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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環把那個波提亞上校的手環給拆了,又偷偷拆了漢克家的一個舊收音機(楚淵:這在大周是古董呀!),拼拼湊湊了一個下午,到底缺少零件,只做出一個大概的雛形,還完全不能用。

  她泄氣地丟下改造過的手環,感知到楚淵正在院子裡幫漢克老頭兒砍柴,不由得好奇地推門走了出去。

  傍晚天色放晴,金沙般的夕陽撒滿院落,照得牆角的白雪猶如金堆。

  楚淵赤著上身,手持一柄長杆鐵斧,一揮而下,合腰粗的樹樁一分為二。

  漢克和莉莎驚嘆,“真不愧是哨兵!”

  其實以楚淵黑暗哨兵的身手,何須用什麼鐵斧,徒手掰斷樹樁也不過和撕開一片麵包般輕鬆。

  冰天雪地,楚淵滾著熱汗的肩背上冒著一縷縷熱氣,肌ròu虬結jīng壯的肩背仿佛出自雕塑家的名手,雄渾完美,仿若山巒。

  楚環心中一動,楚淵就感受到了,抬頭朝她莞爾。繾綣的愛意在兩人識海里回dàng著,泛起層層波紋。

  冬日天暗得早,入夜後,農戶人家也沒有什麼消遣。漢克家的電視機居然只能收到兩個公共頻道。

  一個是波提亞的官方一台,其內容同各國中央一台一樣,沒完沒了地宣揚著百姓安居樂業,女皇勤政愛民,祖國山河一片大好,經濟欣欣向榮。別說開蟲dòng去攻打大周的事,就連大周和聯盟兩國都沒有提,仿佛整個宇宙里只存在波提亞一個國家似的。

  而另外一個頻道是該星球本地官方台,播完了新聞就開始播電視劇。

  窮困的女孩和英俊的王孫公子相愛,卻不被對方家庭接納。男孩被迫要娶門當戶對的妻子。這個時候女孩突然覺醒成了珍貴的嚮導,卻又被一直窺探她的男配擄走要標記……

  莉莎看得津津有味,還把前面的劇qíng解說給楚環聽。楚環賠笑得臉都僵了。

  等楚環好不容易從莉莎那裡逃走,洗完澡回到屋內,楚淵已經躺下,閉目養著神。

  楚環關了燈,抹黑走到chuáng邊,脫去了衣服,光溜溜地鑽進了被窩裡。楚淵翻了個身,把她摟進懷裡。男人溫熱的身軀很快驅散了女孩一身寒氣,焐得她身體裡的邪火又開始一股股往外冒著苗。

  楚環在楚淵懷裡打了個滾,往他胸膛里擠去。

  “睡吧。”楚淵摟緊了她,閉著眼。

  這就睡了?不是說要宣yín的嗎?

  楚環咬著唇,難耐地扭了扭。光luǒ的肌膚互相摩挲,簡直好比火上澆油,非但不解渴,還讓她更加口gān舌燥,心裡燒得發慌。

  絕對是用藥過多的後遺症!

  楚環qiáng忍著,閉上眼睛努力入睡。可是燥熱猶豫不決地從骨頭裡往外散發,每個毛口都饑渴地張開。空虛感像個熱帶風bào,旋轉擴大,只把神智往裡面拽進去,撕裂得粉碎。

  “哥?”楚環實在忍不住,在黑暗中小聲地問,“你累了?”

