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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語蒖無語望天。

  她想找個地方自己安安靜靜喝一杯歇一會,怎麼就這樣難。

  她循聲去看叫住自己的徐慕然。

  “有事?”

  徐慕然的眉眼在宴會廳金huáng色光暈的籠罩下,越發丰神俊朗,秀逸不凡。

  他看著黎語蒖,幾乎有些小心地,提出邀請:“我們能不能一起,心平氣和地聊聊天?”

  黎語蒖嘆口氣。

  她告訴他:“真的,其實我一直都心平氣和,主要是你自己的態度沒擺正。”

  徐慕然沖她微笑。黎語蒖懷疑他是不是對著鏡子計算過自己微笑時嘴角上翹的角度。

  他嘴角揚起到剛剛好的位置,讓笑容呈現出妖孽至極的韻味。

  “我剛剛看到,你和別人聊天時,表qíng都挺好的,但一換到我這,你就好像面部神經壞死了一樣。甚至我剛才叫你的時候,你一聽到我的聲音差點拔腿走掉,”徐慕然頓了頓,喘口氣,小心地不那麼有侵略xing地,向著黎語蒖又近了一小步,然後盯住她的面孔,輕聲問,“我很可怕嗎?”

  黎語蒖嘴角一抽。

  你不可怕,你就是有點煩人。她在心裡一臉麻木地吐槽。

  她真心佩服徐慕然無聲無息就能貼到一個女孩身前來的本事。如果說這不是他在百花叢中長時間遊走而練就出來的本領,她甘願去表演活人吞糞。

  黎語蒖後挫一步,抬頭看著徐慕然,微微一笑:“其實如果我們不是一路人,又何必硬要往一起湊呢,你說是不是?”

  徐慕然又向前欺近一步:“就算我們不是一路人,你那條路和我這條路,走著走著總要jiāo錯一下的,你說是不是?”

  黎語蒖這回不後退了。她抬手抵在徐慕然胸口。她能感覺到她的手指搭在他胸前時他的身體似乎一震。

  她把手抵在他胸口上,把他推遠。

  她看著他,說:“徐先生,兩條直線的關係,除了相jiāo,還有平行。我和你走在兩條平行的路上,我們可以不用相jiāo,永遠不用。”

  徐慕然看著她,嘴角漸漸抹平。那完美的上揚角度現在變成一條不愉悅的直線。

  “是相jiāo還是平行,話別說得這麼早。”

  徐慕然看著黎語蒖,幽幽地說道。

  第70章 看臉的世界

  徐慕然忽然表qíng一變。

  從他眼角眉梢處開始蔓延開一種別有含義的笑紋。

  他再度揚起嘴角。這次他只揚起了一邊,這半邊上翹的嘴角配上他眉眼間意味不明的笑痕,構成了一副非常生動的不懷好意的表qíng圖。

  “你現在算在這個行業里闖出點名氣了,”徐慕然看著黎語蒖慢悠悠地說,“當然你也算給這個行業趟開了一條路,讓後面的人看到,沿著你這條路往前走的話,會省下不少力氣,等這條捷徑走到最後,會輕鬆超越你也說不定!”

  黎語蒖聽著他的話,琢磨著他話里每個字組合在一起後所揭示的含義。

  “所以呢?”

  徐慕然看著她,挑著眼尾笑:“我們徐家對營養口服液也很感興趣,所以,”頓了頓,徐慕然笑得妖孽至極,“今後還請多指教!”

  黎語蒖聞聲不由怔了怔。

  她剛剛是不是受到了什麼不明生物的挑釁?

  所以眼前這位大哥的意思是說,他看別人gān一樣買賣gān得挺好,於是他也要來湊個熱鬧分一杯羹是嗎?

