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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下一輩的指望幾乎都在長子身上,顧家門楣還要指著他支撐,所以他才會如此生氣。
「我沒有對他們柳家趕盡殺絕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顧慎眼神銳利森冷:「我原本不想柳絮死那麼輕鬆的,她明明做盡了壞事,毀了熙兒和白薇、甚至於母親一輩子,憑什麼不該得到報應……她是死的利索了,不利索的自然會有別人代替她。」
還有那日在幕齋堂,柳絮對熙兒極盡侮辱之能事,就算以後顧家還依舊養著熙兒,但別人會怎麼看她?熙兒自己心裡又會怎麼想?他斷斷不會放過柳絮!
顧慎最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怕別人說他病態狠毒。他幼時曾在外祖父家住過一段時日,當時的曾外祖母信佛,常常和他因果之事。
曾外祖母還說過:若誰親手殺害血親之人,等到了陰曹地府會被判為十惡不赦,罪責是不入輪迴且會被扔進血河池受永世之苦。
柳絮是死了不假,但是她的幾個兄弟卻也是因她而死,和她親手殺害又有多大的區別?這就是報應不爽。柳絮種了因,就要承受果。不然好事都要她嘗遍了,別人還活不活?
顧程明皺眉,「慎哥兒,你心思過於狠辣,實不是君子所為。」
他為人坦蕩,聽長子平靜的說出此事,內心著實不喜。
「父親,您知道,我就是這樣的人,改不了了。也做不成君子。」顧慎起身給顧程明拱手:「您認為我做錯了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翻篇吧。我再過幾日就要會試了,還要回去溫書,就不陪您說話了。」
長子就站在他面前,不知何時竟然比他還高了一個頭。他從容不迫的態度甚至讓顧程明感覺到了壓迫。
他想起父親臨死前說過的話。他說慎哥兒生性冷酷偏執,心裡想什麼沒人能看透,得有人拉住他不能鬆手,不然他會走上一條邪路的,或許能把顧家人都拉下水。他當時還不以為然,覺得父親有些誇大其詞,現在想來竟然都是真的。
顧程明心裡逐漸滋生出恐懼。
父親說得對,慎哥兒是要別人緊緊拉住的。但是誰又能做到?
顧慎見父親久久不言語,又補充道:「您放心,我做的那些事情不會被發現。就算有了萬一,也查不到我頭上。」
顧程明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會,他嗓音低沉:「慎哥兒,你知道我為何給你取『慎』字為名?」
「什麼?」
「君子慎獨。」顧程明擺了擺手,看起來很是疲倦,「你退下吧。」
元月三十一,下午。
顧家門前停了兩輛馬車。
為首的更高大華麗些,裝飾的也頗為氣派。
宋氏牽著白薇的手就下了馬車,母女倆長的十分相似,就算是陌生人看了都不會認錯。
顧老夫人領著顧家眾人早早站在影壁前等著了。
宋氏的臉色雖然憔悴,但精神很好,神采奕奕的。
她拉著白薇的手介紹起顧老夫人,「這是你祖母。」
白薇身穿藕荷色繡蘭草對襟長褙子。梳雙掛髻,帶了一對赤金桃花簪子。和當時在瑤山鄉的妝扮截然不同了。
她模樣俊俏,屈身給顧老夫人行禮,喚:「祖母。」
白薇一貫是個大方沉穩的性子,和她的天性以及生長環境都有關係。即使是面對陌生的顧家人,也能做到寵辱不驚。
顧老夫人上下打量白薇,喜歡的不得了。
她拉著白薇的手,當場取下一直戴在左手腕上翡翠鐲子,「好孩子,這是祖母當年嫁過來顧家時的陪嫁,今兒就送給了你。」
那翡翠鐲子通體清涼透明,泛著淡淡的綠,質地細膩入微,水頭很足。
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白薇不懂這個,扭臉去看宋氏。
她最近一直和宋氏待在一起,雖然不到還半個月的時間,卻已經很依賴她了。
到底是血脈相連的母女,情份無論到什麼時候都磨滅不了。
宋氏笑著讓她收下,「你祖母喜歡你。」
白薇屈身給顧老夫人道謝。
她和嫡親哥哥顧慎一樣,都是很聰明的孩子。回來的路上,宋氏簡單的教了她一些禮儀,都不用實練,她就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宋氏隨後又給白薇介紹顧程明,她眼圈都紅了,「他是你父親。」
白薇睜大眼睛去看顧程明,過了好一會。
她才屈身給顧程明行禮,喚:「父親。」
顧程明身高馬大的男人,看著眼前的親生女兒,都哽咽了。
他應了一聲:「好孩子」。
他想伸手摸一下她的發,就像往常去摸熙兒的發一樣。但是他的手伸到了半空,還是收了回來。
不是在他身邊養大的,即使心裡再親,初相見還是會膽怯。
宋氏隨後又給白薇介紹了顧二爺夫妻倆,以及顧慎、顧恆、顧懷等等。
白薇在人群里看到了站在最末尾的顧熙兒。
她沖顧熙兒笑起來。
顧熙兒也衝著她笑,杏眼彎彎的,好像在說——歡迎你歸來顧家呀,白薇。
宋氏介紹了半天,才看到了顧熙兒。
她笑著招呼顧熙兒上前,「你怎地站那麼遠?害得母親都沒有看到你。」
宋氏拉著顧熙兒的手,正要讓白薇喚她「姐姐」。
她在苗婆子那裡打聽清楚了,顧熙兒出生的日子比白薇早了三天呢,理應是姐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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