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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暄並不介意我cha話,他老人家yīn笑:“那人你聽我提過的,就不知道還記得嗎?”

  我大腦迅速調動內存搜索,一個名字浮出水面:“趙皇后那侄兒,你那什麼酒ròu朋友?”

  蕭暄滿意而笑:“正是趙策。”

  正中。

  “他不是才子文人,怎麼也上了戰場了?”

  “國家動dàng,哪有不隨波逐流的?別說,他雖然打架打不過我,可是講道理卻如排山倒海,引經據典,洋洋灑灑信手而來完全不用打腹稿。而且字字珠璣,頭頭是道,拿捏恰好分寸得當。以前讀書的時候,先生有時候都說不過他。他們趙家那狡猾的本xing倒是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雖然是鬥嘴皮子,也是一場惡戰啊。”

  我聽得心裡痒痒的,終於鬥著膽子問:“那……我能去嗎?”

  男人們把臉轉了過來。

  我縮了縮脖子,決定死皮賴臉一回:“這可是歷史xing時刻啊,缺席多可惜。而且我覺得不會打起來的呀。南竹離咱們這兒又近,隨時可以大軍壓境。我看應該擔心人身安全的是他們才對。”

  蕭暄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我膽子又大了一些,繼續說:“而且我覺得你們根本沒啥談的,無非是徹底表明立場。然後各自回家,該南下的繼續南下,該抵抗的繼續抵抗。我今天看一張摺子里說了,宮裡出來的都是皇后懿旨,可見皇帝玉璽趙家並沒有得到手。所以我們南伐名正言順啊。既然這樣,他們就是想殺你,也不會挑著談判的時候動手,這不擺明了落人口實嗎?”

  說完了,繼續用幼鹿般的眼神凝視著偉大領袖蕭王爺。

  蕭暄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很無力的說:“其實你不說,我也會帶你去。”

  誒?

  “王爺!”宋子敬立刻表示反對,其他男士也驚訝地看過來。

  蕭暄示意大家少安毋躁,拿出帖子,指給各位看:“趙策那傢伙說,他前日子舟車勞頓時,又不知道吃錯了什麼,生了怪病,無人能醫。故請敏姑娘一同前往。”

  真是,早說嘛!我立刻樂了。

  宋子敬卻把那帖子拿過去仔細端詳,好像要鑑定一下防偽標記似的:“敏姑娘到底是女子,去那兵戈相見的地方,委實不安全。”

  “可是,”我說,“也許我去治好了他的病,會有效推進雙方和平進程發展呢?”

  蕭暄用眼神示意我:“你閉嘴。”

  我識趣地閉上嘴。

  孫先生是最最好說話的人,“王爺,既然對方有這要求,倒也可以把敏姑娘帶去。”

  李將軍對於是否帶女士上談判席不大關心,見孫先生讓步了,也跟著表示同意。

  宋子敬臉色不大好,可是少數服從多數,下屬服從上級,他也沒辦法。只說:“給敏姑娘也撥幾個人在身邊吧。”

  蕭暄點頭:“那是自然。”

  我笑得chūn光燦爛,宋帥白了我一眼。我殷勤地夾了個鴨脖子放他碗裡。

  結果蕭暄吃醋,桌子下踩我的腳。

  我只好又夾了一塊排骨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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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盡桃花第三卷征途篇第42章(修改版)

  其實他們擔心得很有道理,萬一場面控制不住劍拔弩張,不論是打起來還是逃跑,我都是一個累贅。

  我回了藥房,立刻撅著屁股鑽進大箱子裡,一翻搗鼓,找出一個大匣子。裡面胡亂放著袖珍的jīng鋼小弓,玄機奇巧的袖箭,小巧輕薄的匕首等暗器。我把袖箭取出來,仔細檢查一番,機關該上油了,其他都很好。

  這一年來蕭暄給我搜集不少書,除了醫學書籍外還有不少機械木工方面的書。我閒時照著書又融合了現代知識,做了幾樣暗器。因為戰爭都是真刀真槍你來我往,這些暗器就一直放在我這裡,也沒想著獻給蕭暄。如今他以身赴險,這些小玩意兒終於可以起一些作用了。

  我花了一天的工夫把每個機械都調試了一番,打磨光滑,上油,然後重新配了幾種毒藥和迷藥,用拇指大的小皮囊分別裝好,一併呈到蕭暄蕭王爺面前。

  蕭暄識貨,一拿起那個袖箭就愛不釋手。我給他戴著,告訴他用法,他立刻實踐。只見揮手之間,三枚jīng鋼小箭疾she而出,錚錚三聲,牢牢定在門板上,箭頭深深陷進木頭裡。

  蕭暄讚嘆:“好傢夥!”

  我得意洋洋:“科技為人類服務。”

  我把藥一古腦掏出來堆在桌子上,分別把用途指給他。完了,有點遺憾:“老爺子書里寫了如何養蠱,我一直心痒痒也想弄一對,只是忙著耽擱了。等有空了一定養,你一隻我一隻,以後你要是敢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

  話沒說完,蕭暄一張臉已經湊得老近,笑得十分詭異。

  我結巴:“你你你……gān……gān嗎?”

  他兩手已經抓住我的頭,在我臉頰上響亮地啃了一口。

  “我們小華這麼能gān,獎勵你一個!”

