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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璇也說:「海運,建築行業,都一樣。鄧家早年鬧過一樁醜聞,為了搶一個大工程,誘使競爭對手吸-毒。那位鄧總夫人,娘家是東北的,也是很有點不可說之處。」

  任勤勤一聲長嘆:「我們安逸太久了。」

  尤其是她。雖然少年時期跟著沈鐸經歷了一次南洋歷險。但是無知膽大,又有沈鐸一路保航護駕,根本不知道害怕。

  工作以來,她雖然也看到過不少刀光血影,但是畢竟都發生在別人身上。正所謂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哪怕是沈欽回歸,看到他肥胖遲鈍的樣子,任勤勤也沒覺得他這類人有多可怕。

  說白了,還是沈鐸將她保護得太好。

  他護著任勤勤,讓她朝著陽光生長,自己則是擋在她和黑暗之間的一堵牆。

  如今他倒下了,任勤勤便要面對那個她所陌生的黑暗領域。

  「辛苦你了,唐姐。」任勤勤朝唐璇笑了笑,「這些天,讓你配合我演那麼肉麻兮兮的戲,也真是為難你了。」

  唐璇一擺手,「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是戲劇社台柱呢。我現在還能背莎士比亞的《馴悍記》台詞。」

  任勤勤笑容乏力。

  *

  大約半個月前,就是沈鐸在馬球場上榮獲最佳烏龍球獎的第二天,他將任勤勤和唐璇叫來辦公室,丟出了一份填寫得差不多,只差任勤勤簽字的委託書。

  任勤勤和唐璇面面相覷,緊接著,問題像機關槍掃射而出。

  唐璇:「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立一份委託書?你要度假?」

  任勤勤:「為什麼授權給我?唐姐不是更合適嗎?」

  「勤勤壓不住那些董事的。你只會讓她被欺負。」

  「而且我過陣子就要回T市,要開學了。」

  「你生病了嗎?要動手術?」

  「你昨天打馬球的時候,被球棍打到頭了?」

  沈鐸氣定神閒,喝著咖啡。等女士們用盡了子彈,他才慢悠悠地開口。

  「只是以防萬一罷了。K國項目還差臨門一腳,萬一我有點事不能出來主持大局,與其到時候董事會為了推舉自己的人撕得頭破血流,還不如我指定一個。」

  「可也不該指定我呀!」任勤勤叫道,「唐姐不就擺在這裡的嗎?選她是最沒爭議的。我算個什麼?」

  「沈欽呢?」沈鐸問,「他這樣玩黑的人,唐璇能對付的了?」

  兩位女士沉默了。

  唐璇再能幹,但也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而不說現在,至少當年,沈欽算得上是一個亡命之徒。秀才遇到兵,確實沒法硬扛。

  「不僅是沈欽。」沈鐸說,「假如有人要對付我,我要是都扛不住,唐璇就更扛不住了。」

  任勤勤和唐璇都是極聰慧。三言兩語一點撥,兩人都明白了沈鐸這番話的意思。

  「假如你出了事,」任勤勤屈起兩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以表示去晦氣,「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攪亂公司,讓我們失去競爭力。而唐姐代替你主持大局,會將公司穩定住。他們收買不了她,也就會如法炮製,也對她出手。」

  沈鐸點頭。唐璇黑了臉。

  「所以,我要把勤勤推到台前,好保存你的力量。」沈鐸對唐璇說,「勤勤當然沒法服眾,所以她反而是安全的。勤勤就是你的□□,她會盡其所能地拖時間。而你在台下,可退可進,有了很大的可操作的空間。」

  唐璇心中感激。沈鐸會這麼安排,是出於對她完全的信任。

  「你希望我能做點什麼?」唐璇問。

  沈鐸說:「引蛇出洞。」

  *

  任勤勤轉著椅子,望向窗外月下的海港。遠處的貨運碼頭燈火明亮,高大的龍門吊還在繁忙運作。

  「等著看吧。」任勤勤說,「我早說過,沈鐸一倒,各種妖魔鬼怪都會從地下爬出來。蔣家,鄧家……後面露原型的還多著呢。」

  而就在數天前的宴會上,這些人還和沈鐸談笑風生,相互敬酒,相親相愛如一家人。

  任勤勤突然回想起了前幾天的那個夜。

  沈鐸看電影,看到觸動心傷處,眼眶默默地濕潤了。

  那麼一個鐵漢柔情的男兒,那麼一個內心溫軟、感情豐富,又堅強無私的人,誰忍心傷害他?

  胸腔里的疼痛和憤怒瘋狂攀升,絞纏在一起,凝結成一柄利刃。

  她想握著這把劍,將所有阻擋在眼前的魔孽劈砍殆盡。

  *

  次日一早,任勤勤趕到醫院,目送沈鐸被送進手術室。

  任勤勤站得很遠,而沈鐸的床邊圍了很多人。她只看到一個沈鐸頭上的白色紗布一晃而過,刺得眼睛酸痛。

  蔣宜和任勤勤隔著一段距離,交流了一個平和的眼神。這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不帶著傲慢和鄙夷看任勤勤。

  任勤勤並沒有留在門口等沈鐸出來。她來到醫院大樓邊的一株鳳凰樹下,坐在長椅上。

  一陣風過,紅花撲撲地落在她頭上,肩上。

  有人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才走到跟前。

  「任小姐。」

  任勤勤抬起頭,「韓隊長!」

  韓毅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打攪了。本來想請你去辦公室說話,但是郭孝文說今天沈先生動手術……」

  「謝謝。」任勤勤很感激對方的體貼,「有什麼新進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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