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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吃火鍋的樂趣其實不在於吃飽,而是慢涮慢吃,邊吃邊聊,肚子填到半飽,就是喝酒打牌的時間了。

  程幼寧和孫伊婷兩個算是酒蒙子,什麼遊戲都能會,倒也不在乎拿什麼來助興,賀秉文、唐孟霄和文也算是酒桌老手,也什麼都能跟,可剩下岑晚謠、紀哲函和汪敘這三個,是懵懂未開蒙的,連鬥地主都打不好不說,偏話一個賽一個少,文也嘲笑說再這麼下去這三個要分桌去演默劇了。

  孫伊婷仰頭幹了一瓶,將酒瓶子往桌上一丟,「不會玩就真心話,有嘴都能行。」

  程幼寧不幹了,「這不行,文也又不喝酒,她肯定回回喝!」

  文也蹭得就起來了,「岑醫生不是也不喝,憑什麼就說我!」

  岑晚謠舉手:「我能喝,給度數低點的就行。」

  程幼寧一把將她手按下去,「不,你不能!」

  文也剛還要說什麼,坐在角落裡的汪敘第一次主動開了口,「程經理這麼怕,該不會是玩不起?」

  這話要是賀秉文和孫伊婷,哪怕岑晚謠說,程幼寧都不會如此驚訝,果然是老實人,悶壞。

  賀秉文樂了:「這話就是有意思了哈哈哈。」

  趕鴨子上架,不走不行。

  文也大大方方往唐孟霄懷裡一靠,「我一個已婚的都不怕,你們怕什麼怕!都別給我慫!這麼著吧,我要是答不出,老唐代我喝!雙份,行吧?」

  程幼寧嘴一撇,橫豎都是她最不吃虧。

  唐孟霄揚手表示贊同。

  孫伊婷袖子一擼,「石頭剪刀布,輸的先來,左邊的人提問,回答後轉下一輪。」

  俗話說酒桌起鬨的人先倒霉,還真就上來就是汪敘輸。

  汪敘苦笑認栽,看了一眼左手邊的岑晚謠,「岑醫生,問吧。」

  岑晚謠眯了眯?眼,「你喜歡的人我認識嗎?」

  汪敘愣了愣,笑得更苦了,「是。」

  程幼寧聞著瓜香來了,「是醫院的哪個小醫生小護士嗎?」

  汪敘比了個暫停,「只能問一個問題的,程經理,尊重規則。」

  程幼寧悻悻然。

  汪敘拿起酒瓶輕輕一轉,瓶口指向了賀秉文。

  賀秉文笑道:「汪教授,好手氣啊。」

  坐在賀秉文左邊的正是汪敘自己。

  「這麼說可不太好,我對你可是最沒興趣了。」汪敘往沙發邊靠了靠,「這麼說我還真不知道問點什麼好,說一件你最丟人的事情吧。」

  賀秉文:「在小情人面前耍帥想投個空心三分球,結果沒熱好身落地腳抽筋摔裂了尾椎骨,算丟臉嗎?」

  在場者不禁拍起手來。

  岑晚謠抬眼,「這事兒我還記得,挺丟人的。」

  賀秉文伸手一轉,正對著孫伊婷。孫伊婷愣了愣,看向了左手邊的紀哲函。

  紀哲函抱著手想了想,「請問你喜歡的人我認識嗎?」

  和岑晚謠同樣的問題,孫伊婷愣了一愣,笑著說,「是的。」

  紀哲函聽完不說話,只是點點頭。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曖昧,文也眼珠子一轉,趕緊催促繼續。

  瓶口一轉,指向了程幼寧,程幼寧的左手邊,是文也。

  文也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幾乎是立馬問了出來,「你和岑醫生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程幼寧瞪大了眼睛,猝不及防,「我不是跟你說過?!」

  文也端起自己裝著橙汁的高腳杯裝模作樣搖了搖,「你跟我說的是你喝多了,被岑醫生撿著了,送去了醫院。我信你才有鬼,首先,你是絕不會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喝多的,其次,岑醫生不喝酒,也不會輕易去酒吧,她是怎麼就那麼巧,在哪能把你撿到?」

  程幼寧恨不能將她灌醉,酒過幾巡大家其實都有些微醺了,偏文也這個不喝酒的腦子清醒得要命。

  她偏頭看看岑晚謠,憋著笑並不說話。

  文也從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有那麼難以啟齒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問題很難?」

  很難嗎?

  真的很難好嗎!

  難到賀秉文裝逼失敗碎裂的尾椎骨在此面前都不值一提。

  程幼寧越是扭扭捏捏說不出話,文也越是來勁,直接將她杯子搶了,「不許喝啊,這才哪跟哪兒呢就喝,我都還沒問點成年人該問的問題呢!」

  程幼寧幾乎是求救般看向了岑晚謠。

  那是她第一次從岑晚謠臉上看到了這樣的笑容,像是萬聖節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又像是捕獲獵物後的狡黠狐狸。

  岑晚謠只是仰著頭與氣急敗壞、慌亂不堪的她對視,而後朱唇輕啟,「倒也不是多難開口的事,她不過是來找我治病罷了。」

  —————全文終—————

  番外一

  山腳的平原上,原本並沒有這棵紅楓。

  阿謠將這顆褐色的小種子捧在手心裡,它和她見過的所有種子都不太一樣,它雖也是圓圓的一顆,卻在末尾生出了長長的翅膀,透明的,似乎輕輕一捏就會破碎。

  爹爹對她說,「阿謠,種下它吧,你會和它一起健康長大。」

  阿謠5歲的生日,擁有了一件獨一無二的禮物。

  爹爹在院子裡挖了一個小土坑,讓她將種子輕輕放進去,然後像娘在夜裡給她蓋被子那樣,溫柔地蓋上了一捧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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