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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鐸說:「學霸們也是人。吃喝拉撒,喜怒哀樂一樣都不少。」

  走出大門,遠處禮拜堂的鐘聲正好傳來,渾厚而悠遠。白鴿在鐘聲中飛翔。

  沈鐸在風中駐足了片刻,臉上浮現懷念之色。

  「為什麼事分手了?」任勤勤又問,「是不是因為你喝醉了非要和她對念莎士比亞?」

  「不。」沈鐸說,「因為她要駕駛宇宙飛船返回她的母星。」

  任勤勤被逗得樂不可支。

  他們都說沈鐸冷漠孤僻,難道只有她覺得這男人風趣幽默,有一肚子詼諧的妙語麼?

  他們沿著飄著落花的小道朝前走。沈鐸照舊走在前方,背影清癯,孤零零的。

  任勤勤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走到沈鐸身邊,和他並肩同行。

  沈鐸默默地看了女孩一眼。

  *

  等參觀完了邱吉爾的故居後,沈鐸又帶著任勤勤東繞西繞,來到一座古老的紅磚大樓前。

  這裡顯然不是熱門景點,因為附近看不到別的人影,只有鳥雀在草地上覓食。

  「這是哪裡?」

  「我以前就讀的學院。」沈鐸手抄褲袋,站在樹陰下,眺望著古樸雄渾的教學樓。

  任勤勤在大腦里幻想著少年沈鐸胳膊下夾著書本,走過眼前這片草地。

  「這樣的世界頂級名校,我恐怕要比過去努力十倍,才有希望考進來吧。」

  「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沈鐸無情嘲諷,「靠你自己折騰的話,想要考進這所學校,不再苦讀個三五年是做夢都不要想的。」

  任勤勤沒好氣:「我確實沒有你會投胎。」

  「不僅僅是投胎,也不只是智力的差別。是必須從啟蒙起就接受特殊的,有針對性的教育。」沈鐸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專程把你帶來牛津嗎?」

  「為啥?」

  「就是想讓你看看,哥有多牛。」

  任勤勤:「……」

  沈鐸長腿一邁,一搖三晃地走了。

  叮咚——扳回一局!

  *

  離開了牛津,沈鐸開著那輛拉風的阿爾法·羅密歐,繼續前往劍橋。

  他們一路向東,將夕陽拋在身後,車載音響里,Robbie Williams在放聲歌唱。

  「請賜給我一個愛人,我想在她臂彎中休息。讓我遠離暴風雨的傷害。讓我永沐無盡的夏日。」

  任勤勤心想,我們都想有個愛人,有一雙可以休息的臂彎,並且有一個永遠過不完的夏天。

  隔壁車道上有司機摁著喇叭,朝任勤勤吹響了口哨。

  沈鐸突然沉下臉,一腳油門,車飛馳出去,將那輛車遠遠拋在身後。

  任勤勤不由得緊抓住門把手。

  過了半晌,車速才逐漸恢復正常。

  任勤勤輕聲說:「你其實可以把車棚升起來的。」

  沈鐸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想看景嗎?」

  「是啊。可是……」

  「玩你自己的,不用管別的事。」沈鐸道。

  任勤勤斜靠著車門,下巴擱在胳膊上,眺望著日光西斜下的英倫田園,忽而笑了。

  *

  沈家在劍橋的宅邸是一棟有百年歷史的灰色磚房。

  蔥鬱的常青藤爬滿朝庭院的那一整面牆,每一扇窗戶都亮著橘色的燈光,後院傳來犬吠聲。

  他們抵達的時候,老管家布朗已帶著男僕恭候在門口了。他們一早就自倫敦趕來,將東家這棟久沒住人的房子收拾了出來。

  這棟屋子同倫敦的華宅又截然不同,古樸,厚重。馬鞍隨意地擱在欄杆上,牆上掛著古老的壁毯和動物標本,木質的地板和樓梯踩上去會咯吱作響。

  「以前,到了狩獵季,家父偶爾會過來小住。」沈鐸指著房梁下一隻碩大的馬鹿頭標本,「這就是他獵到的。」

  「你也打獵?」任勤勤把玩著一根馬鞭。

  「不經常玩。」沈鐸說,「狩獵是有錢且有閒的人玩的,我沒那麼多閒暇時間。」

  屋裡的斗柜上擺著銀相框,裡面那個壯年版的沈鐸,應該就是年輕時的沈含章,而他身邊摟著獵-槍的小少年,眉目如畫,面色天生有幾分冷清倨傲。

  「你怎麼打小就一張『冷傲天』的臉色呀。」任勤勤噴笑。

  「就你觀察力細緻入微。」沈鐸回以白眼。

  幼年沈鐸穿著英式獵裝,帶著貝雷帽,身邊還有一隻高大的獵狐犬,一副小貴族紳士的派頭。

  如果不是常聽他說自己做船員時的吃苦生活,會真的當他銜著銀匙出生,一雙金足從未落在泥地里過。

  沈鐸帶著任勤勤參觀老宅。

  這棟屋子不過是沈家眾多物業中的一座狩獵行宮,可依舊被各種收藏品填滿。

  威尼斯古董金鐘,拿破崙時期的鑲銀象牙燭台,亨八時期的琥珀小神龕……

  樓梯對面的牆壁上懸掛張一張透納的油畫。怒海驚濤之中,一艘船正在同巨浪搏擊,氣勢恢宏,驚心動魄。

  沈家真是和海洋結緣的家族。

  任勤勤忍不住問:「你們家是不是還有一棟房子裡,掛著梵谷?」

  她不過隨口一問,沒想沈鐸居然真的回答道:

  「梵谷都在法國的物業里。巴黎有兩張,阿維-尼翁的莊園裡有一張。都是爸爸在世的時候買下的……」

  雖然知道對於沈鐸來說,這些名畫收藏稀鬆平常,真不是有意在線炫富。可任勤勤依舊為沈家不可估量的財富而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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