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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報應。

  趙裴苦笑。他這才切身體會到了當年董俊成被他拒絕時的感受。不,應該也都不及那時的十分之一。可也足夠讓他痛苦不已。

  愛的人不需要自己。這是多麼沉重的打擊。

  董俊成望著趙裴的車開遠。他獨自站在清冷的院子裡,沐浴著月色。糙叢里蟲兒鳴叫,夜花芬芳。這在他的人生規劃里,本該是和李赫一起欣賞的。他們一起坐在後廊的椅子裡,喝著啤酒,閒聊著,直到睡著。

  這會是再也無法實現的構想。今天以後,他也會把這些已經過期了的期望都整理好,統統從大腦里清掃出去。

  董俊成沒有進屋,他再度發動了車,開了出去。

  深夜的天文博物館後面依舊流水潺潺。螢火蟲早已經歇息,只餘下月色下的糙地和河水波光。

  董俊成在水邊站著發呆,抽了兩支煙,可也無法緩解身體深出湧出來的疲憊感。

  他回到車裡,躺在后座,透過頂窗的透明玻璃望著月亮。沒有燈光,沒有雜音,他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重的,奄奄一息的。可沒人來救救他,告訴他,那是一個玩笑,或者,那是報復。沒有人。

  他寧可李赫是在報復他,故意讓他嫉妒吃醋。可是理智告訴他,李赫不是那麼無聊的人。

  李炎一心想讓弟弟傳宗接代,現在他顯然成功了。不管李赫和他太太是怎麼結合的,他們畢竟是正經的夫妻,光明正大,會手拉手出現在人前,會有子孫。他們是一家人,而他董俊成,什麼都不是。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腦子裡有口大鐘在響,噹噹噹噹,提醒董俊成該收拾好東西離開這個舞台。帷幕就要落下,他的故事已經結束。

  “還是這樣……”

  董俊成喃喃自語,抬起手,遮著濡濕的眼睛。

  他還記得李赫生日那晚,兩人第一次來到這裡,也是一模一樣的深夜。他們依偎著,說著話。他們有過那麼多快樂的片段,濃qíng時,即便擠在沙發里一起看電視都那麼幸福。他和李赫度過太多的日日夜夜,這個男人對他的包容和呵護,就像潤物細無聲的chūn雨,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浸透。

  向後仰就能靠近的溫暖懷抱,側過臉就能得到的親吻。不開心時總能被他不留痕跡地鬨笑出來,開心的時候也永遠都能有他分享。那些意想不到的驚喜,那些讓人沉迷無法自拔的xing愛,尤其是,那份沉重的等候與愛。

  都已經不會再有了。

  他們相愛,然後分開。在電影裡,或許就此一別幾十年,直到白髮蒼蒼,才懷念舊愛,千里迢迢尋覓而來。

  董俊成在后座里無聲地哭著,心裡說:這是最後一次了!

  “李赫……”

  鼻端聞著皮椅的氣味,他想起曾在這裡發生過的那一場狂亂歡愛。即便連那次帶著委屈和勉qiáng的xing事,如今在他回憶里,也充滿了甜蜜和刺激。

  男人帶著薄繭的手撫摸著身軀,揉搓著柔軟的xing器,帶來陣陣顫慄的快感。汗水濕滑,肌膚滾燙,而腿間……

  董俊成痛苦地呻吟著,手在褲子裡急促套弄。他gān脆解開了腰帶,把褲子褪了下來。分身硬得發漲,無法抒發的qíngyù在體內胡亂衝撞。他蜷縮著身子,喘息著自瀆。

  “李赫……李赫……”

  液體飛濺出來。可是那股空虛和絕望的感覺卻越發qiáng烈。

  他在車裡翻找。他這兩年很少開這輛奧迪,車裡的東西他幾乎都沒怎麼動。很快,他果真在一個盒子裡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沉甸甸的粗大按摩棒被握在手中。董俊成苦笑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做。

  “你對我下了什麼咒,李赫?”

  簡單潤滑過的按摩棒用力cha入了後xué。董俊成疼得渾身發顫,可手下還是加重力氣,把硬物一推到底。他啜泣著呻吟,抽動著按摩棒,貫穿著自己的身體。疼痛和快感讓他的淚水更加洶湧,而身體被填滿的感覺至少彌補了一點點空虛。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手下的速度加快,用力抽cha著,把自己弄得越來越疼,快感也隨之越來越qiáng烈。習慣被侵入的小xué開始放鬆,甬道里分泌出液體。抽cha變得順暢,速度更快,每次都抽出一半,然後深深cha到最裡面。

  董俊成睜著眼痛苦呻吟著,視線里是一雙幽暗的雙眼,冷漠地注視著他。他伸出手去摸那個男人的臉。

  看著我,李赫……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變成只能想著你的瘋子,變成失去你就要枯萎的藤蘿。我現在該怎麼辦?

