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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勤勤耳中轟地一聲響,血液直往臉上沖,感到男人的胳膊用力環過來,將她整個人牢牢摁在胸膛上。

  「喲……」鄧祖光油乎乎的聲音響起。原來這廝不打招呼就推開了門。

  「打攪了,哈哈。剛才忘了問一聲,唐小姐去哪兒了?」

  任勤勤縮在沈鐸懷裡,翻了個白眼。

  「她剛才來過,好像又去賭場轉轉了。」沈鐸信口開河。

  鄧祖光打量著蜷縮在男人臂彎里的少女,覺得纖細嬌柔,真是楚楚動人。

  他不禁嘖嘖了兩聲,挨了沈鐸一記冰冷的眼刀,這才關門告辭。

  這一次,任勤勤從沈鐸膝頭爬下來的動作,就不如前一次那麼麻利了。

  「換個地方說話。」沈鐸倒是面不改色,真影帝風範,「唐特助在哪裡?」

  「她說讓我們在樓頂匯合。」

  *

  頂樓是全船最高的地方,四周沒有遮掩,海風強勁吹拂。

  任勤勤被自己的頭髮糊了一臉,一邊撥拉一邊走,結果一頭撞在沈鐸後背。

  邪門了。她今天和這男人的肢體接觸好像有點超標了。

  沈鐸很紳士地扶了女孩一把,讓她靠著欄杆站穩。

  四野黑茫茫一片,天空不見一顆星子,郵輪就像在怪獸的肚子裡航行。

  任勤勤忍不住朝沈鐸望去。

  男人的碎發被吹得亂飛,側臉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冷峻硬朗,像是一個全副武裝的武士。

  任勤勤想和沈鐸討論一下,比如這件事是湊巧,還是又有人算計他。

  可是算計和背叛對於沈鐸來說,是心底一塊沒有覆蓋著鱗甲的柔軟。她不想觸動他的傷心處。

  「沈總!」唐璇終於趕到。

  她頭髮有些凌亂,大咧咧地赤著腳,細高跟鞋拎在手裡,名貴的手袋甩在肩後,像一位才從敵占區殺出來的女將。

  任勤勤敬佩不已,急忙跑過去,伸手拉她走上來。

  「還好吧?」沈鐸脫下外套要給唐璇披上,「有人刁難你?」

  「躲鄧祖光那孫子罷了。」唐璇擺手婉拒,喘了一口氣,「正好附近有我們的船,我做主讓他們來接我們。這船邪門得很,不是久留之地。」

  「你做得對。」沈鐸道。

  唐璇又說:「幸好你順利脫身了。我後來聯上了網,找人確認了一下。張老那醜聞確實八成要爆了。這次多虧有小任。沈總回去可要獎勵人家一根大雞腿。」

  任勤勤得唐璇讚許的一笑,心花怒放,竟比得了沈鐸讚美還高興些。這大概就是偶像的力量。

  沈鐸忽然抬起頭,「來了。」

  一架直升飛機穿過黑暗而來。原來船頂這個平台是一個停機坪。

  直升飛機獲得許可,緩緩降落。狂風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鄧祖光頂著烈風奔上來,揮手大喊。

  沈鐸扶著兩位女士登機,也回頭喊了幾句。

  螺旋槳的轟隆聲將兩人的話音都吞了個乾淨,相信他們誰都沒聽清楚對方在說啥。

  「快快快!」唐璇忙不迭催機長,生怕鄧祖光趕過來。

  不過就鄧祖光那細胳膊小腿兒的身板,再練十年都未必能學湯姆克魯斯爬飛機。

  直升飛機順利起飛,丟下鄧祖光孤零零地站在停機坪上,朝著數海里外的沈家自己的船飛去。

  *

  回到宜園已是午夜。

  這座遠離城市喧囂的別墅像一枚遺落在綠林里的潔白海貝。飽含著著水氣的風自臨湖的那片樹林裡吹來,帶著隱隱的浪聲。

  任勤勤也學唐璇那樣,拎著高跟鞋,走在深夜打了露水的草地上。

  「我覺得你該找大師好好看一下八字。」任勤勤朝沈鐸抱怨,「為什麼你每次出事都這麼興師動眾?明明只是個生意人,卻是把日子過得像警匪劇。賣白-粉的都操不了你這麼多心。」

  她今日又立下了救駕之功,沈鐸就沒和她拌嘴。

  惠姨年紀大,早就睡下了。沈鐸他們倆輕手輕腳,有點像兩個背著家長溜出門玩的中二少年。

  「你是怎麼打聽到這個消息的?」回到大屋裡,沈鐸忽然問。

  任勤勤打了個呵欠,將那個陌生的紅衣女郎的故事講給了沈鐸聽。

  「想謝謝她,又有點不方便。酒後失言對她這樣的人不是好事。於是只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了。」

  任勤勤說著,不免感慨:「她和我說文憑沒用,讓我突然想到了亦舒的喜寶。窮女孩為了能讀書,被有錢老頭包養。可當擁有了用不完的財富後,她卻迷失了自我,學業也荒廢了……」

  沈鐸倒了一杯牛奶,遞給任勤勤。

  「我不覺得那個小姐姐快樂。」任勤勤坐在在中島台邊,抿著牛奶,「快樂的人不會在宴會才開始就喝醉,也不會拉著一個陌生人說那麼多。她的話都是說給她自己聽的,為了讓自己相信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她說的話,也並不是全無道理。」沈鐸說,「有買才有賣。賺那麼多錢,要是連點美色都買不到,那錢還有什麼用?」

  任勤勤被逗笑了,「毛姆說,錢能夠給人帶來世上最寶貴的東西——不求人。求人時的卑微、惶恐和羞恥,是終身難以磨滅的記憶。而錢能換來尊嚴。但是他們卻在用尊嚴換錢,完全相反了。所以他們才終日不滿足,得到再多都不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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