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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線連上了未必是好事,串得不好,那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日子長久,只怕是愈發糟糕。所幸如今還只是剛起了個頭,王悠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抓住關鍵,下定決心準備快刀斬亂麻,整理出完整思路後,拳向手心一砸,便上前院向馬太守請罪去了。

  正如馬文才所說,這個家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發生在後院的事,早晚會讓馬太守知曉。王悠現在占的,就是一個先機。只不過由她匯報,沒有中間的緩衝,她遭受的炮火避免不了會更直接且猛烈一些。

  意料之中,馬太守摔了茶盞。王悠跪在地上,看著瓷杯破碎,茶水四濺,復低頭不語,作出一副聆聽教訓接受懲罰的乖巧模樣。人的情緒總歸要有宣洩,她靜靜等待馬太守再開口的時刻,一邊在腦海中逐步完整自己的計劃。兵行險著,更要每一環都做好準備。

  馬太守脾氣不好,卻也不是個只會衝動行事的蠢人。他心知這事只是個巧合,與兒子媳婦更加無關,便不願在小輩面前多露想法,只擺擺手要王悠退下,想就此揭過這一頁。

  可近來越得他賞識的媳婦卻並未按他的想法去做。她再磕了個頭,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開口說道:「父親,請恕媳婦斗膽,媳婦想問,玉夫人此前可是姓黃?」

  「不錯。」馬太守回答,隨即就覺得王悠話裡有話。果不其然,接下來他就聽她說道:「媳婦日前探聽祝家莊消息時,曾聽說祝八公子與當地一戶黃姓人家訂過親,只可惜婚事未成。媳婦想問……」

  「夠了!你不必問!」馬太守激動打斷,「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文才難道沒有告訴你,他用他的不干涉換了我的不干涉?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們都沒有資格探聽我和玉夫人之間的事!王悠,你記住,你的責任就是當好賢妻良母,相夫教子。我給了你很多特權,但不代表你就可以罔顧規矩!」

  「父親息怒,是媳婦僭越。」王悠重重行了個大禮。馬太守的震怒確實讓她出乎意料,她從沒想過,一個人發脾氣起來會有這麼可怕,怪不得馬文才會與他的父親如此不親近。若是她自小就被這麼培養,能長到十二歲就很不容易,再不了多久,定然要跑出家門再不回頭的。

  還好馬太守已經不再年輕,也還好她的精神足夠強大。這般怒斥下,王悠雖是惶恐,卻也很快定了心神,再次磕頭說道:「媳婦自知有錯,甘願領罰。只望父親再聽媳婦一言,倘玉夫人真是那位黃小姐,媳婦請求,父親再讓玉夫人和祝八公子見上一面。」

  馬太守抬手就要往王悠面上打去:「放肆!王悠,文才太縱著你了是嗎?」

  晚膳時,少夫人被罰的消息就傳到了玉夫人的耳朵里。太守府在她進門後立的新規矩,除了早膳,午晚兩頓,太守都在前廳和兒子一起用飯,如今還多了個王悠。她本以為今晚也是照常,沒料到來送飯的小翠卻是向她求情:「玉夫人,大人今天不知道發的什麼火,狠狠責備了少夫人一通,隨後就罰少夫人在書房跪了一天,連少爺去求情都沒有用,兩人到現在還沒起呢!也就您說的話老爺還聽得進去,小翠求您,能不能去勸一勸老爺呀?」

  玉夫人已是明白王悠在為自己受過,從庭院回房,她就深感不好,擔心此事會傳到太守耳中。果然,東窗事發了麼?馬太守先罰王悠,下一個是不是就是她?還有英齊,太守會不會也去報復英齊?她已是一條賤命,再見英齊,更無生欲。可是王悠和英齊,卻是不該被她所累的。玉無瑕顧不上其他,擦了擦淚,當先便往前院而去。

  番外十一

  相見爭如不見。

  對英齊如此,對王悠,不知也是否該如此?

  黃良玉在融懿樓外徘徊,念及馬文才疾聲厲色,更是卻步非常。不見,擔憂愧疚何解?見面,又該如何開口?思來想去,只是越發混亂。幾近離去時,一小婢叫住了她:「玉夫人,少夫人請您入內。」

  王悠已經換了一身衫,薄衫,想來是為了方便給膝蓋的傷處上藥。暖而旺的火盆就放在離她不遠處,除了身上裹得嚴實的一件斗篷,婢女還取來了厚毯在一旁侯著,只等榻邊的婦人塗完藥酒,就要緊著蓋上。

  她去時,馬文才已經抱著王悠回了小樓,到如今,黃良玉才清楚知曉王悠受了怎樣的懲罰。膝上兩大塊青紫看得叫人驚心疼惜,玉夫人以帕捂嘴,再抬起的眸中滿是關切:「悠……少夫人,您還好嗎?」

  婦人已為王悠放下了裙子,聽王悠向她道謝,玉夫人才確認這位就是先太守夫人的陪嫁,後又當了馬文才奶娘的林媽媽。見後者向她看來,黃良玉忙是點了個頭。

  林媽媽雖多年不在府中,但規矩半點沒忘,儀態依舊得體。見一切妥當,她便向王悠和玉夫人分別行了禮,隨即帶著一眾丫鬟出了門去。

  玉夫人的婢女小晴也被王悠遣了出去。

  等沒人再看著,王悠的笑容頓時就燦爛了許多,她拍拍身邊的位置,執意要玉夫人過來坐,邊拉了她的手邊說道:「現在沒人,我就還叫你玉姐姐了。我真是不好,害玉姐姐擔心了。說來也是我這小傷唬人,其實只是看著厲害,並不怎麼難受。平日裡我犯渾,罰跪是常有的,不至於這麼點時間就給跪出事來了。只不過我這皮薄,挨一下就得留印子,這才弄成這樣罷了。姐姐可別再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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