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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恩澈看著半開著的門和門後那黑洞洞的空間,一時間竟不敢進去。她搞不清楚他明明換了密碼,卻為什麼還保留了她的指紋?是忘記了,還是從內心深處為她留了一道門?

  前者讓她痛苦,而後者卻讓她的心顫慄。

  金恩澈理了理裙子的下擺,將襯衫的袖口不小心折起的地方撫平,然後推開了門。門裡面一片黑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投不進一絲光線,安靜得嚇人。

  她小心地合上門,朝里走去,路過他們一起坐著吃飯的餐廳。

  原本客廳懸掛著的讓她覺得不舒服的巨大畫幅在他們某次聊到後被拿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印象派的優美油畫。

  樓梯的地腳燈在她走近時亮起溫暖的橘光,她在二樓盡頭半掩著門的臥室里找到了權志龍。

  他坐在床旁邊的地毯上,旁邊倒著幾個空酒瓶。他聽到她的腳步聲,沒有看她一眼,只是自顧自地又倒了一杯酒,「我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金恩澈無聲地走進去,隨手拿了一瓶他扔在旁邊的龍舌蘭,對著瓶口灌了一口。

  「你怎麼來了?」權志龍聽到這動靜終於抬起了頭,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她明顯精心搭配的衣服,諷刺地笑了聲:「這套搭得不錯,看來你很快又會收到不少衣服了。」

  金恩澈沒有說話,又喝了一口酒,龍舌蘭那股咸辣味讓她抑制不住地皺起了眉頭。

  「你現在還不能喝酒。」權志龍忍不住提醒她。

  「我今天來,是有話想和你說。」金恩澈把酒放在一旁。

  「你要來和我分手嗎?」權志龍仰頭看著她,他的頭髮為了回歸留得比以往長一些,凌亂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更把他映襯得頹廢滄桑,「入伍前分手是很正常的,我會暫時什麼都不說,保證你的形象依舊完美無缺。」

  「你既然那個時候沒有和我提分手,我現在也不會和你提分手。」

  「但是現在我想分手了。」權志龍笑了笑,他的聲音有點迷離,「恩澈,我放棄了,我做不了你的救世主,我做不了任何人的救世主。」

  「我一開始就說過,我不需要救世主。」金恩澈站起來,「我做過很多人的救世主,我已經習慣了這種重量,再加一個你也可以。」她朝他伸出手。

  「你把我說得太可悲了,」權志龍看著那隻手,沒有動作,「我在你眼裡算什麼?責任?負擔?」

  「你希望是什麼?」金恩澈收回了手。

  「我現在相信你說的當過很多人的救世主了,」權志龍抬起酒杯,晃了晃裡面橙黃的液體,「你說得好像我希望什麼你就能給我什麼。但是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

  「我們認識那麼久了,從還是個孩子起……一起流汗,一起挨罵,一起創造屬於我們的歷史,一起發誓要永遠……我怎麼能怪他?我明明聽說過,我那個時候只是覺得,他壓力太大了……我們壓力都太大了,隨便什麼方法,能讓他好受點,能讓他熬過去,熬過去就好了……」

  「那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你看不起這樣的人,是不是?你寧願用性命做賭注去抗爭,也不願意沉溺在虛假的快樂里。」權志龍喝光了手裡的酒,「但是我明白那種感受,在極致的愛和痛苦中被攪得暈頭轉向,上一秒好像全世界都圍繞在你身邊,下一秒身邊誰都不剩,人們的愛來得荒唐可笑,恨更是莫名其妙,我懂那種感覺……」

  「但你再怎樣理解時間也不能倒流。」金恩澈彎腰抽走了他手裡的空酒杯,「和你一起經歷這一切的不只是他,還有永裴哥,還有你的其他隊友。如果你現在不站出來,不好好收場,被毀掉的就不是他一個人的名字了。」

  「也許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沒有辦法,要在輿論發散得更嚴重之前截斷它,你們公關部肯定準備好了稿子,去道歉,去澄清,去告訴大家你們是不一樣的人……」

  「恩澈,你知道嗎?」權志龍揉了揉太陽穴,「以前有不少人和我提起過你,他們說你是個冷酷無情的可怕女人。我那個時候覺得那都是一派胡言,你還是個孩子,一個脆弱的可憐孩子……但是現在看來,也許他們說得沒錯。」

  金恩澈的手在聽到最後半句話的時候抑制不住得顫抖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克制下來,輕輕地將手裡的杯子平穩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最擅長這種控制。

  「這是最好的辦法,再怎樣傷心也改變不了現實,還不如乾脆不去想,挽救還能救下的……這是我在這個圈子裡學到的東西,這是我能走到今天的理由。」

  「然後變成像你這樣嗎?從來不敢回頭看,不敢犯錯,也不敢真心地去愛誰?」

  「你是這樣看待我的嗎?」金恩澈笑了一聲,她的嘴角僵硬地上揚成一個古怪的弧度,「你覺得我們認識以來,我從來沒有真心過?」

  「可能有,」權志龍轉過頭,避開了她的眼睛,「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真心。」

  「是啊,那不是你想要的真心。」金恩澈垂下眼睛,狠狠地咬住下嘴唇,疼痛蓋過了眼睛泛上來的酸澀,「過去,愛情對我來說一直是把我拉上去的繩索,如果這根斷了我還能找到下一根,再下一根……」

  「所以現在我這根斷了,你要去找下一根新的能用的了是嗎?」權志龍終於看向她,他的眼睛有點紅,可能是熬夜、可能是因為酒精、也有可能是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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