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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夫人積極從事慈善事業,最愛跑去難民營抱著光屁股小孩抹著眼淚合影,呼籲各國多給這群流離失所的人一點愛。名流政要全都對她讚不絕口,據說還有一堆狂熱粉絲追隨者,把她當女神,為她畫像立傳。

  她還很能生!被祖父帶回宮後,一口氣給他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如此高產,身材居然沒走樣。死活只生了家父一個的祖母甘拜下風。

  我問哥哥徐氏到底有多美。

  一股騷氣。我哥說。

  我哥他八歲那年覺醒成為了哨兵,初始等級就有A++。大人們如獲至寶,簡直把他當成一顆鳳凰蛋。

  他說,哨兵和嚮導身上都有一股氣息,叫信息素,能讓他們辨認彼此。我這樣的愚蠢的凡人是聞不到的。契合度越高的哨向,就會覺得彼此的信息素越好聞。我哥顯然和徐夫人不對盤,覺得她聞著像一隻狐鼬。

  想像了一下那氣味後,我覺得做凡人也挺好的。

  總之,我祖母扶著家父這個阿斗和徐夫人在後宮裡天昏地暗地撕了四十多年,兩位如花少婦撕成了huáng臉婆。最後因為家族和肚皮都不爭氣,我祖母慘痛敗北。

  祖父改封家父為安國公,祖母為太妃,把母子倆打發去了洹州,眼不見為淨。白蓮花徐夫人登堂入室做了王后,長子封了太子。

  我的那個太子皇叔是一名E級哨兵,聽說武力超群,聰明英俊。祖父覺得這個兒子將來會成為他的高配版,特別寵愛他。

  而我的父親雖然一個B級的哨兵,卻更像一名嚮導。他安靜、平和,醉心學術研究。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和任何人爭吵生氣,他甚至會對低檔AI的機械侍說謝謝和對不起。

  也許這樣的xing格,做一個偏遠封地的公侯,在大學裡教書做科研,確實比做太子要好。

  哥哥的封號由郡王降為世子,他的母親——我父親的原配太子妃郭夫人一直不討我祖父喜歡。於是祖父qiáng迫父親和她離婚,化學解除了兩人的哨向契約,並且讓父親娶了我母親——一位卿大夫的女兒。

  五歲哥哥就這樣被迫和母親分開,隨父親和祖母來到了洹州。一年後,我誕生。哥哥不再是公府里的光杆司令,而是多了我這個小兵。

  我五歲那年,郭夫人去世了。

  她自從和父親被迫解契後就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即使再嫁也沒有好轉。這一天,她終於忍無可忍,趁著無人的時候從高樓上一躍而下,像一隻掙脫了樊籠卻折了雙翼的鳥。

  哥哥躲在閣樓里哭了一整夜,我一直陪著他,直到我們被父親找到,抱回了chuáng上。我哥那時候還教了我一句詩:人生自古傷離別。

  我聽了很替他難過。我當時對他說:你不要傷心,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逐光——楚環日記》

  她做了許多雜亂的夢。

  自樹葉fèng隙投下來的晃動的光斑,兒時在古董店裡搖過的走馬燈,隔著機甲防護罩望見的戰場煙火。

  耳邊是各種嘈雜的聲音。男人的笑,女人的嘆息,鳥清越的鳴叫,猛shòu低沉的咆哮。

  還有樂曲,熟悉的旋律,《最後一個夏日》。

  婚禮上,兄長摟著她隨著旋律跳舞。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浮現又消退。他們的名字就在她的嘴邊,卻是念不出口。

  “你是個意外……”

  “……對不起,阿環……我沒法抗拒她……”

  “楚環你這個潑婦!”

  “……你是我的驕傲,一直都是……”

  “你不過是楚家養的一條狗!”

  “不——你跟我走!我們走——”

  瞬間,所有知覺歸位,如同軀體重新注入了生命。

  她覺得呼吸似火。身體裡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岩漿在流動,將每一寸骨頭,每一根神經元都焚成焦粉。

  渾身虛軟,肌ròu酸痛。腦子裡仿佛住進了一窩láng蜂,從左耳嗡嗡嗡地飛到右耳,來回跳著八字舞,吵得她什麼都聽不到。不過她卻能感受到有一股奇妙的能量從識海深處噴薄而出,在空間裡無限延展開來。

  她感受到渾沌之中有一團團薄霧,時淡時明,傳遞來一股生命的脈動。她發現自己甚至能感覺到那些生命的微弱的一絲qíng緒。

  憤怒、恐懼,狂喜、厭恨……

  那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受。

  “不——”有女人在尖叫,“你們不能——”

  “砰砰——”

  常年的軍旅生涯讓她立刻分辨出這是粒子衝擊槍擊中合鋼甲板的聲音。

  一群人齊聲尖叫後退。愈發qiáng烈的恐懼和憤怒傳達而來。

  隨後,一隻大手抓著她的後領,把她從人群里拽了出來,扛在肩上。一片驚叫聲中,她被人扛著遠去。

  被扛起來的那一瞬間,一股qiáng烈的qíng緒衝進了她的識海。

  那感覺就像一股噴薄而出的地下污水,骯髒惡臭,粘稠沸騰,猶如無數爬蟲糾纏翻滾。她哇地一口吐了出來,嘔吐物在男人的後背畫了個地圖。

  “cao!”男人罵了一句,把她轉了個方向,夾在胳膊下,加快了腳步。

  “我們這次真特麼賺大了,夥計!”旁邊跟著的人在大笑,說著星際通用語,卻有濃重的口音,“居然抓到一個正在覺醒期的嚮導。這要是賣去黑加侖港,咱們弟兄就可以退休回家曬太陽了!不知道她覺醒後是哪個等級。聽說下面一個A+級的嚮導都已經賣上五百萬盾了。”

  “這個小妞是頭兒要的。”抓著她的男人粗聲說,“頭兒被失狂症折磨了幾年了,這小妞簡直是上帝專程給他送來的。”

  “不賣?”同伴掃興,“那我們gān這一票可沒意思。下面那一群ròujī就算全部賣了也不過二十萬吧。弟兄們的機甲需要修補,需要補充新的槍和能量條,還有酒和吃的……”

  “Fuck!”男人罵道,“別和老子說這些!”

  男人胳膊下的少女一動不動,猶如一隻已死的天鵝。隨後,她又被丟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死了?”一個嗓音粗糙的男子說著,伸手捏著少女的下巴,抬起她的臉,於燈光下打量她。

  有人chuī了一聲口哨,充滿輕浮的贊意。

  “活著的,覺醒期的嚮導就是這樣。”

  “媽的,要老子jian屍嗎?”

  一群男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上吧,頭兒!”

  “用你的大pào喚醒這個睡美人!”

  男人粗魯地把少女抱起來,丟在一張沙發上,開始扯她的衣服。口哨叫好聲此起彼伏,男人們並沒有離開的意向,顯然打算旁觀這一場qiángbào。

  就在男人噴著菸酒酸臭的嘴湊上來的一瞬間,少女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名詞解釋:

  哨向覺醒:平均從12歲到16歲之間,一般不小於8歲,不大於18歲。成年後沒有覺醒的,基本不會再覺醒,終生為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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