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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臉皮泛紅,下意識轉身扭腰,擺出一個他在鏡子前練過無數次的姿勢:健美的長腿微微曲著,肌肉線條健美流暢, 勁瘦的腹肌更加輪廓清晰。
伊安低著頭,注意力似乎全集中在胯骨上的傷口上。他手持著治療儀,認真地給萊昂處理傷口。
「剛才在講台上, 你就這麼帶著傷演講?流了這麼多血,會不會有點脫水?你出任務, 是不是經常這樣受傷?你都從來不和我說,我也不知道……」
伊安憂心忡忡的嘮叨進了年輕人的耳朵里,全部都化成了一串無意義的嗡嗡嗡。
比起治療儀在傷口上製造的刺麻感, 更清晰的感覺,是隨著伊安的說話,輕輕拂過來的氣息。
就像最輕柔的夏風掠過草尖, 帶起一層層淺淺的草浪。伊安的呼吸被萊昂肌膚上每一根敏感的寒毛所捕捉,自腰側傳向四肢百骸,來回沖刷,由淺浪形成巨濤。
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青草甜香飄入鼻端。
萊昂像菸鬼得到了一根好煙似的,小心翼翼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那股氣息充盈肺腑。
這氣息已不再像兒時一樣,能讓他感覺到寧靜與溫和,而只會像熱風吹著他心中的薪火,掀起層層熱浪。
萊昂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手死死抓著毛巾,手背青筋曝露。
「疼?」伊安有點無措。治療儀運行的已經是最低痛感模式了。
「還好……」萊昂面無表情,硬漢的作風酷似其父。
唯有目光暴露了他,貪婪地,灼熱地,逐寸掃著神父露出來的那一小節脖子。
Alpha的本能全面覺醒。
萊昂口乾舌燥,犬齒的牙齦酸癢難耐,直想張開嘴,狠狠地咬住那一截雪白柔膩的肌膚,讓尖牙刺透腺體,痛快地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進去。
標記他,占有他。看著他因被標記而顫抖呻吟,讓這個清爽的人渾身都沾滿自己的氣息……
明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可越做不到,那心思就越迫切狂熱,噼里啪啦地燒紅了萊昂每一根腦神經。
而縱使在盛夏,伊安的著裝都一絲不苟,短袖襯衫的扣子也依舊扣到下巴,露出來的肌膚就像逃出生天的無辜囚犯,雪白潔淨。
反而萊昂衣著最不講究。平時他在海灣里弄潮歸來,最愛就近跑到神父的浴室里沖澡,然後穿著一條花里胡哨的沙灘短褲,坐在廚房裡大口吃冰淇淋,光溜溜的肩背被曬得像熟龍蝦。
少年長得極快。雖然還有三個月才正式成年,可身軀早已具備了成人的高大輪廓,以及只有經過苛刻訓練的戰士才有的剛健強壯。肌肉輪廓分明,寬闊的肩背雄渾如山,猿臂蜂腰,修長有力的雙腿蘊藏著飽滿的力量。
萊昂不論容貌還是身材都酷似其父,但又比公爵要清秀不少,大概是得了他生父的遺傳。
伊安的變化倒不太大。
隨著歲月而脫去了稚嫩的青年,原本有些柔和輪廓逐漸稜角分明,顯得愈發成熟穩重。但是五官和身高都已定型。
他從不聲勢奪人,只是當他神情專注而矜持地注視著對方時,很難有人感覺不到那一股心魂被攝的顫動。無關情和欲,只是單純地被他震懾住,繼而安靜下來,聽他說話。
「萊昂……」伊安喚,「萊昂?」
萊昂猛地回過神來,臉頰如燒。
「傷口處理好了。」伊安起身,「你還有哪裡不舒服?我看你臉色不大好看。」
萊昂拽著毛巾的手細細顫抖,一張俊臉緊繃得都快要裂開。
哪裡不舒服?
他石更得就要爆了,渾身簡直沒有哪一處舒服!
從伊安出現的那一瞬間,他的全身血液就失了控,一部分噴泉似的直衝腦門,一部分則順應著地心引力往下走。那張小毛巾已快遮不住他的狀況了!
偏偏罪魁禍首就站在他跟前,靠得那麼近,信息素好似無數雙纖柔的手,將年輕人赤誠的身軀揉來摸去,撩得他恨不能跳上凳子亮開嗓子,好好地噴一口滿腔沸騰的惡火。
「……」伊安說著什麼,面色有些不悅,「你有聽到我的話嗎?」
「啊?什麼?」萊昂把嗓子芯兒的火硬生生咽了回去,一臉淡漠以假亂真。
「我說,祝你今晚的畢業舞會玩得愉快。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萊昂頭一偏,避開了伊安伸過來揉他頭髮的手。
「我不是小孩子了,伊安。再過兩個月,我就成年了。」
「知道啦。對不起,我會把這個毛病改掉的。」伊安笑笑,轉身朝外走。
「你要走了?」萊昂又有點不舍。
「我就是來確定你沒事的。我還有公務要處理,助理一直在催促我回去呢。」伊安走出門之際,忍不住停下腳步,朝萊昂補充了一句,「毛巾挺可愛的。」
伊安走後,萊昂坐在長凳上,不住深呼吸,努力平息著遍身慾火。
毛巾可愛?
萊昂低頭朝下看。
毛巾是他慌忙中順手抓來的,不知是哪個隊友的。雪白的一張小帕子,上面印著一串粉紅桃心,圈著兩個紅色的大字:「Kiss Me」!
Kiss Me……
萊昂石化中。
剛才過去那幾分鐘裡,他就這麼光溜溜地坐著,重點部位上蓋著一張「Kiss Me」,正面對著伊安的臉?
難怪伊安要笑。他一進門就見看到自己掛著「Kiss Me」的標語,療傷的全程,一抬眼就看到自己頂著個「Kiss Me」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