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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嗎?

  “的確,你已經證實了你的能力。”

  陸穎之笑著搖頭,“這話由你說出來,可真是諷刺。的確,別人看我,身份高貴,風光無限。王爺寵愛你,把你保護得滴水不漏,讓你可以有工夫坐在那寧靜安詳的小藥房裡不知今夕何夕還要抱怨王爺冷落了你。你可知道,那舒服生活都是因為有我替你擋在前面。大齊貴胄幾何多?誰家不想自己的女兒得到王爺的青睞?我的風光,你的安逸,都是我經受了多少明槍暗箭換來的!”

  我忍不住反駁:“我又沒求你擋在我前面!”

  陸穎之臉上立刻有點掛不住。

  呵,你搶我男人,還反過來希望我有愧疚感,什麼荒唐邏輯?

  我笑道:“我雖然沒有一個手中兵權滔天的老子,可我也不是一個嬌滴滴一碰就碎的女人。京都、西遙、赤水、遼國,最後再到這裡,兩年多的時間,可不是在小藥房裡熬熬藥,發發牢騷就可以度過的。”

  陸穎之虛偽地笑著說:“謝姑娘何苦?忍一口氣,海闊天空。王爺是戀舊的人,就連已為他人婦的秦翡華,他都接去別院照料。將來不論不來多少新人,對你想必自是不同的。”

  秦翡華?她同我提這個名字顯然不是什麼好心。

  我不賣她的帳,“坐在後宮等男人寵幸,我可沒那麼低賤。”

  陸穎之臉色唰地發青,“若是嘲笑我,能讓你走得輕鬆一點,那就隨你吧。”

  “損你得不到任何樂趣,陸小姐。”我惡趣味道,“更何況,走了我一個,還有千萬人。你的苦惱何須我來製造?”

  早就該撕破臉了。維持冷漠和客套是教養,可是憋久了也會生癌。做人何苦總同自己過不去。若能選擇,當然是寧願讓別人不舒服。

  我們倆,一個車上,一個車下,深深對視,火藥味逐漸加重。

  陸穎之僵硬地笑了一下,“我當然知道他還會有很多女人。你只不過是一個過客,你不停留,多的是人為他停留。走得瀟灑。將來後宮佳麗無數的時候,他會記得你多久?”

  我淡淡說:“你思維邏輯有問題。我人都走了,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他記不記得我,關我什麼事?”

  陸穎之抿緊唇。

  我說:“我同你人生觀,價值觀有太大不同,和你jiāo流真困難。”

  陸穎之直直盯住我,一字一頓道:“謝小姐,願賭服輸。”

  我朗聲道:“我沒有同你賭!蕭暄不是你我鬥爭的籌碼。你我目的不同,根本就沒賭的必要。”

  陸穎之譏諷道:“是。你要的是愛qíng。”

  我亦笑,“我要的愛qíng,我已經得到了。而你要的權利與榮華,真的到手了嗎?”天下還有那麼多貴族女子會奔赴這裡,爭鬥搶奪,舊人退場又有新人登台,永無止息。她今日能得手,又能堅持多久?

  陸穎之驕傲地抬著頭,說:“你或許不屑,但這是我選擇的道路。”

  驕傲要qiáng的陸小姐,鋼硬、好勝、過分自信、唯我獨尊。這可是你犯下的大錯。追求男人,靠的可不是qiáng硬的手腕。

  “希望你,”我斟酌著說,“希望你,不後悔。”

  陸穎之嫣然一笑,別有深意道:“我也希望你不會後悔。”

  我轉過身去,一步一步離開。離開這個恢弘的宮殿,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

  就在這時,身後宮門轟隆一聲突然大開。我轉回頭,看到裡面衝出一匹高頭大馬,直直衝我而來。

  我發呆之際,蕭暄已如旋風一般策馬到我面前,俯下身來。我眼前一花,腰上一緊,被一雙大手猛地拽上了馬背。我倒抽一口氣。蕭暄緊抱我在懷裡,喝了一聲,玄麒揚蹄長嘶,狂奔出去。

  “你要gān什麼——”我轉頭大喊。

  蕭暄用力將我擁住,急切而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臉頰。他那時說的話,我這一輩子都記得。他在我耳邊說:“我們逃吧!”

  天地之間,風聲,人聲,統統消失。

  過往景物,陽光白雪,全部化作無形。

  我有那麼幾秒徹底失卻了知覺。然後,像是冰雪在烈日下融化一般,感覺到一股溫暖包圍著我,身體、靈魂,都被一個人用盡力氣擁抱住。

  洶湧火熱的感qíng在胸口衝撞,激得眼淚爭先恐後地涌了出來。我覺得自己這一生已足矣。

  伸手擁住這個人,頭埋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由他將我帶去天涯海角。

  玄麒一路狂奔,我倆又衣著華麗,沿途路上紛紛迴避。經過城門時,士兵也根本不敢阻攔詢問。蕭暄一手抱我,一手握韁繩,對下屬的驚呼聲置若罔聞。

  他帶著我衝出了城,風馳電掣,一秒也不停息,急切地就像在逃亡一樣。

  我們的確是在逃,逃離這繁華的都市,逃離這繁冗的人事,逃離這糾纏不解的感qíng,逃離沉重壓抑的命運。

  田園農舍漸漸出現在視野里。

  冬雪覆蓋著田野,路上人跡稀少,身後也並無跟蹤。可是蕭暄還是依舊快馬加鞭。

  風在耳邊呼嘯,我緊抱著他,感受著他身上傳遞來的溫暖。

  我們又繼續走了兩個多時辰,玄麒腳力快,已經離開京師幾百里。蕭暄這才收了韁繩,讓馬兒慢了下來。

  我依舊依偎在他懷裡,一言不發。

  蕭暄低頭吻了吻我額前的碎發,“累不?”

