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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環一邊跑著,一邊掂了掂手裡一塊剛才撿起來的石頭,遠遠地砸進了荷花池中。茂密的荷葉一陣波dàng。

  “三!轉——”

  兩人整齊地一個急轉彎,朝右狂奔。

  巨蛇追上,嘶叫著凌空撲來,獠牙銳光一閃。

  荷葉忽然劇烈動dàng,整個荷塘隆起,一個巨大的黑影破開荷葉撲了出來。

  “趴——”楚環未說完,就感覺楚淵健壯有力的胳膊摟住她,將她撲倒在地,護在身下。

  男子沉重而堅實的身軀以保護的姿態徹底覆在她身上。心跳一陣狂亂,下意識屏住氣

  卡車大小的巨蟾躍出水塘,長舌捲住巨蛇,如纏住一條小小蚯蚓,嗖地將之吞進了嘴裡。蛇尾露了一截在外,拼命紐纏拍打,卻是再也無濟於事。

  巨蟾滿背大大小小的毒瘡,蹲在岸邊如一座小山,暗紅的眼睛似乎看向楚淵他們。它的脖子一鼓一鼓,慢慢地把蛇吞進嘴裡。

  “這玩意兒……”楚淵壓低聲音問,“水裡有幾隻?”

  “就一隻。”楚環呸呸吐出兩口泥,“你……勞煩挪一下,我喘不過氣來了。”

  低沉的笑聲字男人的胸腔直接透過緊貼的身軀傳來。楚淵反而更加用力地壓制住她,眼神滿是促狹,“別動。萬一它還沒有吃飽呢。”

  楚環鼻腔里全都是男人馥郁的信息素的味道,心想真是見鬼了,一個失感的哨兵怎麼還會散發這麼濃郁的信息素?他難道已經自戀到把自己的信息素保存下來當作香水在用?

  被這股氣息熏著腦子,又被男人幾乎以占有的姿態半壓著,楚環根本就沒法動。她連腰都在一陣陣蘇軟!

  好在巨蟾出水片刻就被這火辣辣的陽光鞭撻得受不住,又躲回荷池裡去了。

  它一轉身,楚淵便撐起身子,站了起來。楚環隱隱鬆了一口氣,遍身依舊蘇麻,仿佛有細細的電流沿著經脈亂竄。

  “楚小姐,”楚淵傲慢的嗓音傳來,“你不會是要我親親抱抱才肯起來吧?”

  一股怒火直衝雲霄,楚環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惡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大步朝山林而去。

  楚淵惡劣的低笑了兩聲,跟在她身後。

  接下來一路,他們又遇到好幾撥變異生物,幸而攻擊xing都不太qiáng,未費太多功夫就解決了。

  日頭逐漸偏西的時候,兩人終於抵達山腳。而空氣愈發cháo濕悶熱,仿佛有一雙大手給天空拉上了帘子,厚重的雲層遮住了烈日。

  等進了山,茂密的植被遮天蔽日,林間cháo濕yīn涼,同山外宛如兩個世界。

  “不知道這座山有沒有古猱。”楚淵突發奇想,“也許同咱們之前殺的那一家是親戚,聽聞噩耗,又會來找你報仇。”

  “您腦補能力這麼qiáng,怎麼不去進行文學創作?”楚環沒好氣,“猴子又不會打電話。”

  遠處傳來悶雷聲,悠遠綿長,像是神靈在雲層上嘆息。不過短短十來分鐘,天光就已暗了許多。山間驟然起了風,林海齊齊發出嘩嘩làng聲,枝葉搖曳。

  chūn夏jiāo際的雷陣雨,說來就來。林間生物感受到了雨的氣息,紛紛歸巢還xué,倒是大大方便了急著趕路的兩人。

  楚環閉著眼睛用jīng神力掃描山林地形,試著找一條適合翻山的路。她感受到了天地間各種能量在瘋狂翻湧、流竄,鳥shòu們散發著畏懼的qíng緒。這些生命和能量如一團揉亂了的蜘蛛網,粘乎乎地粘滿了jīng神網。

  長時間高qiáng度使用jīng神力,楚環已經感受到jīng神力枯竭的預兆。她腦中產生尖銳的疼痛,無法集中注意力。

  忽而,一團光靠近了她,明亮而沉穩,如旭日般磅礴。那是楚淵。

  小劇場:

  楚環:你騷不騷包呀!!失感了還一身信息素味!想要勾引誰呀!

  楚淵:你問我?你以為呢?

  第44章 母星印記-7

  縱使失感,他的生命光依舊這麼qiáng大,如一盞永不熄滅的明燈。

  “不要被gān擾了。”楚淵低沉渾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嘗試去屏蔽那些多餘的信息,只專注找你想要的。”

  一股qiáng大的能量隨著這句話灌注進了識海里,疼痛驟然消失。楚環深呼吸,放鬆了下來,在jīng神網裡將疾風、雷電和生靈逐一屏蔽。那些光點和脈絡一點點消失,剩下的只有山石。

  片刻後,她睜開了眼,長吁了一口氣。

  “看清了?”楚淵問。

  楚環側過頭,男子英挺俊雅的面孔近在咫尺。睫毛纖長,鬢角濃密,臉上每一根線條,每一處轉折,都是她看了數十年,也渴望了十多年的。

  呼吸jiāo錯,信息素的芬芳里飽含著水氣,令人迷醉。

  楚環這才發現,楚淵的手一直搭在自己肩上。剛才感受到的那一股qiáng勁的能量,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從男人身上傳遞過來。可是,那是什麼能量?

  楚淵面無表qíng地收回了手,說:“如何做一名嚮導,你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

  “是。”這一次,楚環非常虛心。她曾是頂尖的哨兵不假,但是她如今也確實是個才入門的嚮導。過去掌握的技能放在今天,能為她所用的不多。

  “看得出你是個很渴望力量的人。”楚淵說,“人們對嚮導有個錯誤的認識,覺得嚮導相對孱弱無能。所以你潛意識裡有些排斥自己的屬xing。”

  “而實際上呢?”

  楚淵說:“那就要你親自去實踐和摸索了。”

  “我知道了。”楚環思索著,點了點頭,“走吧。我找到一條路。”

  風越來越qiáng勁,這股大自然qiáng大的力量輕鬆地壓彎了森林裡百年古樹的頭,撼動著整座山林。

  天昏地暗,bào雨如期而至,如開閘泄洪一般,從天往下倒灌。

  樹木枝葉擋去了大半的風雨,可僥倖逃脫的雨依舊威力兇猛,潑水般澆在人身上,沖刷得幾乎睜不開眼。兩人冒雨狂奔,聽著雷聲在頭頂轟鳴,看著閃電的光一次次穿透密林。

  天地間仿佛回到了創始之初的混沌狀態。不約而同地,兩人都笑了起來。

  “慡!”楚淵高喝。

  “殿下應當很久都沒有吃過這種苦了。”楚環大聲說。

  “你以為呢?”楚淵反問,“你覺得我在停戰的二十年裡,都在種花養鳥嗎?”

  楚環大笑,一臉雨水,高聲道:“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好——”楚淵喝彩,“yù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是大雨。”楚環扭頭笑道,又接了一句,“壯志飢餐胡虜ròu,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楚淵擊掌,“還有什麼?”

  楚環朝他慧黠一笑,黑漆漆的眼珠靈動一轉,笑顏在昏暗幽林里仿佛由內而外散發著光。

  楚淵心臟猛地一縮,腳步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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