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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東』那個太子爺有本事,給公司搞到那麼大一筆風投。現在他們取代了『航世』,成為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了。」
「任秘書長和那位小徐總是老同學吧?要是能打聽到點資訊就好了。」
任勤勤整理著文件:「都說他有本事,怎麼會為點老同學的情分,就把商業機密透露給我。怎麼,張經理,『啟東』對我們的威脅很大?」
項目負責人當然不會承認:「威脅不是沒有,可是我們優勢相當明顯。這整個項目,都是由沈總親自牽頭的,沒得我們到最後還替別人做了嫁衣。」
「聽說那個小徐總背後的金主爸爸來頭有點牛,不知道是什麼金融巨鱷。人家畢竟是在華爾街混過的人……」
「長得也好帥。」有女員工補充了一句。
會議室里響起一片笑聲。
「你們這些女生,就知道喜歡帥哥。」張經理直搖頭。他前陣子闌尾炎急發住院動手術,昨天才出院,還沒銷假就過來開會,也很是敬業。
「人不可貌相的。」張經理說,「別看那個小徐總斯斯文文的,我在美國的朋友知道他,說他在投行里的時候,因為手腕強硬,眼光毒辣,可是小有名氣。」
任勤勤本已準備離去,聽到這話,又停下了腳步。
在她的印象里,徐明廷如明月清風,朗朗昭日,溫柔得好像人間四月天,同「強硬」、「毒辣」有著天壤之別。
「英美的投行里,中國人是有點受排擠的,但是聽說小徐總在實習期間就很受上司重用。中美經濟戰剛開打那陣子,他因為眼光獨到下手快,還做了一筆轟動業內的大單子。他要不是回來繼承家業,在紐約也是有名有號的金融新貴了。」
「那個年輕人,城府不淺。」張經理最後道,「所以不要仗著我們家大業大,就輕敵。」
組員們齊聲應下。
*
徐家壽宴那一天,下了大半日的暴雨,傍晚轉晴,霞光漫天。
沈鐸另外有安排,於是任勤勤還身兼著「鯤鵬」代表的身份,帶著一份厚禮去給徐老爺子拜壽。
「怎麼還沒收拾好?」沈鐸走進任勤勤的公寓,見她連妝都只化了一半。
「之前處理一份緊急文件,耽擱了一會兒。」任勤勤急匆匆梳頭抹粉。
沈鐸嘆了一聲,拿起鞋盒裡的黑色細帶高跟鞋,繼而單膝跪在了地毯上。
任勤勤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男人捉住了腳。鞋子套在了腳上。
「徐家書香門第。」沈鐸說,「徐老先生是省書畫院主席,擅長潑墨山水,臨摹張大千很有心得。」
又打開了他帶來的首飾盒,將一條麥蘭瑞海藍寶項鍊戴在了任勤勤的脖子上。
「徐老太太喜歡西洋古典音樂,會拉小提琴,還是基督教徒……」
沈鐸後退一步,端詳著任勤勤。
任勤勤身上這條高定藕粉色的輕紗連衣裙,來自Georges Hobeika。透明的薄紗綴滿米粒大的珍珠和水晶,貼合著女子玲瓏妙曼的曲線,就像第二層肌膚。
捲髮高束,雪頸粉頰,雙目里盈滿慧黠的靈氣。
任勤勤也看著沈鐸。
男人一身黑色,面孔俊美而孤高,目光是那麼深邃、複雜,帶著她看不透、問不破的情緒。
手機振動,徐明廷已經到小區門口了。
「我得走了。」任勤勤倉促地挪開了視線。
「等等!」沈鐸將她拉住。
他皺眉端詳了任勤勤片刻。扭頭從梳妝檯上選了一支口紅,手輕輕托起了任勤勤的下巴。
任勤勤溫順地仰起了臉。
男人俊美的面孔近在咫尺,鼻樑高挺,長睫如簾,簾下的雙眸里是一片蕩漾著的溫情。
沈鐸神情專注,動作輕柔,不熟練,卻十分細緻。
沈鐸選的口紅,色彩濃烈明艷,能勾勒出年輕女子骨子裡最熱烈奔放的一面。
這是他覺得最適合任勤勤的顏色。
這支口紅覆蓋了原本淺柔的顏色,整張面孔霎時明媚動人,清艷奪目。
「這還差不多。」沈鐸滿意地鬆開手,忽而念道,「Shall I compare you to a Summers day 」(我可否將你比作一個夏日?)
任勤勤莞爾:「But I’m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可我比夏天更可愛溫存。)
「去吧。」沈鐸愉悅一笑,「玩得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線開始逐漸收尾,然後就要上大事件了。
舊仇新恨一起結算。
第73章
說來也是有趣。徐家舉辦宴會的希爾頓酒店,就是當年杏外舉辦畢業聚餐的那一家。這間宴會廳,也是七年前的那一間。
徐家的生意做得不如沈家大,但也是很殷實的人家。壽宴上,賓客衣冠楚楚,珠光寶氣。
讓任勤勤驚訝的,還是徐明廷的母親蔣太太。
蔣太太如今的身材尺寸大了不止一兩號,圓潤的面孔慈眉善目,透著一股佛性。任勤勤輕易不敢和她相認。
蔣太太好似被洗過腦,全然不記得自己當年對任勤勤的偏見和嫌棄。她打量任勤勤的目光滿是歡喜,就像任勤勤臉上鍍了金鑲了鑽。
「真是女大十八變,不說我都認不出來了。小廷總說你現在很能幹,發展特別好。我上周還和你媽打牌來著,真是羨慕她生了這麼好的女兒。可惜你媽媽今天有事來不了。你有空也要多來我們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