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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夫人心疼地撫過雲蘅的鬢髮:「蘅兒,可有哪裡不適?」

  雲蘅搖搖頭,張了張嘴,嗓子卻干啞得說不出話。素老谷主鬍子一翹,倒了杯水遞過來,又捏住雲蘅的腕子,半晌點點頭:「頂針婆婆說丫頭今日會醒來,果然不錯。」

  老閣主笑眯眯:「這下子大家總算是放心了,晨兒記得把消息傳迴廊州,讓廊州和金陵牽掛的人也樂一樂。」

  「遵命。」藺晨拖長了調子,轉頭看著雲蘅愣愣怔怔的樣子,「我還以為你那麼拼命生下那個孩子,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孩子呢!」

  雲蘅喝了水總算能說出話來:「孩子呢?」

  「這呢這呢!」吉嬸抱著孩子走進來,又被雲飄蓼接過,孩子轉而到了老谷主手中,最後是由雲夫人親自放在雲蘅懷中。

  雲蘅現在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微微側過臉,小小的嬰兒第一次靠近了母親,她的小手無意識搭在了母親的臉上,雲蘅一怔,她昏迷了整整半個月,襁褓里的小姑娘已經不是剛出生時紅彤彤皺巴巴的樣子,而是白白嫩嫩的,那么小一隻。

  雲蘅的心忽然柔軟起來,剛知道有孕時的驚喜,對未來的不確定,哪怕在生下女兒昏過去的那一剎那,雲蘅都不能肯定自己能否醒來,可是這一切的一切,為了這一刻都是值得的。

  這是她和梅長蘇的女兒啊。

  雲夫人體貼雲蘅的心思,幫她用手攬住了女兒,又替她拭去眼角滲出的淚珠:「蘅兒乖,坐月子的時候可不能哭,你看,寶寶都沒哭,小心她笑話你這個做娘親的。」

  雲飄蓼見狀不禁背過身去抹淚,素老谷主也眼眶微紅,卻還要故意瞪眼:「哭什麼!有這時間,不如給孩子想個名字才是。」

  「你怎麼不取啊?」雲蘅也不甘示弱立刻回瞪。

  「臭丫頭,這可是你第一個孩子,再說了,老夫粗人一個,不會文縐縐地取名字,取出來的名字到時候被她親爹不待見就麻煩了。」

  大家聞言都笑了起來,藺晨道:「名字是次要,不過這小小丫頭要姓什麼呢?」

  眾人一愣,好像也有道理,姓林還是姓梅呢?

  「不然姓雲吧?」藺晨樂道,「等長甦醒來知道了表情一定很精彩。」

  「去,做你的正事去。」藺老閣主開口趕人。

  雲蘅憐愛地摸了摸寶寶柔嫩的小臉:「她當然要姓林了,她的身上流著林氏的血。」

  藺晨撇嘴,心想還不如姓蘇呢。

  「我聽青黛說,在金陵城蘅兒就看了許多取名的書,有什麼想法大家一起參考參考也好啊。」雲飄蓼笑道。

  雲蘅抬眼忽然瞥到門口站著的人,他並沒有如其他人般圍在四周,卻顯然也是極為關切的。雲蘅抿了抿唇,看著那人道:「阿爹,你來給寶寶取個名字吧?」

  眾人忽地轉頭去看門口的雲家主,雲夫人低叫一聲捂住嘴,眼淚已經止不住地淌了下來。

  雲家主自己都愣住了,他甚至記不清已經多少年了,那個小小的孩子被迫離開雲家,許多年後她再回來,卻也只是疏離而客氣地喚一聲「雲家主」。雲家主始終都對這個養女心中有愧,此番施救更是不顧老閣主阻止,舍了半身修為從鬼門關奪回了女兒的性命。

  不過,這些小蘅都不需要知道。

  只要她平安就好了,雲家主想,心結無法解開也沒關係。可他想不到,他居然還能聽到一聲阿爹。

  雲家主不知道,若非這段時間雲蘅極強的求生意志,又怎能撐得下來,許多時候雲蘅的意識都是清醒的,在最危急的時候,熟悉的氣息貫穿經脈,她怎能不知?

  其他幾個人見狀,對視一眼,老閣主摸著鬍子道:「既然如此,你們父女二人便商議吧,有結果了再告知咱們。」

  素老谷主有些不滿,他最是偏心了,他可沒忘記當年的事,真是個不省心的臭丫頭,哼。

  藺老閣主好笑地拉著好友離開,其他人也紛紛把內室留給了雲家人。

  雲夫人看雲家主一臉凝肅,又氣又急,上前將人拉扯過來:「你這死人,在女兒面前還端什麼架子!」

  雲蘅這會子恢復了些力氣,斜靠在床頭,笑著看著雲家主:「阿爹,你有沒有抱過孩子?」

  雲家主大傷氣血,其實也臥床養了多日,不過他並未提及此事,只搖了搖頭。

  雲蘅一笑,就將孩子放進了雲家主懷中,養大了兩個女兒的雲家主竟然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僵硬地捧著孩子不知如何是好。

  寶寶覺得不舒服,皺了皺小鼻子就想哭。

  雲飄蓼忍不住噗的一笑,雲夫人也不抹淚了,母女二人耐心地教雲家主抱孩子,這才止住了一場啼哭,雖然早產了一個月,可是小小姑娘不愧是林氏後人,哭起來當真是中氣十足,令谷中人聞風喪膽。

  雲家主這才鬆口氣,看向一直含笑的雲蘅:「蘅兒,你真要我來取?」

  雲蘅挑眉:「給外孫女取個名字而已,難道阿爹吝惜才華不願意?」

  「老爺,你就取一個吧。」雲夫人道。

  雲家主低頭看著外孫女乖巧的睡顏,沉吟許久,這才鄭重其事地開口:「不如,就叫林曦吧?」

  「曦?哪個曦?」雲飄蓼好奇。

  「晨曦的曦,這個孩子象徵著雲開月明,也希望她未來能像清晨的陽光般溫暖美好。」雲家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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