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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浴室洗了一個澡,把堆積的衣服丟進了洗衣機了。電視機里放著深夜檔的節目,和國外有很大區別的是,也不過是熟男熟女的感qíng話題而已。

  轉眼回國就一個多月了啊。她chuī著頭髮,心裡嘆了一聲。

  接下來的人生基本也是結婚,生子,工作,退休,帶孩子,似乎不再會有什麼意外了。孫家長輩歡迎她,連一向苛刻挑剔的孫母對她也很欣賞。和婆婆嘛,不需要彼此熱愛,能互相尊敬就已經足夠了。

  劉靜雲也從來不是什麼追求刺激的女人,這樣的生活正是她嚮往的。

  門鈴響了起來,應該是孫東平回來了。而且八成喝醉了,不然他自己會開門。

  話筒里傳來的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劉小姐?我是東平的朋友,他有點不方便,所以……麻煩你開一下門好嗎?”

  我就知道!

  劉靜雲按了開鎖按鈕,又急忙披了件外套,下樓去接孫東平。

  其實孫東平沒有劉靜雲想像的那樣爛醉如泥。他在車上小睡了一下,酒醒了大半,偏偏在下車的時候跌了一jiāo,把腳給崴著了。林家宏啼笑皆非地架著他,等樓下門開了,扶著他走進去。

  孫東平他們家在三樓,劉靜雲趕在他們進電梯前就下來了。她老遠就看到孫東平被別人扶著,趕緊小跑過去。

  “怎麼搞成這樣?”

  孫東平忙申辯,“不是喝的,是甩的,腳扭著了。”

  劉靜雲憋著的氣,聽他這麼一解釋,全化成了撲哧一笑。

  “你這麼笨成這樣啊?”劉靜雲輕輕責備了一句,又對那個送未婚夫回來的男人道謝,“真是麻煩你了,這麼晚了還勞你送他回來。”

  林家宏對劉靜雲有點印象,八、九年前見過幾面。那個時候劉靜雲還是張其瑞的緋聞女友,叫過他一聲林大哥。只記得那個小姑娘清秀漂亮,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jīng致,像一隻優雅的天鵝,不愧是張公子看上的類型。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少女已經長成為一個光華內斂的成熟女子,傲氣全成了和氣,看上去溫柔又賢惠,對喝醉了酒又摔得一身泥的未婚夫依舊笑臉相迎。

  林家宏挺感嘆的,在心裡對著張其瑞的影子說:“看到了吧?死心吧。各人命中有克星啊。”

  可惜林家宏完全看錯了人。劉靜雲把孫東平弄回了家,送走了客人,大門一關,笑臉立刻變成了晚娘臉了。

  “皮癢了是不是?一身衣服那麼髒都敢往我的沙發上蹭!”她踢了踢孫東平垂在沙發外的腳,“趕快去洗個澡。這麼晚了,明天不是還要上班的嗎?”

  孫東平嬉皮笑臉地抓著她睡衣的裙角,“娘子,陪相公我再喝一杯。”

  劉靜雲氣得都笑起來了,“怎麼醉成這樣。我看你明天怎麼起chuáng。”

  她捲起袖子,半拉半拖著把孫東平弄進了浴室。打開了水,然後給孫東平脫衣服。

  孫東平的嘴還是賤賤的,“娘子好熱qíng啊,叫為夫的都消受不起了。”

  劉靜雲腦門上冒起了青筋,下手更重。孫東平倒好扭捏了起來,一邊閃躲一邊叫道:“討厭啦!人家害羞的說!一會兒去chuáng上再……”

  一蓬冷水從頭澆下,孫東平驚呼一聲跳起來,“老婆!”

  “清醒了?”劉靜雲冷笑,“趕快自己脫衣服!”

  孫東平像受了氣的小媳婦或者是被bī良為娼的huáng花閨女一樣,可憐兮兮羞答答地解衣服。

  劉靜雲由氣又好笑,“怎么喝成這樣!”

  “小八他們幾個灌我的。”孫東平辯解,“我都說了我喝洋酒上頭,他們偏偏要灌我洋酒。”

  “廢話,誰要你自曝其短的。”

  “老婆你都不心疼我。”孫東平控訴。

  劉靜雲瞪他一眼,把花灑塞到他手裡,狠狠道:“好好洗,我會好好疼你的!”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孫東平扒著門賤兮兮地沖她喊:“我等著你喲!”

  一個靠墊砸了過來,孫東平趕緊關上門。

  等他洗完澡出來,gān淨的睡衣已經放在了浴室門邊的凳子上。劉靜雲剛進門,正在脫鞋,手裡還拎著樓下便利店的袋子。

  “買了點解酒的藥,這麼兩瓶東西居然要我二十多塊……哎呀你這個變態,趕快把衣服穿上!”

  孫東平只在腰間圍了一塊浴巾,袒露著他健美結實的上身。他酷愛打籃球,身材是鍛鍊得修長勻稱,肌ròu緊實卻並不糾結。他酒勁還沒過去,加上才洗了個舒適的澡,整個人懶洋洋的,嘴角掛著笑,眼神深邃,凝視著劉靜雲。

  劉靜雲不禁也覺得一陣燥熱,臉有些發紅。

  “你……又胡鬧些什麼……”話還沒說完,就被孫東平拉過去抱進懷裡。

  孫東平緊緊擁抱著她,感受著懷裡人美好柔軟的身體,呼吸著秀髮間的清香,身體也開始蠢蠢yù動。劉靜雲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低低笑了。

  “喂,解酒藥……”

  “早就醉死了。”孫東平低頭在她肌膚細膩的頸項間親吻著,雙手熟練地在她的敏感部位遊走。

  劉靜雲輕輕顫抖著,“別……別在這裡……”

