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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響了兩下,歐陽烈說:“好像是跳閘了,我去看看。你帶著別動。”

  許諾三下五除二沖gān淨,這才想起沒拿gān淨的衣服進來,一時窘在當場。

  歐陽烈在外面高聲問她:“你知道家裡的電閘在哪裡嗎?”

  “不在門口?”

  “不在。”

  許諾也沒了主意,“那你去看看廚房。”

  過了一會兒,歐陽烈的聲音傳來:“找到了!”然後響起搬凳子的聲音。

  許諾覺得有點涼,抓來大浴巾把自己圍住。外面突然響起重物摔到地上的聲音,凳子喀啦一聲巨響。

  許諾渾身血液一涼,想也不想就沖了出去。

  手電筒掉在地上,一個勁地打轉。冰箱旁有一個黑影倒在地上。

  許諾衝過去,跪了下來,嚇得直抽氣,“烈哥,哥,你怎麼樣了?”

  歐陽烈已經很多年沒有跌過跤了,他的腿跌下來的時候在柜子上磕了一下,當時就聽到一聲脆響,額頭也在冰箱角上擦了一下,現在覺得發熱,怕是出血了。

  他聽著許諾驚慌的聲音,忽然有點感激這次跳閘。黑著燈,她也就看不到他現在的樣子了。

  許諾見他蜷著身子,久久不說話,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了,伸手抱住他,不停地問:“哥你怎麼樣?你哪裡傷到了?你說話呀!”

  她柔軟的身子貼在歐陽烈的背上,才林雨果的身子發間散發著陣陣暖香,直撲到他鼻端。歐陽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瞬間忘了疼痛。

  可是許諾很快就放開了他。她摸到了電筒,光很快就照到了歐陽烈臉上。

  歐陽烈聽到她的抽氣聲,知道自己的額頭肯定是流血了。

  許諾慌張地說:“我去拿藥箱,你別動!”

  她站起來。歐陽烈看到她裹著浴巾,修長白皙的腿就在自己眼前一晃而過。他苦惱地一聲嘆息,聲音細微得連自己都聽不見。

  許諾很快找來酒jīng,用棉花沾著小心翼翼往歐陽烈的額頭上塗,邊問:“你還有哪裡疼?我去打120。。。。。。”

  歐陽烈輕輕扣住她的手,“沒事,碰了一下而已,已經不疼了。”

  許諾並不放心,給他處理好了頭上的傷,便去檢查他的身上的傷。

  “是不是腿上傷著了?我看到你剛才抱著腿,是哪裡?”

  她一邊問著,一邊伸手去摸。電筒的光一晃一晃的,她身上潔白的浴巾在昏暗中卻是特別的醒目。濕潤的頭髮垂下來,冰涼的水珠有的沾在她luǒ露的肌膚上,有的則滴到了歐陽烈的腿上。

  許諾的手碰到了歐陽烈腿上一處紅腫的地方,輕輕按了一下,“是這裡麼?”

  歐陽烈沒有回聲。許諾這才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訕訕地收回了手。下一秒,她握著電筒的手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整個人被拉往前拽去。

  手電筒掉到地上,骨碌滾到冰箱腳下,朝著客廳的方向大放光芒。

  黑暗之中,歐陽烈緊緊抱住她,扳著她的臉,狠狠吻住她,扣著她的背,扣著她的後腦,深深的,陶醉的,用盡一切力量似的吻著她。

  氣息是灼熱的,汗水的顯色刺激著味蕾,酒jīng的氣息融合在沐浴露的芳香里,還有一股醉人的煙糙氣息。許諾覺得自己無法呼吸,這個懷抱和這個吻,緊而濃烈地讓她不能呼吸。

  然後,就像開始時那樣突然,歐陽烈放開了她。

  六十

  許諾大腦暈眩,手腳發軟。黑暗裡她什麼都看不見,只感覺得到自己依靠著的這具身體滾燙,胸膛起伏急促。

  她正靠在歐陽烈肩頭,鼻尖蹭著他的脖子,冰涼的一小點。

  歐陽烈猛烈地推開她,想要站起來。腳傷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又跌了回去。

  許諾立刻把剛才的事拋到了腦後,惶恐地抱住他,“你別動了!我去打電話,我們去醫院!”

  歐陽烈忽然別過臉去。

  許諾低頭看,方才拉扯間,浴巾鬆了大半,差點就要chūn光外泄。她趕緊抓緊浴巾,紅著臉爬起來,給120打了電話。

  120說二十分鐘內就能到。許諾又趕緊回房間換好衣服。歐陽烈看她衣著整潔地回來了,暗地裡鬆了口氣。

  許諾扶起椅子,爬了上去。

  歐陽烈突然問:“你要gān什麼?”

