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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鐸笑:「爸也是葬在爺爺奶奶身邊的,兒女跟父母在一起嘛。」

  「是啊。」老叔公感嘆,「來,嘗嘗這茶。茶園裡新送上來的。」

  那茶確實口齒留香,沈鐸多喝了兩口,說:「家中有人只看到眼前的蠅頭小利,卻不將家族的長遠利益放在心上。我不得不出手,要折損一些人的面子了。」

  叔公給沈鐸添茶,苦笑道:「生意上的事,我是不懂的。只是你現在這麼不留餘地,就不僅僅是讓家人臉上無光這麼簡單了。凡事呀,都要給人留條後路。」

  「我留了的,叔公。」沈鐸冷聲道,「大伯他們如今還能在外面逍遙自在,正是因為我放了他們一馬。我和很多人的看法不同,我覺得集體的利益至高無上,任何個人都不可超越,包括我自己。很可惜,很多人並不認同我這個想法。這個家,看起來和樂融融,其實早就不在一條船上了。」

  頭頂的雷聲越來越近,風從敞開的門灌入堂屋裡,吹得吊燈直搖晃。

  一老一少兩張面孔上的陰影都在搖擺著,越發顯得臉色陰晴不定。

  老叔公搖頭:「你還是太年輕,做事太極端。你對家族的理解不對呀。家族求的是什麼,你還不懂。」

  沈鐸抬手揉了揉眉心,臉上帶了點疲倦:「那還請叔公指教。」

  老叔公又給他添了點茶,說:「比起富貴,家族首要的,還是穩定呀。沈家就是一艘大船,海那麼遼闊,如果航行方向都錯了,走下去只會葬身海底。」

  沈鐸輕晃了一下頭:「爸的計劃和決策是對的,我會向諸位長輩證明這一點。」

  「通過在公司里剷除異己嗎?」叔公語氣變得嚴厲。

  「您還是覺得我這麼做是出自私人目的?」沈鐸反問,「叔公,你……」

  沈鐸的話說了一半,突然低頭看向手中的茶杯,目光凝成一根針。

  茶杯被猛地掀翻在地,沈鐸拍案而起。天暈地旋襲來,哪怕扶著桌子,還是跌跪在了地上。

  「叔公!」

  這一聲大喝飽含著震怒,和遭遇親人背叛的痛楚。

  第28章

  「別怕,不傷身的。」老叔公拄著拐杖微顫顫地站起來。

  「我這也是為你好呀,小鐸。你還是太輕狂,做事太不講情面,不適合這個位子。你這樣退場,對大家都好……」

  沈鐸強撐著暈眩,猛地抬起頭,一雙眼裡閃著灼熱的白焰,如亮出了利齒的豹子。

  「想把我從董事主席上弄下來,用得著給我下藥?看來你們得到的支持並不多,手裡沒幾票,才被逼得使陰招吧?」

  老叔公被年輕人那熾熱耀眼的目光一閃,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阿公,不用和這小子廢話了。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沈大伯陰沉著臉從屋外走進來。他帶來的人一擁而上,一條麻繩左三圈右三圈,將沈鐸結結實實地捆成了一隻纏絲兔。(注)

  屋外傳來兩聲驚慌的尖叫。片刻後,一個壯年男子拖著正在不停掙扎的任勤勤冒雨走了進來。

  「這個細妹真是鬼精得很。老七一砸了杯子,她就拔腿往外跑。好在給我追上去抓……」

  任勤勤猛地抬腿屈膝,重重踢中了男人。男人的眼珠都要瞪脫眶,彎腰抱住肚子嚯嚯地喘氣。

  沈家大堂兄喝了一聲,撲過去將任勤勤拽住,鐵扇似的手掌高高揚起來。

  任勤勤扯開嗓子尖叫。

  「你做什麼?」老叔公跺著拐杖喝道,「她就是個小孩子!我們沈家是正經生意人,不是黑社會!」

  大堂兄沈欽一臉晦氣,將任勤勤推給手下:「捆好了!娘的。說好只收拾老七的,怎麼還多了這麼一個麻煩?」

  他鼻孔里噴著氣,彎腰將沈鐸從地上一把拽了起來。

  沈鐸低垂著頭,仿佛已失去了意識,頭髮下只露出一截蒼白的下巴。

  「不要動粗!」老叔公道貌岸然地講著大道理,「那是你兄弟!他不仁,但是我們不能不義。」

  沈欽得了沈大伯一個眼色,朝老人擠了個彆扭的笑臉出來:「叔公放心啦,嚇唬一下而已。」

  「阿公辛苦了。我送您回去。」沈大伯扶著老人朝外走,不忘叮囑了長子一句,「老七的人都處理好了嗎?」

  「除了這個細妹,其他的都在屋裡,我的人在外面看著的。」沈欽說,「老七帶來的助理也被控制住了。女人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等明天發現不對勁,老七早就被送過去關起來了。那娘兒倆沒了老七這個靠山,還不是只有聽我們的安排?」

  沈大伯點了點頭:「動作利索點,不要節外生枝。」

  沈欽的手下正拿一根繩子捆任勤勤。

  小姑娘哭哭啼啼扭來扭去,嚶嚶哼哼個沒完:「好疼啊,小哥哥你要勒死我了。嗚嗚嗚,人家都透不過氣來了……」

  王英那一招「瓊瑤哭」,任勤勤只得了四分真傳,但勝在年輕,妙齡少女梨花帶雨,很有說服力。

  那小伙子被她嚶嚶得心慌意亂,一時忘了自己弟兄才中了這小姑娘的斷子絕孫腿,手不禁放輕了兩分。

  捆完了,任勤勤被丟在角落裡。

  等送走了沈大伯和老叔公,沈欽將手一揮:「都出去。我和老七有話要談。」

  一個沈家弟子不放心:「大哥,大伯讓你不要耽擱,儘快把人押上船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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