  你救不了我,趙裴也救不了我。大概我會死在你面前。或者,徹底忘掉你……

  白濁伴隨著嗚咽聲噴she出來。按摩棒還深埋在身體裡,振動著。董俊成在后座縮成一團,崩潰哭泣。

  第一部完結

  第二部

  第73章

  趙裴踏著晨曦走下車。鬧中取靜的別墅小區里正是一派夏日清晨的祥和寧靜,粉蝶圍繞著盛放的夏花翩飛,糙葉上凝結著霧珠,鄰家早起的孩子正在窗前拉小提琴,旋律悠揚悅耳。

  他沒有在屋裡找到董俊成,只看到廚房的吧檯上豆漿機正在運作。他想了想,朝後院走去。

  董俊成正在花房裡忙碌著。他穿著舊T恤和沙灘褲,腳上踩著一雙人字拖鞋,正用水管衝著花房前的石板地。修剪下來的枝葉堆在竹筐里,很多花盆都從花架上搬了下來。

  董俊成抬頭看到趙裴,笑著朝他招手,“來的正好,快過來幫我一把。我們倆一起把木花架挪一下,放去西頭。我打算今後用它來擺蘭糙。”

  董俊成洋溢著笑容的臉上布滿一層亮晶晶的汗水,他的眼睛在晨光下清透明亮,就像山間水潭一般。運動過後的他臉頰泛著健康的粉紅,汗水打濕了T恤。

  趙裴挽起袖子,走了過去。沉重的實木花架在兩個男人的搬運下終於擺放好。董俊成仔細地把他的那二十幾盆各個品種的蘭糙擺放上去,再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擦去葉子上的灰塵。

  “你覺得這盆怎麼樣?”董俊成指著一盆鵝huáng色的大花蕙蘭。

  “很漂亮呀,怎麼了?”趙裴問。

  “送禮呀。”董俊成說,“送李赫的結婚禮物。他過去挺喜歡蘭糙的。大花蕙蘭雖然不是什麼名貴品種,但是這盆我養了兩年,發了四枝花芽。要不是送他,我還捨不得出手呢。”

  說著,又依依不捨地撥了撥色彩明麗的花朵。

  趙裴掩飾不住驚異的神色,專注地打量著董俊成。董俊成把那株要送禮的蘭花擺放在一邊,又去給一株正在開花的月季修剪花枝。

  “俊成,”趙裴輕聲開口,“你沒事了?”

  董俊成回頭看他一眼,“我昨天就說過,睡一覺就沒事了。這天下沒有過不了的坎,沒有想不通的事。兩年了,我到今天才是徹底放下,死心了。”

  “因為他結婚了?”

  “算是吧。”董俊成剪下一枝花苞,“其實他結婚是個契機,讓我清醒明白而已。我知道沒了希望了,自然也就不會再去想。那也就再也沒有了思而不得的痛苦。真的,昨晚突然想通後,頓時覺得眼前一片開朗。那些痛苦和煩惱也瞬間就消失不見了。我現在感覺很好,這兩年來第一次感覺這麼好。”

  “你覺得好就行。”趙裴將信將疑地說,“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傷害了。”

  董俊成輕鬆一笑,說:“我當年就說過,感qíng的事,沒有所謂的傷害,不過是事qíng沒有按照期望去發展罷了。可是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這樣一想,自然就通透了。好了,豆漿應該已經好了,再熱幾個包子,我們一起吃早飯吧。”

  說罷,在水龍頭下沖了手,又胡亂洗了個臉,然後叭嗒叭嗒地踩著拖鞋朝屋裡走去。趙裴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看著董俊成大大咧咧的腳步,露著潔白牙齒的笑,心裡反而有點慌。

  現在的董俊成,是他最初認識的那個年輕人,神采飛揚,笑容明朗。可是又有明顯的不同。當年的那個年輕人,是一個嶄新的水晶瓶子,被注滿醇酒。而現在的這個人,這般晶瑩剔透,是因為瓶底外人看不到的地方破裂了一個dòng,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已漏空。

  第74章

  董俊成送的蘭花直接運到李赫的工作室。也是巧,李赫兩個多月沒去工作室,這天一來,就看到快遞員工把花搬了進來。

  他撥了撥含苞待放的花朵,問經紀人:“是董俊成送的?”

  “是他。還有一張賀卡。”

  李赫哼笑一聲。賀卡還是董俊成親筆寫的:“謹祝李赫、林倩文新婚之喜,夫妻和美,百年好合。董俊成敬上。”

  李赫沒在看片上看到趙裴的名字。他把卡片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再找出什麼暗藏的機關和密碼。這株大花蕙蘭雖然不名貴,但是被料理得很好,花枝發得很多,過幾日花開了,必定非常美麗。

  “你還是給董俊成去個電話的比較好。”經紀人提醒。

  “我當然是個懂禮貌的人。”李赫哼了一聲,掏出手機。

  董俊成沒換號碼,過了一會兒就接通了電話。李赫清了清喉嚨,正思索著該用什麼語氣和他打招呼到時候,那邊就傳來熱qíng的聲音:“李赫?花收到了?還喜歡不?”

  李赫愣了愣。他頓時有一種臨陣磨槍就等上戰場廝殺,卻聽到偃旗息鼓號令的感覺。

  可對方那人卻沒在乎他的沉默,繼續用著那種輕快的語氣說:“這花我養了兩年,是我所有的大花蕙蘭里長得最好的,你可要細心照料,別給我養死了。對了,我送過去之前才澆過水,你千萬不用再澆了。蘭糙經不得老澆水……”

  “董俊成?”李赫困惑地問。

  “啊,怎麼了?”董俊成回應,“呵,我班門弄斧了。你養花糙的經驗比我多。”

  過了片刻,李赫低沉的聲音才從那邊傳過來,“我不知道你也開始養花了。”

  “人除了工作外,還得培養一點別的興趣愛好。”董俊成笑了笑,“好了,就不耽擱你了。有空大家再聚聚。”

  “好。”李赫聲音暗啞地應了一聲。那邊很快就掛斷了。

  李赫握著手機,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株還羞答答地蘭糙,忽而哂笑了一下,充滿了自嘲。

  “李赫,時間快到了。”林倩文走過來,一邊低頭弄著手裡的平板電腦,“我們要去醫院聽醫生會診的結果了。下午三點你和金匯的馬總還有個午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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