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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雨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沒有了鞋子的騎士不得不一邊朝荊棘進攻,一邊背著小蘿莉,繼續朝高塔出發。

  遊戲的畫面做得十分細膩精緻。在騎士赤腳走過荊棘的地方,竟然留下了斑駁的血跡。

  離高塔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荊棘在不停地攻擊,可是騎士的血已快見底,回血鍵卻還有五十多秒才能再次點擊。

  看來是打不過了。

  江雨生有些遺憾,也懶得再想辦法自救,只是順手又給小蘿莉補了一次血。

  就在蘿莉的血被補滿的時候,她的小背包突然亮起,顯示有新道具可以用。

  江雨生好奇地點開,發現裡面裝著一粒花種。

  騎士就地將花種種下,將他所剩的營養液和生長劑全部倒了下去。

  花苗飛速破土而出,迸射出聖潔的白光。黑色的荊棘立刻退散開來。

  花苗抽枝展葉,冒出一個花苞。緊接著,花苞長大,綻放成了一朵粉心的月季。

  花藤開始飛速蔓延,黑色荊棘節節敗退。花朵盛放,越來越大,忽而將騎士和小蘿莉託了起來,帶著他們攀爬上高塔,一直將他們送到了窗下。

  騎士和蘿莉跳進窗戶,終於站在了小園丁的面前。

  小園丁的形象有別於以往。黑髮黑眼,依舊清秀可愛,但是換了一身卷著袖子的白色襯衫,深灰色西褲。非常平庸無奇,卻也無比符合江雨生日常的形象。

  而騎士也脫去了頭盔,露出了真容。

  黑色短髮,眼睛略細長,勾起來的嘴角掛著壞小子般的笑。

  那是少年顧元卓。

  遊戲裡沒有任何提示,但是江雨生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騎士取出了那一枚老殭屍交給他的寶石戒指,朝小園丁遞過去。

  數秒的靜止,小園丁紋絲不動。

  江雨生嘆氣,卻還是讓騎士作出了一個下跪的動作。

  小園丁終於動了起來。他接過了戒指。

  小蘿莉蹦蹦跳跳,發出歡呼聲。

  遊戲裡響起歡樂的音效,彩帶飄散,金光閃耀。

  一棟宮殿般的豪宅里,騎士摟著小園丁,兩人頭靠著頭,親密相依,簡直說不出來地肉麻兮兮。

  顧元卓有自知之明,這個副本確實無比做作矯情!

  而且打到最後,竟然是個GAY版結局,就不怕引起玩家中的鋼鐵直男和恐同人士的牴觸?

  想來有錢人就是可以任性。

  而這個結局,就是顧元卓對未來的憧憬。

  豐衣足食,恩愛眷侶。曾經失去的一切,他都重新尋了回來。從此以後,歲月悠長靜好,直到白頭。

  江雨生搖頭笑了笑,放下了手機。

  ***

  郭家的私人飛機已讓於懷安乘著先行回國了。

  郭信文這種嬌貴老總是不屑乘坐民航班機的,一通電話,又找朋友借來了一艘私人飛機。

  用過午飯,兩個男人帶著一個還在鬧脾氣的青春期小姑娘動身出發去機場。

  郭家那輛黑色防彈車剛開出私家車道沒有多遠,就停了下來。

  似乎有人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副車上的保鏢走了下來,同對方交涉。

  郭信文一直用藍牙耳機聽著,神色驟變,整個人緊繃如滿弓。

  江雨生認識他快二十年,從未見過他這種飽含著殺氣的目光。

  “呆在車裡,別下來。”郭信文低聲吩咐,在保鏢的簇擁下,走下了車。

  江雨生到底曾跟在郭長維身邊數年,類似的情形經歷過數次。

  郭家的生意到了郭信文手中,已比過去清白乾淨許多,但是依舊槍不離手。郭長維主持集團時,光是江雨生知道的針對他的行刺,都有兩回。

  雖然已多年沒有重溫,可江雨生還是第一時間進入狀態。他將敏真一把摟在懷裡。

  敏真不敢再鬧,乖乖地靠在舅舅肩頭。

  透過貼了膜的車窗,可以望見對方停著兩輛。黑色廂車是保鏢搭乘的副車,主車卻是一輛極騷包的寶藍色蘭博基尼敞篷跑車。

  一個穿著粉色襯衫、雪白西褲的男人正靠著跑車,笑吟吟地看著郭信文走過來。

  他很年輕,不過二十來歲,身段極其修長優美,膚色在烈日下呈現金蜜。墨鏡摘下,露出一張近乎完美無瑕俊美面孔來。

  “喬治叔叔。”青年笑容熱情洋溢,碧綠的雙眸宛如兩顆祖母綠寶石。

  郭信文面無表情,用西語道:“萊伊,我想你不是順路過來拜訪我的吧?”

  “別緊張,小叔。”青年嗓音溫柔,目光脈脈,一言一行都透著多情風流,“我聽說小叔家昨晚鬧了賊,動靜很大,讓你誤會是我動的手。我人恰好就在紐約,便想親自上門向小叔解釋一番。”

  郭信文淡淡道:“那是個誤會。我很快就排除了你的嫌疑了。現在我們要去機場趕飛機,改日再同你敘舊。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你在怕什麼?”青年挑眉,“怕我傷害車裡你那位朋友?怎麼不介紹我們認識一下?”

  郭信文猛地止步,側頭斜睨,朝他遞去充滿警告意味的一瞥。

  青年一臉誇張的遺憾,搖頭嘆道:“父親總說你是他結拜兄弟中的婚姻模範,沒想你也晚節不保。他就是那個你當年在船上給我看過照片的男人?這麼多年了,喬治叔叔,這麼多年了……”

  “這同你無關,萊伊。”郭信文冷聲,“下次想見我,可以同我的秘書預約,而不是直接帶著持槍的保鏢堵著我家大門。”

  保鏢拉開車門,郭信文轉頭上了車。

  車門開合了短暫的數秒,江雨生同那個叫萊伊的俊美男子打了一個照面。

  青年面容陰鷙,雙目有著不掩飾的激烈情緒。

  車再度啟動。江雨生低聲問:“出了什麼事了嗎?”

  郭信文強笑了一下:“他就是我早上和你提到過的競爭對手。”

  江雨生驚訝。那個青年俊美如超級名模,隨時有四五盞聚光燈打在他身上,完全不像出身海寇之家。

  郭信文說:“當年我被爸打發去跑船歷練,認識了他的父親。卡迪歐家族那時是南美第三大的海寇。”

  敏真是頭一次聽到這種又黑暗又傳奇的故事,登時驚異地瞪大了眼。

  郭信文道:“往日碰上他們,不死也要脫一層皮。偏偏我運氣好,碰到他們家族兄弟鬩牆內鬥。我機緣巧合下救了他父親,按照中國習俗結拜了兄弟。過去十年裡,郭家在南美行船,多受他們家族庇佑。”

  “那後來呢?”敏真急著問。這種現實中的黑道故事,可不會天天聽到。

  郭信文朝她慈愛地笑:“後來他父親中風,他幹掉了一群兄弟叔伯上位,擴大陣營,和郭家利益產生不可調和的衝突。”

  郭信文描述簡潔概略。敏真一葉知秋,推測得出兩個集團會有哪些資源爭奪的衝突。

  她轉而天真地說:“他長得真好看,做個海盜實在可惜了。”

  郭信文不由得笑道:“他父親就是個巴西美男子,母親則是個法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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