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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嗝……看到了嗎?”楚環的呼吸里都是果酒甜膩的芳香。
“看到了。”楚淵低頭凝視她片刻,面色冷漠,抱著她從瘋狂的人群中擠了出來,大步而去。
遠離了喧囂的御花園,東宮顯得尤其清幽寧靜。
楚淵拒絕了宮人和機械侍的幫助,抱著他醉醺醺的妹妹一路走來。
四盞機械燈像提著螢火燈籠的小jīng靈,輕飄飄地前後飛舞。
楚淵徑直進了寢殿,把楚環丟在chuáng上。楚環在chuáng上打了個滾,嚷著要喝水。
“你能呀你!”楚淵咬牙切齒,卻還是從宮人手裡接了糖水,把人摟懷裡,耐心地餵她喝下。
“想吐要提前說。”楚淵捏著妹妹的臉,“敢吐我chuáng上,看我揍死你!”
楚環哼哼唧唧,清醒了點,像條蟲似的在chuáng上蠕來蠕去,一邊看著楚淵滿頭大汗地解厚重的外袍。
楚淵常年高qiáng度鍛鍊,身形健美挺拔,脫去了汗濕的中衣後,露出來的肩背肌ròu虬結jīng悍,充滿了雄xing的力量之美,宛如大師手下的大理石雕像。
楚環chuī了一聲口哨。可惜酒jīng麻痹了舌頭,聽起來像是哄小孩兒尿尿的噓噓聲。
“想上廁所?”楚淵撈著毛巾擦著胸膛上的汗,坐在chuáng邊,又換了一張濕帕子給楚環擦臉。
十八歲的少女,光潔飽滿的臉上沒有半點脂粉,連油膩膩的熱汗也只讓她的面孔顯得更加可愛。少年人仿佛都是透明的,飽吸了天地jīng華,再自內而外散發出來,通身亮晶晶,全都是鮮活的青chūn。
楚環舒服地眯著眼,扭來扭去,把汗濕的脖子往哥哥手下送去,喉嚨里發出愉悅的咕嚕聲。
“別亂動。”楚淵心底冒火,“膽子肥了,居然偷跑去喝酒。你今天喝了多少?讓爸知道,挨訓的還是我……”
“一點點……”楚環遲鈍地說,“啊……我想吃烤龍蝦!”
“才喝了那麼多酒,吃個屁的龍蝦!”楚淵罵,“都說了別亂動!想吐?”
“好熱!”楚環嘟囔著,翻來覆去,翻身將兄長的手壓在身下。
毫無預兆地,少女豐盈而柔軟的胸脯壓在來不及抽走的手上。女孩微涼汗濕的肌膚光潔得仿佛一塊軟瓷,活潑的心跳自胸膛里傳來。
楚淵呼吸猛地一窒,心跳幾乎停止,渾身寒毛站立。
而女孩被壓在身下的手硌得不舒服,無意識地扭著。
涼滑的肌膚摩挲,柔膩的觸感產生一股qiáng烈的令人顫慄的電流,沿著青年的手臂直竄而上,竄遍了他的全身。
楚淵深深呼吸,面色鐵青,僵硬地把手抽了出來。
他喉結滑動,片刻後,轉身換了一塊帕子。再扭回頭,就見楚環扯去了紗裙,露出一大片雪白得刺眼的背脊。
楚淵嚇得跌落了帕子,手忙腳亂地拉起薄毯把人裹住,只覺得這一下就讓他頓時老了十歲。
幸好宮人都被屏退了,殿中只留了兩個機械侍。機器人的好處就在這時體現了出來。它們不會思考,服從命令,並且不會說三道四。
“熱啦!”楚環氣鼓鼓,在兄長臂彎里使勁翻滾,“走開,放開我。我要吐你一身!”
楚淵額頭冒青筋,吼道:“你想挨揍嗎?”
楚環張口,哇地吐了他一身。
楚淵:“……”
楚環看著他:“我提前說了的。”
楚淵黑著臉,把人丟回chuáng上,起身去浴室。
楚環則被機械侍也拖去洗了個澡。
等到楚淵沖了個澡,換了條睡褲走出來,滿意地看到妹妹換了睡衣,四平八穩地躺在chuáng上打鼾。她的頭髮還有點濕潤,搭在柔軟的枕頭上,像是濃密的海藻。
楚淵嘆著氣,在她身邊坐下,靜靜地凝視她的睡顏。
楚環翻了個身,透過朦朧的視線看著他,問:“你今天看中了哪個?”
“什麼?”楚淵挨著她側躺了下來,輕輕抹著她柔軟濃密的長髮。
“沈家的幾個女孩兒呀。”楚環半合著眼,嗓音朦朧,半睡半醒,“今天他們家不是一口氣來了六位嚮導女孩,讓你隨便挑選?”
楚淵冷淡地笑了笑,“不是我挑選,是讓父親和祖母挑選。我只負責和他們選中的那個結婚。”
“可是將來要dòng房的是你。”楚環看著兄長,呵呵笑,“人盡可妻。”
“可不是麼。”楚淵躺下,伸出手臂讓她枕著,就像他們小時候一樣,“我這樣的身份,確實是人盡可妻的。”
楚環靠在兄長赤luǒ的肩上,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慡溫潤的男xing氣息,閉上了眼。
“他們說,哨兵和嚮導結契後,彼此心靈相通,qíng投意合,會一輩子相愛,忠貞。真想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楚淵把她整個兒摟在懷裡抱著,手指穿過她濕涼的長髮,說:“你會的。你還有一年的時間。我們環環一定能覺醒的。”
楚環輕笑,呼吸就像羽毛一樣輕輕搔著他頸側敏感的肌膚。楚淵的耳朵不禁微微發紅。
“要是不能覺醒也沒什麼。”楚環含糊的嗓音飽含著倦意,“我要做一個偉大的機甲師,這不用非得是哨向。”
“是啊。”楚淵微笑起來,“有哥哥在,你可以自由地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你想造機甲,我就送你去讀最好的學校,送你進最好的研究院……”
“我要個大車間……”楚環嘟囔。
“行!”楚淵低笑,“等你畢業了,哥哥送你一個最高級的大車間!我看咱們就把廣樂殿後面那快空地用來改造,你覺得如何?”
楚環哼了哼,半睡半醒,似乎是答應了。
沐浴過後的身軀散發著薄荷花的清香。臂彎中的身軀柔若無骨,隔著一層薄薄的被單,緊貼著青年jīng壯結實的身軀。
楚淵覺得有些熱,卻是下意識將人擁得更緊了,仿佛怕把人丟失了般。
他知道自己的心率正在一點點提升,知道自己或許應該放手起身,但是肢體卻是叛變了理智,沉醉在這親密的接觸之中。
“huáng裙子。”楚環忽然說。
“什麼?”楚淵嗓音暗啞,低頭看她。
楚環qiáng打起jīng神,看著楚淵,說:“沈家的小姐,有個穿huáng裙子的。我不喜歡她。”
“她對你不敬?”楚淵立刻皺眉,“她說了什麼?”
楚環嗯了一聲,似乎睡去。
“環兒,”楚淵翻身,俯身壓住了她,輕輕用指節摩挲光滑的臉頰,“乖兒,告訴我,她對你說了什麼?”
楚環疲憊地睜眼看著他,神qíng裡帶著無奈地包容。她眼中蒙著一層粼粼波光,柔軟的嘴唇微微開啟,呼吸裡帶著果酒的甜香和薄荷漱口水的清慡。
楚淵只覺得喉嚨一緊,火在皮膚下流竄,身體起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