  楚淵沒回答,似乎是睡著了。

  楚環伸手環住男人健碩的胸膛,撫摸著他光潔的肌膚,整個身體都貼了上去。

  楚淵氣息粗重起來,依舊閉著眼,任由妹妹折騰。

  黑暗之中,女孩嘴角含著笑,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

  【粗bào打碼!】

  兩人都大汗淋淋,仿佛死過了一次。

  楚環筋疲力盡地喘息,滿臉都是淚。

  楚淵擦拭了彼此的身體,抱著她躺回了被窩裡。兩人肢體jiāo纏,肌膚親密貼著,共感網絡傳達著彼此此刻的滿足和幸福。

  燈滅了。楚環在黑暗中用鼻子親昵地蹭了蹭楚淵的胸膛,心滿意足地一嘆。

  楚淵戳了戳她的腦門,“非得用這個法子才能讓你消停。”

  楚環嘿嘿笑,抱著他的腰,一秒鐘墜入黑甜鄉。

  朝歌正yīn雨綿綿。李承欽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淺灰色穹頂下滿目瘡痍的城市。

  三日前還沐浴在秋光中,欣榮祥和的天子朝都,如今已面目全非。受襲過的建築殘缺破落,街道一片láng藉,隨處可見火焚燒過的痕跡。警笛在城市上空縈繞不散,軍隊還在四處搜尋留在陸地上的波提亞機械。

  而許多人家的窗前已經掛起了白幡,人們在蕭蕭秋雨之中燒著紙錢,悼念死去的親友。

  這次襲擊的遇難者遠比二十年前的11.28災難更多。地面遇難者就將近一萬人,而死於太空的遇難者更多,將近三萬。

  當年雖然市區里也有不少地方產生了大爆炸,但是並沒有擴散開來就被楚環捨身的舉動阻止了。而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敵軍入侵。諸侯國互相吞併的時候都從來沒有受過影響的朝歌居民第一次體會到了被侵略的痛楚。

  從此,朝歌也不再是一片清靜之地。

  敲門聲響起,高大俊朗的青年輕輕走了進來,低聲喚道:“父親。”

  李承欽回頭看了兒子一眼,點了點頭,“學校里怎麼樣?”

  “學校停課了。”李承欽說,“除了受傷的學生,其他的都正在安排他們回家。作戰系的預備役學員有可能會被各國軍隊徵召入伍。父親,我請求加入空軍機甲戰隊。”

  “這個晚些再說吧。”李承欽低聲嘆道,“學校的傷亡數據統計上來了嗎?”

  李鳳笙面容晦澀,嗓音沙啞道:“受傷三千多名學生,重傷的有三百多,死亡一百二十八人。其中,平民生七十二,哨兵三十七,嚮導十九。重傷學生中包括八十二名失狂哨兵和十六個失偶嚮導……還有失蹤的……”

  他停頓了一下,緊咬牙關,“失蹤哨兵三人,手環定位還在朝歌,估計是失狂症發作後走散。失蹤嚮導只有一名——父親,有楚環的消息了嗎?”

  李承欽轉過身,深沉地凝視著兒子。

  青年在短短三日內瘦了一大圈,臉上身上多處有傷初愈。他已經把長發剪去,改成了平頭,愈發顯得五官輪廓分明,深qíng堅毅。

  這孩子在極短的時間內成長了起來,臉上再無那種無憂的輕鬆,眼裡也不再充滿明朗的笑容。

  他真切地見識了什麼是恐懼,什麼是qiáng大的bào力。他見到了近在身邊的生死和離別。他也體會到了失去重要人的痛苦,和無力回天的無奈。

  他作為小王子那沒心沒肺快活的日子結束了,猝不及防地就要擔負起王族的使命,和他的父兄們一起扛起這片江山。

  “蟲dòng坍塌後,裡面會產生巨大的亂流。”李承欽面容如他身後yīn霾冰涼的天空,“他們有可能會被亂流撕碎,也有可能會被亂流帶到任何一個空間或者時間中去。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是,鳳笙。我們再見她的機率,基本是為零的……”

  血色自李鳳笙臉上褪去,他健壯的身軀輕輕一晃,眼中滿是痛楚和難以置信。

  李承欽心中又悶又痛,百般qíng緒糾結,萬種思緒縈繞,卻有沒法對兒子說。

  那個叫楚環的小姑娘,就是他的楚環?

  大戰之中,他根本來不及消化這個訊息,就投入到了戰鬥之中。看著楚淵駕駛著朱雀衝進蟲dòng時,他的腦中更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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