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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言自打剛剛,一雙眼睛就沒從傅雲華身上移開過,他盯著這人看了良久,腦子裡一時間竟是想不起來,一百年前他剛剛入魔那陣最後一次見到這人時,到底是什麼模樣。

  想來應是他神志不清轟上落霞谷那次,又或是一百年前,自他入魔之後兩個人就再沒見過面。

  兩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等到那一刻來時,是午時剛過,天正好的時候。

  季言見那兩個小子上了樓,傅雲華睜開了眼。

  季言停了手裡的動作,看著傅雲華站起身,在胸前結了一個法印。金色的法印留轉,隨即一縷金光便從指尖飛出落於窗外的天空之上。

  伴隨著洪鐘聲動,一個金色的圓盤開在頭頂,金光沒入之所正是生門之位。

  季言:「時間到了。」

  一陣風夾雜著窗外冷意撲面而來,大雪紛飛之下面前的窗子變了一個模樣。窗外之景不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漆漆之地,那裡有風,風中似帶著暖意。

  這是傅雲華直接將『門』開在了面前。

  季言:「行了你們出去吧。」

  臨別時兩個人衝著傅雲華拱手一拜,「師父那我們出去等你們。」

  傅雲華嗯了一聲。

  季言邁步走到對方身邊笑了一聲,「你這個當師父的就這麼送人?」

  傅雲華看了季言一眼,「那要如何?」

  季言:「哪次老頭送我們出山不是笑呵呵的送到山門口再千叮嚀萬囑咐的?」

  傅雲華:「那是你太皮。」

  「你的這兩個徒弟就不皮?」季言一臉嫌棄的看向傅雲華,「你要是我師尊,我非得叛出師門不可。」

  傅雲華:「……」

  傅雲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邁步上前,「那本君送送你們……」

  空落和瀧佑向後退了一大步,「使不得使不得,我們自己走……」

  傅雲華:「……」

  兩個人拔腿就走,剛轉過身,季言就動了,他一個手刀下去,傅雲華就暈了過去。

  季言扶著傅雲華的肩膀,喊了一聲,「欸別走,過來接人。」

  瀧佑大驚,「魔頭!你把我師父怎麼樣了?」

  季言扯了扯嘴角,「打暈了而已。」

  他將傅雲華交到瀧佑手裡,整了整身上微皺的衣服,「帶你們師父回去吧。」

  空落看著轉身就走的季言,喊出聲,「你不走嗎?」

  「本尊走了,那老頭就沒人救了。」季言笑了一聲,「再說,本尊還有其他事情沒有辦完。」

  空落低頭看了一眼自家師父,「這……」

  「對了。」季言下樓的腳步頓住,仰頭看了過來,「你們師父身上應該有傷,回去讓老不死的,哦不,你們那個什麼湘雲祖師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毛病,別一天到晚的把屎盆子扣在本尊頭上。」

  季言:「還有,人,本尊只是暫時還給你們,等本尊出來了,就去你們歸珩仙域迎親,記得到時候把人打扮的漂亮一點……」

  然而季言的話還沒說完,兩個混帳東西就帶著傅雲華離開了,看那樣子應該是氣得不輕。

  季言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邁步走了下去。

  【06:親親你為什麼讓雲華仙尊離開?】

  【季言:生門之後便是三大凶門之一傷門,他一個病歪歪的,帶著礙事。】

  【06:……親親想做什麼?】

  季言站在大雪紛飛的客棧之外,伸了個懶腰,「傅雲華說這個大陣暗合了陰陽日月輪轉,那本尊便移日月,定八門,破生死,觀因果!」

  隨著季言的一聲落,四周風雪突然變得冷肅,魔氣自四方匯聚直衝雲霄之時,天地之間便換了個顏色。

  刺目的日光被濃郁的魔氣籠罩,如黑暗降臨到整片大地,那本不該出現在空中的月亮自地平線上升起,傷門開!

  長街之上走動的人瞬間消失不見,那藏在暗處的障妖蠢蠢欲動。

  季言抬腳踹翻身後一個障妖,便縱身上了屋頂,俯瞰整座洛城。

  整個城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四周除了隱隱要動的障妖之外,未有虛像浮動。

  季言也不著急,站在屋頂之上,把玩著手裡一個極為精巧的沙漏。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遠處傳來疾馳的馬蹄聲。

  季言向下看去,就看見那馬車自城門而入,而行駛的終點則是皇宮。

  車簾因車動微微掀起,季言垂眸去看,便見那奢華的馬車內躺了一人。

  那人一身金色甲冑卻身染鮮血,觀其面色,是將死之相。

  而這人,季言認得。

  正是之前那個躺在金棺之中樓伽國的宣武帝季晟。

  八門已出四幕之景,還不夠。

  季言握著手中沙漏,在指尖調轉了一個位置。

  上下顛倒的同時,日月輪換。

  夜變晝,杜門開!

  季言站在屋頂之上,腳下本是寂靜的長街之上瞬間變成了人來人往的街市。

  百姓自兩側避讓,樓伽國的金吾軍自長街上而過,軍旗之上繡著金色的長龍徽記迎風招展。氣勢恢宏。而領軍之人,正是樓伽國宣武帝季晟。

  御駕親征。

  看來傷門之中看到的景象,應是這個時間點之後。

  樓伽國宣武帝親征,兵敗身死。

  隨後皇室便休書了一封送往了歸珩仙域,他拿到那道手書之時,剛剛在歸珩仙域同傅雲華吵了一架,那人要閉關去修無情道,而他則下山回了這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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