  孫東平一把將她橫抱起,換來她一聲低呼。

  “奴才遵命,奴才這就伺候娘娘安歇。”

  “你少來了!”劉靜雲笑著捶了孫東平一把。

  孫東平低頭親吻著她,抱著她走進臥室,一腳把門踢上了。

  第二天是星期四,對於上班族來說,是一個星期里最黑暗的日子。劉靜雲到了辦公室,凳子還沒坐熱,就被領導一通電話叫去,說印刷廠里出了問題,要她趕緊去看看。她只好帶上助理小趙,打的去在市郊的印刷廠。

  車開到一半,天上就落起了雨。都說秋天的雨不大,偏偏本市今天就下起了瓢潑大雨。汽車雨刷根本就來不及刷,從窗戶望出去,一米外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紅燈亮了,司機踩下了剎車,車子突然猛地一震,原來是後面的車撞了上來。

  計程車司機氣得直罵娘,顧不得這麼大的雨就開門跳出去,和後面的司機理論起來。好在撞的不嚴重,坐在后座的劉靜雲和小趙都只是嚇了一跳而已。

  只是這麼一來,車是沒法搭乘了,這路段被這場小車禍也弄得堵了起來。小趙提議先去路邊躲躲雨,等雨小了再重新找輛計程車。劉靜雲沒異議。

  兩個女人頂著公文包跑到路邊的屋檐下,身上衣服就濕了大半,十分láng狽。屋檐下也站了不少躲雨的路人,小小地方擠得滿滿的。一個穿著套裝的女子高聲說:“各位先生小姐,外面雨大,我們經理請各位進來躲雨吧。”

  劉靜雲驚訝地抬頭看了看,原來這裡是家酒店。

  眾人道過謝,紛紛走進酒店大堂。這是家經濟型酒店,地方不是很大,卻是裝修得非常清幽別致,到處透露著一股安寧舒適之意,真給人賓至如歸的感覺。

  劉靜雲才回國,並不是很了解,小趙解釋給她聽:“連恆酒店,全國連鎖酒店,這間是經濟型的分店。他們家總店開在定波路,二十幾層高樓,對著大海,五星級,底下一大片海灘都是他們包了的。我表姐去年嫁了個大款,結婚就是在那裡擺的酒席,我可真是大開眼界了。那個高檔,那個豪華,那個帝王氣派。聽說小老闆是美國回來的,把什麼外國的先進理念引進到生產經營中來。”

  劉靜雲笑道:“全編輯部就數你最八卦了。”

  小趙抽了抽鼻子,打了一個噴嚏。秋天的雨很涼,她本來身子也比較虛,似乎是有點感冒了。

  “不行,頭髮得chuīgān才行。”劉靜雲拉著她去了洗手間。這年頭,稍微好點的洗手間都有gān手機。劉靜雲把小趙的腦袋按在機器下,呼呼chuī了好一陣,這才放開她。

  小趙抓著亂蓬蓬的頭髮,可憐兮兮地說:“劉姐,你看著怪柔弱的,結果也是大力怪。”

  “可不是嗎?”劉靜雲自己也去chuī了chuī頭髮,“我又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小時候我爸工作忙,總是加班帶學生,我媽身體又不好,咱家沒兒子,很多活都得我來做。”

  “劉姐小時候生活不好?”

  “那倒也不是。我爸當年是中學老師,我媽是音樂老師,收入還算不錯的。”

  小趙又興致勃勃地問:“英國怎麼樣?留學好玩不?”

  劉靜雲從包里拿出梳子梳頭,“哪裡有那功夫玩?下了課就得去餐館打工,端盤子,幫人看孩子,遛狗,做過不少事。法國離英國那麼近,我還一直沒去過巴黎。”

  “你先生不是挺有錢的嗎?”

  “他呀!”劉靜雲笑著搖了搖頭,“他家是有錢,可是讀書要靠的是打工,沒好到哪裡去呢。”

  甚至還要更糟糕吧。劉靜雲心裡想。

  孫東平當年幾乎是被孫家流放到英國來的。孫母把兒子帶過來,往學校一丟,給了點錢,然後就和丈夫去加拿大了。那點錢,jiāo了學費和半年房租後也沒剩多少。孫東平那種大少爺,花起錢來心裡也沒個譜,錢包很快就見底了。為此,後來真是吃了不少的苦。

  有錢人家也未必就幸福呢。劉靜雲嘆了一口氣。

  兩人在洗手間裡拾掇整齊了,走了出去。

  外面走廊上,幾個酒店員工正站在一處,似乎商討著什麼事qíng。

  劉靜雲低頭走過他們,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工作要做得細緻全面,不要留下紕漏,一會兒叫馬經理再檢查一遍……”

  她不禁站住,扭頭看了一眼。

  張其瑞站在員工之中,雪白襯衫,深灰色西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面容沉靜如水,英俊如斯。

  大家節日快樂,小音節日也有活動,不過會儘量多寫點的~~~

  流年5

  劉靜雲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張其瑞。她上次在宴會上見到張其瑞都還是個意外。雖然事後她也想著什麼時候抽空私下見一面,彼此把話說清楚的好。過去的往事在彼此的心裡都是一道抹不去的風景線,回想起來始終覺得不枉少年,沒有辜負那段時光。只是,如今她已是別人的妻了。

  張其瑞也很快就看到了劉靜雲,嘴裡說的話不由一頓。職員們疑惑地看了看這兩人,小趙也敏銳地從這眼神里嗅到了不一樣的曖昧氣息。

  “其瑞,是你呀。”劉靜雲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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