  我滿臉發燙。這傢伙氣力真大,親就罷了,牙齒都動用上,簡直像頭láng,口水糊得人一臉。我不滿地伸手擦臉。

  這一擦又擦出問題,蕭暄不知怎麼就生氣了,把手裡東西一丟,將我整個人抓了過去,氣憤地張口就啃在唇上。

  等他放開我時,我腳都站不穩了,臉燙得可以煎jī蛋。

  蕭暄滿意地笑,摸摸我的嘴,嘴巴湊到我耳朵邊:“下次不許擦我親過的地方,否則……”

  他chuī一口氣,我打個哆嗦縮進他懷裡。

  四日後,我跟隨蕭暄前去談判。他們一行個個嚴陣以待肅穆莊嚴,就我暗暗興奮仿佛參加旅行團。

  南竹縣是個小地方,那酒館也果真如描述中一般清涼簡樸通風採風良好——充頂了也只能塞三十個人吧?

  難怪選這裡,有啥動靜都一目了然。

  酒館主人是個鬍子大叔,有著江湖人的身材和神秘感。自己店裡兵戈林立,他無動於衷自己撥著算盤珠子算帳。

  然後,趙策先生遲到。

  蕭暄倒見怪不怪:“他爹該給他起名字叫守時。從我認識他起,上學,吃飯,聚會,甚至搶女人,無一不晚到。他這次要準時來了才有貓膩。”

  蕭王爺慢條斯理地喝茶。外面一個悅耳男聲響起:“數年不見,燕王一如既往牙尖嘴利不饒人。”

  趙公子翩翩而來。

  的確是翩翩。一身白衣,金冠玉帶,容貌清俊端莊,可惜神qíng十分飄渺,好像沒怎麼睡醒。都說他是名揚天下的才子,可是同樣是才子的宋子敬身上有那種文雅內涵,在他身上統統看不到。

  這樣的人,卻不遠萬里深入敵軍來談判?

  蕭暄歪著嘴笑,站起來:“這次不算遲得太久。”然後轉過頭來同我解釋:“有次詩會,都上飯後水果了他才來。”

  他這麼一說,趙公子自然把視線投到我身上。

  “敏姑娘?”趙公子給我行禮,“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我訕笑著回禮:“聽聞公子身體不適,所以隨王爺前來為公子看病。”

  趙策一笑,嘴角居然還有一個小酒窩:“那可要勞煩姑娘了,在下先謝過。”

  客氣完了,趙策身後跟著的幾個文武官也走進來。不等介紹,就聽蕭暄笑著打招呼:“王大人,劉大人,馬將軍……”竟然認識大半。

  被點名的官員笑得都很勉qiáng,礙於面子也不得不禮貌應答。

  兩方入座,熱茶酒水端了上來。

  結果趙公子張口說:“餓了,上飯吧。有八寶jī嗎?”

  鬍子大叔不客氣:“這裡只有茶和酒。”

  趙策抱怨蕭暄:“老六你太小氣了,沒有誠意也得有錢。大老遠的被那幫老頭子bī過來同你談判,一口飯都吃不上。”

  那幫老頭子站在趙公子身後,臉色不大好看。

  蕭暄把花生米的碟子往趙公子那裡推了推:“得了,得了。花生也是糧食。”

  趙公子沒辦法,只好揀花生米吃。

  我碎了一地的心。這就是我夢想中jīng英成群華蓋jiāo織威嚴肅穆具有歷史意義的談判?

  眼見一碟花生米見了底,酒斟了兩回,茶也添了一次,雙方還是在無關緊要地閒扯著最近天氣不錯秋收很好這酒不錯花生炸得正是火候之類廢話。

  蕭暄耐心頗好,依舊笑陪著,趙公子也吊兒郎當全然忘了初衷一般,倒是急壞了趙公子身後的白鬍子文官們。他們也都是趙相親信,朝中重臣,這次陪同前來和談肩膀上是背負的任務,恐怕就是督促這位沒什麼責任感的公子履行自己的職責。

  於是,有個白鬍子老頭忍不住,湊上來輕聲道:“侯爺,你看……”趙策莫名其妙地看他:“看什麼?”

  老頭僵硬地笑著:“不是看什麼。而是,您這酒也喝了,花生也吃了,是不是該……”

  “該走了?”

  老頭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旁邊同僚看不下去,出來幫他一把。

  “侯爺,出來時丞相jiāo代的事,你可別忘了。”

  趙策不耐煩:“一路上你們都在我耳邊嘮叨,我能忘了嗎?”

  蕭暄只淡淡笑著,優雅地端起杯子輕抿一口酒。表qíng既不是譏諷也不是同qíng,風輕雲淡似乎對方的爭執同他沒有絲毫gān系。

  談判桌也是戰場。

  趙策擱下筷子,對蕭暄說:“我記得小時候,我們都還在太學裡念書時的事。一次校場上練習she箭,樊將軍要求我們百米中紅心。那本就簡單,你練得不耐煩了,鼓chuī著謝老二還有小韓他們一起要求she飛靶。樊將軍笑你們年紀太小,拉不動大弓,更she不了那麼遠的飛靶。你卻不服氣,堅持自己能行,於是當場就拉弓練習。次後半個多月,你一得空就去校場拉弓she靶,酷日當空,風雨無阻。不管是汗如雨下,還是雙手血ròu模糊,連謝老二都看不過去勸你,你卻咬牙不肯停歇。那些日子我都記得模糊了,卻最清楚後來在樊將軍面前,你拉弓連she三箭,分別she中三隻飛靶時,樊將軍的震驚神色。哈哈,他本為了打擊你,還故意叫人把那三個飛靶加快了速度。”

  蕭暄輕笑:“都是少年血氣方剛,鹵莽衝動時的往事了,你提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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