  真奇葩。他們現在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嗎?小女孩不理小男孩,於是倒霉熊孩崽子為了博存在感就想辦法欺負小女孩。

  這行為已經不單單是神經病了吧?簡直是臭不要臉。

  黎語蒖對著徐慕然嫣然一笑:“您放心吧,指教什麼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想辦法neng死你才是真格的。

  徐慕然卻看著她的笑容發起怔。

  yīn魂不散的美艷小鬼再次出現。黎語萱奔到黎語蒖和徐慕然身邊,她左看看右瞧瞧,掙扎著到底先纏住她喜歡的大哥哥好,還是先對她討厭的姐姐放pào。

  徐慕然對黎語萱避之不及,看到她出現,趁著她眼神混沌糾結,匆匆對黎語蒖說了句話就急急撤走。

  他說:“可不可能的,我們後面再慢慢聊!”

  他長腿jiāo替倒換,沒給黎語萱反應的時間已經走出老遠。

  黎語蒖衝著他的背影嗤聲冷笑。

  她怎麼就那麼好約呢,想聊隨時能叫出去聊一聊似的。

  她身旁的黎語萱看著徐慕然遠去,懊惱不已。她把這份懊惱加諸在黎語蒖身上,對她沒好氣地警告說:“黎語蒖,做人得懂得先來後到,徐慕然是我的,你別打他主意!”喘了下,她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趕緊又說,“我知道你對秦白樺後來喜歡我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可那是他自己要喜歡我,我可沒有答應他,這筆帳你可別算在我頭上,別為了報復我什麼的來搶我徐大哥!”

  黎語蒖忽然覺得黎語萱真是應該被人好好罵一罵了。她年紀長了,心智卻一直還是個驕縱的小公主,她不知道她這番話說出來之後,既是對秦白樺當初一段真心jiāo付的抹殺,也是對她自己本身的不尊重。

  黎語蒖看著黎語萱,正色說:“你是沒有答應他,但你也沒有拒絕他。你不肯給予他伴侶的名分,卻很享受他給予你的伴侶間的寵愛關心,黎語萱,就算你真的很漂亮,但漂亮不能作為自私的籌碼和武器,因為早晚有一天你會色衰臉殘的,你明白嗎?”

  黎語萱皺眉:“你是不是熬jī湯熬上癮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黎語蒖笑了:“行,jī湯你聽不懂,那我換個難聽的說法你就聽懂了,你嘴巴上是沒答應秦白樺,但你也沒有拒絕他,你一直把他當驢,你騎著他在找馬。所以假如以你對秦白樺的所作所為為標準,之後徐慕然他要是自己願意主動來找我,我也不需要刻意拒絕他的,你說是不是?”

  黎語萱漲紅了臉,又羞又惱:“黎語蒖,你神氣什麼?你是不是以為今天的宴會是為你辦的所以你很囂張?你別搞錯了,你只是給我媽gān活的,沒有我媽今天你跟這個宴會一點關係都沒有!”

  黎語蒖在心裡嘆口氣。她真是忍不住又要熬jī湯灌給黎語萱喝了。

  “黎語萱,”她字字鏗鏘地叫了黎語萱的名字,“我再跟你說一遍,你要搞清楚,我是去幫你媽媽,不是到你媽媽那裡討生活,我是為了想學到東西和替我們的爸爸分擔。你擔心我覬覦你外公家的財產嗎?我告訴你,葉家的東西還裝不滿我的野心!還有——”她往前走了一步,湊到黎語萱面前,黎語萱嚇了一小跳,皺著眉想往後面退,卻被黎語蒖一把按住肩膀,絲毫都動不了。

  她眼底浮現出一絲驚恐和疑惑:“你要gān嘛?!”

  黎語蒖笑出一副長姐如母的和藹模樣,把面孔湊近她,一字字告訴她:“還有好歹我們是姐妹,就算彼此再不喜歡,但我們是大人了,人前總得做出個姐妹友愛的樣子,好讓大人們放心,也別叫外人看笑話。爸爸身體不好,別讓他為我們的關係cao心。”

  她說完鬆開黎語萱。

  黎語萱一臉被人掄捶砸過的表qíng,懵懵登登,yù言又止,仿佛無限種qíng緒擁擠在一起,不知道該從唯一的出口先發泄出去哪一種才好。

  她憋屈得直跺腳。

  每次找茬都要反過來被jī湯潑一臉,她這是什麼命?

