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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鈺英這才看清少年的樣子,他雙手緊緊的抓著風箏,生怕它會再被人搶走。整隻風箏將他的大半個身子都給蓋住了,露出他削瘦的雙肩,而那張無邪的臉,美得讓人心悸。一雙眸子冰凌凌的閃亮著,透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的威嚴。

  「你是誰?」駱鈺英本該斷了所有的念想,此時忍不住想知道有關少年的一切。

  「你又是誰?」少年退後了兩步,眼中露出了敵意。

  是呀,我又是誰?一個失去自由的皇子,連囚徒都不如。駱鈺英苦笑著,一時不知如何介紹自己的身份,「我不是剛才那兩個欺負的人嘴裡的壞人,我是每天陪你看風箏的人。」

  真怕他會受驚,會逃離。

  住在退思園已經一年多了,駱銘對他的看守早已不像當初那麼嚴密,他的屬下很多時候只是例行公事的在院子裡查探一番,然後便整日裡睡覺喝酒或者聚眾賭博。而他知道,此刻那些人一定不會來,他們是安全的。

  少年忽然揚起了嘴角,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你也喜歡風箏?」

  「我在這裡哪也不能去,看到風箏就特別的羨慕。」少年的笑容蔓延在金色的夕陽中,駱鈺英忽然覺得眼睛有些發澀。

  「既然你喜歡,那就送給你吧。」少年雙手將風箏遞了過來。

  「不不不。」駱鈺英連連後退,他把風箏送給了我,以後便不會再來此地放風箏了,我豈不是又要一個人悶在這裡。

  「我叫慕容近竹。」少年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你不但不怪我貿然闖入你家裡,還要幫助我,所以我想把它送給你。」

  「剛才你寧肯挨打,也不讓人搶走它。我怎麼可以奪人之愛呢。」駱鈺英走上前兩步,遞了塊手帕給慕容近竹,「只要你每天繼續來放風箏,我抬頭能看到它,就足夠了。」他已經寂寞了太久,受夠了一個人的日子,只要看到這熟悉的風箏,透過那幾乎細不可見的長線,他就可以感受到另一個人的氣息。

  慕容近竹並沒有接過,抬起手背將嘴角的血絲輕輕擦去,黑眸掠過一絲恨意,「他們經常這樣,習慣了。」

  「他們是什麼人,怎麼可以隨便欺負人!」駱鈺英忽然忘了自己的身份,琢磨著怎麼為他打抱不平了。

  「他們是我的大哥和二哥,我雖然打不過,但我不怕他們。」慕容近竹比了比手裡的風箏,「他們自己不會做風箏,就要搶我的。凡是看見我身上有什麼好的,他們都想搶過去,我才不會讓他們得逞。」

  「你可以請父母為你做主呀。」話一出口,駱鈺英就後悔了,從前,他自己不也是經常占著太子的身份欺負兩個弟弟嗎?

  「娘親在來帝都之前被馬車給撞死了,父親……父親從來不正眼看我。」

  長長的睫毛下,黑眸里泛起氤氳的光,駱鈺英能夠從裡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原來他比我還要不幸。駱鈺英忍不住抓住他的手,「父親為何要這樣待你?」

  慕容近竹迅速的將手從他掌中抽離,「我……我也不知道。」

  「前些天你是不是病了?」駱鈺英見他臉上蒼白,似乎大病初癒的樣子。

  慕容近山連連搖頭,「大哥向父親告狀,父親就把我關了起來。」

  關了起來,我何嘗不是!感同身受的痛!本來已經麻木了,如今又被人將瘡疤給揭開來,血淋淋的,連著筋帶著骨。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駱鈺英吼了起來。

  慕容近竹被他突然發紅的眼眸嚇了一跳,「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總有一天,我要讓那些欺負咱們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268章 番外7 墮愛之半為相思半入魔

  後來駱鈺英才知道,慕容近竹是關內侯慕容大運的兒子,可是他不明白的是,慕容大運似乎並不喜歡這個從鄉下來的兒子。

  豈止是外人不明白,就連慕容近竹自己都在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慕容大運的親生兒子。兩個哥哥要什麼有什麼,在府里呼風喚雨;而他吃的穿的跟下人沒什麼兩樣,母親臨死前告訴他,到了帝都之後,他們娘倆的苦日子就到頭了,可以享享福了。誰知母親沒等到這一天就去世了,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寧肯一輩子守著母親,在王家村那個窮鄉僻壤過活。

  「他們要再敢欺負你,你就來告訴我,我一定要會為你出頭,好好收拾他們。」駱鈺英說。

  「他連自己都保不住,還在為我擔心。」母親是這個世上唯一對他好的人,想不到母親去世之後,還有一個大他十歲的大哥哥同樣的對他好。

  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慕容近竹雖然知道駱鈺英辦不到,但還是由衷的感激他,有這份心就好了。

  駱鈺英看出了他的疑慮,「我已經跟宗正駱銘說好了,以後你想什麼時候來找我,就什麼時候來,咱們可以一塊在院子裡放風箏,再也不用躲著誰了。」

  「真的?」慕容近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相識以來,駱鈺英給他帶來了難以言喻的開心。

  在關內侯的深宅大院裡,父親對他不聞不問,好像根本就沒有他這麼一個兒子存在,他沒有朋友玩伴,沒有玩伴,連下人也敢對他使白眼。哥哥姐姐們張口閉口就罵他野種,他們在眼裡,他不過是茶餘飯後的笑料。如果他是野種,他們又是什麼。慕容近竹並沒有和他們大聲爭吵,只是心裡在暗笑他們愚蠢,罵人連自己也捎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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