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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欽低垂眼帘,轉著手中酒杯:“這麼說,你早就懷疑我當初動機不純了?”

  司徒啟明搖頭,“我那時候還沒能接觸到女媧的卷宗。後來再回想,才覺得不對。誰能想到,環兒會是失敗的女媧複製體呢?”

  李承欽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司徒啟明發覺不妙,驚怒道:“你套我的話!”

  “不是只有你會故弄玄虛,司徒啟明。”李承欽咬牙切齒,眼中泛起血絲,“環兒也是女媧的複製品?你有什麼證據?”

  司徒啟明好一陣氣不順。李承欽的xing子一貫直來直去,他一時大意,竟然疏忽了!

  “是誰gān的?”李承欽低聲怒喝,“楚王室?”

  “不然還有誰?”司徒啟明冷笑,“參與第九代女媧銷毀儀式的,有七位大諸侯國王和天子。唐、楚、華三國的王都在現場,看著第九代被處死,焚屍滅跡。這個秘密一直被嚴嚴實實地密封在各國王位相傳之中的密卷里。別說你即位後沒看過,李承欽!”

  李承欽眼底泛著厭惡,卻無法否認。

  “而第九代女媧的戀人,是楚太祖的弟弟。”司徒啟明說,“所有人都懷疑楚國私存有女媧的基因,卻無法證實。直到言家培育出了第九代的複製人,發覺她同建陽公主容貌酷似……”

  “環兒是哨兵。”李承欽啞聲道,“所以才說她是失敗的複製品?”

  “對於想要復活女媧的人來說,是的。”司徒啟明語調忽然一沉,柔聲說,“對於我來說,她不是什麼失敗品。她是獨立的、完美的人。”

  “沒有人能替代她,哪怕是她的複製體。”李承欽低聲道。

  “是。”司徒啟明硬聲道,“這點,你我同楚淵的觀點很不同。”

  李承欽深吸一口氣,長嘆道:“那個楚環,如果她真的覺醒成了光明嚮導,你打算如何?”

  司徒啟明面容緊繃著。

  李承欽嗤笑道:“如今楚淵似乎和她正戀jianqíng熱。他們楚家男人真是各個都是qíng聖。將來這女媧,估計會任由楚淵擺布。楚國得了這麼一個武器,一統大周指日可待。你我都不在會是他的對手!”

  司徒啟明面色愈發yīn沉。

  第八和第九代女媧都死於人類之手。新一代女媧又不像九兒那樣被人類洗腦過。她繼承了上一代的記憶,對人類恐怕就不會那麼友善了。

  李承欽道:“所以,是否開蟲dòng,將楚淵和那個有可能是女媧的女孩迎回來?”

  “還有白帝。”司徒啟明眉頭緊鎖,“他對女媧如此痴迷,必然會追隨而來。我們當初為了殲滅他,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這一場仗,打還是不打?是否值得打?”

  李承欽將酒一飲而盡,嘆道:“一,就算朝歌不開蟲dòng,楚國也會開。他們一樣會回來;二,閉關鎖國政策自古就無用。白帝現在就能開通單方蟲dòng騷擾襲擊。再容他在波提亞養jīng蓄銳幾十百來年,必然會對大周發動總攻。那時候你我都是老頭,換成我們的兒孫出兵抗擊。我雖然不是什麼英主,卻也想盡力為子孫後代營造一個和平的環境,盡一位長輩之責。”

  他放下酒杯,朝司徒啟明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司徒啟明站在窗前,外面透進來的燈光將他筆挺的身影拉得老長,宛如一株孤零零佇立在荒野之中的樹。

  他低下頭,手環里彈出一張二維全息照片。

  少年男女,如花似玉。女孩笑著自身後摟著她的脖子,同他臉頰相貼。兩人都笑得那麼甜。

  “為什麼?”他低聲道,“為什麼他們就不能讓你好好安眠?”

  “父親……”司徒子彥推門,輕輕走了進來。

  司徒啟明朝兒子點了點頭:“你和楚思聊得怎麼樣了?”

  司徒子彥有些無奈:“她很機靈圓滑。我想她肯定不像她說的那樣是偷偷溜來的,八成是楚牧將她派出來做煙霧彈。楚譽xing格又極其特別,思維和我們都不在一個頻道上,很難弄懂他在想什麼。我看李鳳笙在楚譽那裡也下了不少功夫,總帶著他出門玩,卻不像有什麼收穫的樣子。”

  司徒啟明卻不禁露出隱隱自豪的笑意:“到底是她的兒女,自然與眾不同。”

  “父親,”司徒子彥問,“既然言家人說建陽公主是失敗品,基因測試也證實了她確實擁有女媧系統密匙的基因。那楚思和楚譽是建陽公主的兒女,又都是嚮導。他們倆是否也有可能成為女媧的繼承人?”

  “他們的基因里混雜了楚淵的父輩基因,純度大打折扣。”司徒啟明說,“況且,只有光明嚮導才能運行女媧程序。我還是……願意相信楚淵培育這兩個孩子出來,只是單純為了懷念建陽公主,將她的血脈流傳下去的。”

  司徒子彥低下頭。

  “怎麼?”司徒啟明察覺到了兒子有心事,“你在擔心那個叫楚環的女孩兒?”

  司徒子彥問:“您覺得她不是建陽公主,是嗎?”

  “人死不能復生。”司徒啟明再次聲明,“我對你說實話,兒子,我也希望建陽公主能夠復生,給我一個向她彌補的機會。但是現實就是如此。她的遺體已經隨著大元宮徹底毀滅。不論後人拿著她的基因如何克隆,那都不再是她。更何況,這個楚環,還不是根據建陽公主的基因克隆出來的。”

  這一場突然qíng況早早結束了今日的晚宴。各國使節提前返回各自的大使館。四國首腦不約而同地都沒打算對尚在位的太子匯報此事,大概已提前將他當作廢帝對待了。

  離開國賓館之際,李鳳笙攔下了司徒子彥,開門見山道:“我知道小環的事了。你有什麼看法?”

  司徒子彥眉頭緊鎖,忽然反問:“我們如何判斷一個人的本格?記憶?xing格?ròu體?當一個人失去了記憶,行為模式也大變,但是因為ròu身不變,她依舊是他。那當一個人換了ròu體,但是卻擁有了記憶和人格,她又是誰?”

  “從法律上判斷一個人,依據的是他的基因。”李鳳笙肅聲道,“但是楚環的事,已經超出法律的範疇了。令尊是覺得她不是建陽公主。而家父還拿不定主意,想等見了本人再進一步判斷。”

  “你呢?”司徒子彥問,“你希望她是誰?”

  李鳳笙深吸了一口朝歌秋夜的涼風。秋意濃郁的空氣里含著水氣,今夜或許會有雨。戰後,朝歌夜景大不如前,仿佛民眾都已心灰意冷,失去了多點亮一盞燈的興致。

  天子領土即將被四國瓜分殆盡,只剩下朝歌星沒人肯要,一致同意將其作為一顆自治星存在,各國可以再此進行自由貿易。民眾們會選舉出他們的執政官,替代無能的天子。

  誰都沒有想到民主的種子最後竟然會在朝歌發芽。

  “你還記得小環當初是怎麼樣的嗎?”李鳳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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