  ******

  黎語蒖總算走到酒台前。

  這條覓酒之路簡直堪比西天取經之路,一路上妖魔鬼怪叢生,她一個一個應對下來,幾乎覺得自己快要得道飛升。

  沒有什麼事,是比人和人打jiāo道更累的了。

  她端了杯香檳一口喝下肚,讓淡淡的香甜順著喉嚨沖洗體內的厭煩和疲倦。

  感覺剛要變好,妖魔鬼怪卻偏又沖了出來。

  葉傾城也走到酒台前來,他也端了杯香檳,喝一口,笑盈盈對黎語蒖說:“我看我是過繼不了你了,整個葉家都填不了你的野心,你三舅舅我這點家產,你哪還能放在眼裡呢!”

  黎語蒖終於忍不住翻了今晚第一個白眼。

  她把白眼翻得天翻地覆,以至於葉傾城看著她的白眼時都忍不住向後縮了下下巴瞪大了眼睛。

  “三舅舅您偷聽別人講話的時候,可真是無所不在!”

  她說完端了杯酒就走。

  她的背影窈窕美麗,搖曳生姿。葉傾城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她的背影眯眼輕笑。

  孟梓淵走近他身邊,也拿了杯酒,沖他笑著打招呼。

  而後孟梓淵很認真地說:“師兄,你這個外甥女真的很特別,我挺喜歡的,我打算認真追一追。”

  葉傾城聞聲挑眉,呵呵一笑:“梓淵啊梓淵,你這是壁壘不明呀,那丫頭可是大房的人,你這是要背棄我呀!”

  孟梓淵笑著回他:“話也不能這麼說,你看假如我娶了她,她是嫁出去的女兒,從此就是孟家的人了,那麼也就是師哥你的人,對不對?當然,前提是我們倆之間的同盟一直在,並沒有反目!”

  他笑得溫文爾雅,用調侃的語氣半真半假地說著這些話。

  葉傾城嘴角噙笑與他對視。

  氣氛在真真假假間凝固著,不知下一秒會由誰來打破這份微妙的對峙。

  徐慕然也走到酒台前來。

  他挑了杯紅酒,把酒杯端在手裡輕晃,一邊看著紅色汁液撞向玻璃杯壁又退去,一邊笑著說:“舅舅沒有個舅舅的姿態、追求者也沒有追求者該有的真誠,你們師兄弟兩個還真是一對蠻搭的同盟!”

  他的話是赤luǒluǒ明晃晃的奚落。

  孟梓淵皺了皺眉。葉傾城的笑容卻絲毫不變:“聽著徐少的意思,這是有後話要說啊!”

  徐慕然呷一口酒,抬眼看著他和孟梓淵,也笑得真真假假地:“也沒什麼後話,就是覺得那丫頭確實很有意思,我對她也很感興趣,所以,怎麼辦呢?”他雙眼盯住孟梓淵,目光灼灼,“我們擺個擂台比武招親怎麼樣?”

  孟梓淵穩定地保持住溫文爾雅地微笑:“徐少真愛開玩笑,我們都知道詹寧寧那種美艷女郎才是你的菜,像黎家大小姐這種清粥小菜怎麼入得了你的口。”

  徐慕然繼續晃著酒杯,紅酒撞在杯壁上,像傍晚長了cháo的海làng在拍打礁石一樣,讓人會忍不住帶上點驚心動魄的擔心,它們可別灑出來了。

  “我在這給你jiāo個底吧,”徐慕然看著孟梓淵,嘴角的微笑像是種攻心的武器,談笑之間能叫人心慌意亂,“那女孩你別隨便動她,你動她的話,我就動你。”

  聽到這句話,葉傾城挑高了眉。孟梓淵當即怔了一下。

  隨後他立刻恢復如常,謙謙君子般模樣,微笑回答:“徐少果然愛開玩笑。”

  一旁葉傾城不動聲色,眯fèng起眼看面前風景。

  ******

  慶功宴後,孟梓淵並沒有約黎語蒖吃飯。黎語蒖聽說他直接出了國。

  對此黎語蒖笑一笑沒有什麼特別感想。她想也許對於一個家族的繼承人來說,工作總是要比感qíng重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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