把錫紙板揣起來帶走了。後來有樁生意實在沒找到屍源,他便用點吃喝把西灣村那個瘋女人騙走,藥全餵給了她。

  想到那個同樣被擦除指紋,與底座分離的開水壺,裴郁微微昂首,沉聲道:

  「你動水壺幹什麼?」

  聽到這話,彭冬冬眼神開始躲閃,語氣也變得飄忽:

  「我……那個……看看啥牌子,回頭我也買一個使……」

  大概是倉促間沒想好怎樣掩飾,謊話拙劣得倒貼錢都沒人信。

  廖銘「啪」一聲拍了下桌子,嚇了他一跳:

  「你最好說真話。」

  那口氣,與其說是勸誡,不如說是警告。

  裴郁看見彭冬冬不自主抖了一抖,在那雙銳利眸光注視下,低頭小聲道:

  「我是見她手邊那桶里,水已經涼了,怕血液凝固,就給她加了點熱水……」

  聲音漸次低下去,彭冬冬越說越沒底氣,頭也越來越垂。

  一時間,屋裡沒人說話,空氣沉悶得像要凝結。

  半晌,裴郁聽到豆花兒實在忍不住,罵了一句:

  「你是真他媽損啊……」

  「杜家父母那邊,也是你鼓動的?」廖銘冷冷發問。

  彭冬冬沒有抬頭:

  「是。反正他們是為了要錢,我知道你們公安局不可能賠錢,還不如留個全屍賣給我,大家互惠互利嘛……」

  也正是因為他的勸和,杜家父母才不再來局裡鬧事,但又堅決不同意解剖,要求迅速結案,把屍體帶走,前後態度來了個大反轉。

  活人真是折騰死人不償命啊,裴郁暗想。

  他看到廖銘又揚一揚下頜:

  「你能拿多少錢?」

  「五萬。」彭冬冬悄悄抬眼瞅瞅他們,又抓一抓頭髮,「杜家自己留了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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