  我搖搖頭。

  郊外滿地積雪,天氣寒冷,我被蕭暄包裹在披風裡,卻是十分暖和。

  蕭暄的聲音裡帶著輕鬆和快樂,“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我。”

  我抬起頭來,沖他露出笑容。他的眼神沉醉溫柔,低下頭來吻我。

  天色見晚,前面山坳里有個村子,我們就在那裡停了下來。小村子不過二十來口人,蕭暄帶著我投宿民家。

  一個中年大媽打開門來,戒備地上下打量我們,“你們是……”

  “大娘,”蕭暄遞過一個金葉子,“我們南下走親戚,錯過了客棧,想在您這裡借宿一晚行嗎?這是我內人。”我伸手悄悄捏了他一把,他忍著不為所動。

  那大媽見了金子,表qíng立刻緩和下來,讓開門把我們請了進去。

  她家的兒子媳婦都在京城裡做生意,家中只有她和兩歲的小孫子。那塊銀子足夠他們一家好幾個月開銷,大媽喜笑顏開,立即將兒子媳婦的房間收拾出來,又殺了一隻jī,做了幾道可口的家常菜。我同蕭暄折騰了一整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一頓飯吃得láng吞虎咽。

  吃完了,看著彼此一嘴的油,不約而同哈哈大笑。

  多久沒有這麼逍遙自在了?

  我洗完澡回了房,蕭暄正敞著濕漉漉的頭髮,穿著雪白裡衣,在看一份小地圖。他半濕潤的頭髮搭在肩上,燭光下,面容俊朗,姿態瀟灑。很長一段時間籠罩在他身上的低沉壓抑的氣氛似乎一掃而光,現在整個人都開朗輕鬆了起來,似乎散發著一層光芒。

  我輕輕走過去,從身後摟住他,下巴擱在他肩上。

  他笑著側過臉來,溫柔地吻我。

  我說:“我在想,這樣出來,沒問題嗎?”

  “不用你擔心。”蕭暄說,“一切都有我。你只用跟著我走就是了。”

  “可是沒有告訴家裡人一聲,他們會擔憂啊。”

  蕭暄翻白眼,“娘子,我們倆是私奔!你知道什麼叫私奔嗎?行而不宣才為私!”

  說得倒有道理,我湊過去看他手裡的地圖,“在看什麼呢?”

  蕭暄說:“覺明那孩子已經走到青橋城了,後天大概就可以到京城。”

  “你終於把他接來了。”

  “本來沒想那麼快。現在京城裡不算穩定。只是蕭家長輩,白石王等老人家知道了他的存在,一定要求見他。”

  我問出老問題:“他到底是誰?”

  “他是先前歿的元敬太子的兒子。”蕭暄說,“他母親是趙氏的宮女,因為和元敬有私被趕出了宮,嫁給一個小官吏,生下了覺明後沒過兩年就病互了。這女子還算聰明,到死時才向兄長透露了兒子的身世。她的兄長就是越風。”

  “啊?”這我可一點都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在。

  “覺明兩歲,長得同那小官吏一點不像,坊間有了傳言。越風擔心趙氏察覺後會對這孩子不利,同我商量決定,捏造了孩子落水身亡的假象,將孩子悄悄送到了慧空大師那裡。”蕭暄笑笑,“這孩子溫順敦厚有餘,機智不足。希望宋子敬能護得他周全……”

  他話沒說下去。因為再繼續下去,就要提到我們倆都努力迴避的現實問題。哪怕現在只是一個夢,哪怕我們都知道這個夢不會長久,可是在現在這個寧靜夜晚,我們誰都不想打破它。就讓這個夢能做多長,就多長吧。

  “不說這些了。”蕭暄轉話題,興致勃勃地說,“我們往南走好不好?我總聽人說江南物產豐饒,景色優美。我們倆去看看可好?”

  我許久沒見他這麼輕鬆的表qíng,心裡軟軟的,他說什麼我都點頭。

  他說:“我想明白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你說要離開,我心裡難過得簡直比死還難受。如果以後都要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那還不如同你攜手天涯。你才是最最重要的。快樂,要和你分享,才會是快樂。以後,就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就這樣永遠在一起。”

  暖huáng色的燭光里,我靜靜看著他,然後喜悅地笑了。我走過去,捧起他的臉,低頭吻了上去。

  蕭暄微微一愣,自然地開始回應我。蕭暄帶著急切不安的吻迅速感染了我,我的心跳加快,軟軟地靠在他懷裡,任由他用力擁住我。他的唇由最初的輕柔轉為狂野,又漸漸柔和下來,細細地吻過我的鼻尖、雙眼、額頭,最後沿著下巴滑至頸項上。

  一點點麻,一點點痛。我張開眼,看到他得意笑著,長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撫摸過那個地方。我的臉開始發燙。

  我手擱在他腰上,隨著身子晃動,滑進他鬆散的衣服里,觸摸到他光華而滾燙的皮膚。蕭暄身子一震,鬆開我喘氣。

  我閉上眼,摟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頭。

  蕭暄一把將我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chuáng上。我張開眼睛迎上他灼熱的視線,笑了一笑。他眼睛驟然加深,粗重地呼吸著,俯下身來。

  滾燙沉重的堅實軀體覆蓋上我的,吻一個接一個落下,衣服被解開,丟棄到地上。肌膚相親,緊密貼合在一起,感覺到彼此的溫度,脈搏的跳動,還有肌ròu的動感。我在激動中抱住他的身體,感覺到他努力克制下的顫抖,還有滲出來的細密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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