  “把電閘合上啊。”許諾說,“這樣黑著什麼都看不到。”

  “下來。”歐陽烈命令道,“一會兒叫阿青他麼來弄。你一個女孩子,不要去弄這麼危險的事。”

  許諾想反駁,可是看到歐陽烈還坐在地上,便順從地下來,扶他去客廳坐。

  許諾個子不算矮,可是歐陽烈還是高了她一個頭。她扶著他有點吃力,歐陽烈因為不敢把重量都依靠在她身上,自己走著也吃力。兩個人抹黑回到客廳坐下,又出了一身汗。

  誰都沒再開口。許諾俯下身去托起歐陽烈那隻受傷的腳,平放在茶几上,又摸著黑擰了一塊濕毛巾,遞給歐陽烈。

  歐陽烈接過去的時候,指尖觸到她的。許諾被電了一下,手抽了回來,毛巾掉在歐陽烈的腿上。他默默撿了起來,擦了擦臉和脖子。

  沉默中的時間總是特別長,長到天長地久一般。視覺暫時作廢,聽覺就變得格外靈敏,許諾坐在歐陽烈的身邊,耳朵里只有他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聲。

  許諾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輕輕摸了一下嘴唇。那裡還有點發燙,有一種感覺始終揮繞不去。

  120終於來了,護士打著手電筒把歐陽烈用擔架抬了出去。到了醫院,拍了片,醫生說:“沒斷,只是軟組織損傷,上點藥,養一陣子就沒事了。只是這段時間行動會有點不方便。”

  許諾還不大放心,“大夫,您要不再仔細查一下,我朋友疼得很厲害呢。”

  醫生瞅著她,“我說了,那就是扭傷,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你還希望你朋友斷腿?”

  許諾吐著舌頭跑了。

  這點傷用不著住院,許諾又招了一輛計程車,把歐陽烈送回家。在車上的時候,歐陽烈給手下打了個電話,回到家的時候,青皮和幾個手下站在樓下等著他們,把歐陽烈從計程車轉移到他的奔馳后座上。

  歐陽烈這才開口對許諾說:“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許諾錯愕,“那你呢?”

  “我回我的家啊。”歐陽烈平靜地說。

  許諾呆呆地看著青皮他們向自己打過招呼,上了車,揚長而去。而歐陽烈始終低著頭,沒再看她一眼。

  許諾等到聽不到發動機的聲音了,才轉過身,慢慢回了公寓裡。

  青皮他們已經來弄好了電閘,按了開關後,電燈大放光明。許諾環視著這裝修jīng美的房間,忽然覺得它是那麼的空曠而寂寞。多餘出來的空間都紛紛朝著她涌了過來,擠壓著她,包裹著她,讓她無法呼吸。

  她痛苦地蹲了下來,輕輕呻吟著,這聲音傳播到四面牆壁上,又折she了回來,在她的耳邊縈繞。

  許諾睜大眼睛,咬住下唇。地板上落下一個個小圓水斑。

  歐陽烈消失了一般,一連半個月,都沒再露面。

  許諾關心他腿傷,給他打電話,總是沒人接,她只好打給青毛。青毛憂心忡忡地說歐陽烈很忙,又告訴許諾,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也見著了老爺子。老頭的開庭日期已經不遠,十幾年是跑不掉的了,估計再出來時,也是取保送終之時。對歐陽烈的調查還bī得很緊,不過老爺子打算自己全部承擔而保住兒子。

  還有就是,老爺子說此生遺憾就是還沒抱成孫子,督促歐陽烈早點解決終身大事,讓他能安心蹲班房。

  許諾覺得有點好笑,問青毛:“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麼?”

  青毛說:“烈哥說,他自己一身風險,不想牽連自己的女人擔心受怕地過日子。”

  許諾握著手機,覺得這玩意兒一下有千斤重。

  她好半響,才啞著嗓子說:“你轉告烈哥,我最近很好。要他……要他保重。”

  一時詞乏。

  藍潔跑來找她,“梁國華jiāo了辭職書了。”

  “是嗎?”許諾的聲音並沒有她自己以為的興奮,“林總接受了嗎?”

  “當然。老梁叫劉清芳連著她的辭職書一起jiāo上來的,還到處放話,說不是他想走,是王爺不留人。林總倒是慡快地收下來,還開了一個月的工資做補償。老梁沒要,劉清芳卻要了。”

  許諾笑道:“我算是完成任務了。”

  藍潔這些日子以來,對許諾友善熱qíng了許多,聽她這麼一說,還有點捨不得,“其實你就是留下來,也不會怎麼樣。林總天下,你是元老了。”

  許諾搖了搖頭,“我時間也有限。我想儘早確定自己要走的路,然後拼足力氣gān下去。幫林天行,有一大半是為了義氣。我可不是男人,不會為了義氣兩肋cha刀的。”

  “只是義氣而已?”林天行在她身後鬱悶道。

  許諾嚇了一跳,“怎麼神出鬼沒的。”

  林天行沒有頂回去,而是沉默地凝視著她,盯得許諾背上寒毛倒立。

  這年頭到底是怎麼了?男人們玩深沉,怎麼都喜歡盯著人看。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子,盯穿了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啊!

  藍潔看氣氛不對,吐吐舌頭跑走了。

  許諾覺得自己發牢騷被領導抓到現行,十分不吉利,只有呆站著。

  林天行說:“真的只有義氣而已?”

  許諾很不好意思,急忙表忠心,“當然不是。我們還是朋友,我應當幫助你。”

  “除了義氣和責任呢?”

  許諾一籌莫展,“還有……興趣?”

  林天行給她氣得臉色發白。

  許諾笑道:“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太平易近人,我沒法對著你這張臉拍領導馬屁。”

  林天行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你在這裡做得這麼不開心?”

  “不,我其實做得很開心。”許諾說,“雖然挑戰重重,可是我很有gān勁,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我不想聽這些話。”林天放打斷她,“記得在青石鎮上的日子嗎?那時候你不是這樣子的。”

  “那時候你也不是這樣子的。”許諾笑道,“那都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了,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當時我們都還很幼稚,莽撞,不適應這個大社會。可是我們已經扛起了生活的重任,開始成熟。天行,如果你還期望我是當初那個傻傻的,單純沒心機的,只知道埋頭gān活的丫頭,那你真的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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