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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熙姐兒都不是我們堂妹了,你幹嘛還和她如此親近?」
是顧愉。
顧熙兒輕咬粉唇,腳步未停。
顧懷神色嚴肅:「熙姐兒身份再變,也是和我們一同長大的,情份總作不得假。以後這種話不許再說了。」
顧愉「哦」了一聲。
顧慷慣例嘲諷顧愉,「只要大伯和伯母認為熙姐兒是他們的女兒,親生或是不親生的又如何?難不成你還能強行改變大伯、伯母的想法不成?」
這點淺顯的道理都想不通,白吃了那麼多年乾飯了。別的都不論,就衝著長兄對待熙姐兒「捧在手心裡怕化了」的態度,顧家誰能把她怎麼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顧愉紅了臉,「就是單純的感覺彆扭。畢竟咱們以前和熙姐兒都親近的很,突然生了變故,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和她相處而已。」
他和父親一起出門做生意,也見過和熙姐兒生母一樣的人,都是輕浮極了的。
他覺得女子就應該端莊賢淑,所以每每見了就遠遠躲開了,心裡也是討厭的緊。
顧熙兒走的很快,早就聽不到顧懷兄弟之間的談話了。
她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到底是不一樣了。
梔子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也不敢開口去勸。
碧落院裡,顧慎還沒有回來。
丁香笑著請顧熙兒主僕倆進了堂屋,她親自去小廚房安排人做顧熙兒愛吃的糕點去了。
顧熙兒喝了兩口茶水,覺得無聊,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外面好像有小丫鬟在說什麼悄悄話,然而當她走近去聽,卻又沒有人吭聲了。
顧熙兒緩緩吐了口氣。
不大一會兒,丁香就回來了,還端了一碟子桃花酥。
她笑眯眯地:「雖然不是剛做好的,卻也酥脆好吃。大小姐不妨就著茶水先吃上一塊,桂花米糕馬上就成了。」
顧熙兒卻搖搖頭,「我最近胃口不好,大夫說了讓少吃糕點。」
她從梔子手裡拿出靛藍色布包,遞過去:「這是我給長兄做的一雙護膝,平日裡穿上,對他膝蓋很好的。既然長兄不在,你就代替我給他吧。」
丁香挽留了幾句都不行,只好親自送了顧熙兒出去。
春日的夜晚,月光朦朧。
往遠處看,房屋和樹木也都變得朦朧起來,像瀰漫了一層霧。
顧熙兒的身子慢慢養好了,即使偶爾還是會頭暈嗜睡,王大夫也說沒妨礙了。
她自從去碧落院給顧慎送過護膝後,幾乎再也沒出過芳華院了。倒是顧老夫人和鄭氏一起來過兩次,那時她在睡午覺,婆媳倆略坐坐就走了,也沒有讓人喚醒她。
宋氏寫了信回來,說是已經帶著白薇在回來燕京的路上了,大約月底能到達顧家。
顧家人看了信都十分高興。顧老夫人還特地讓人重新整理了聽雪院出來給白薇居住,丫鬟、婆子配了足足二十個有餘,裡面的一應物件也都是最好的。就怕白薇會覺得顧家虧待了她。
顧熙兒也去聽雪院看了,還送了一對白玉花瓶作為賀禮。眼瞧著白薇回來顧家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她也沒有閒著,又趕著做了兩雙冬鞋出來,一雙送給父親,一雙送給母親。她決定要走了,不能什麼都不給父親、母親留下,他們對自己那樣好,好歹算是個念想吧。
顧熙兒的女紅並不好,就鞋子還做的勉強能看。但是她做的結實,又捨得用棉花和布料,倒是十分暖和的。
元月二十九日,晚。
顧熙兒吃了晚飯後,把兩雙鞋子用布包好,準備送去瑤光院了。
她原本要自己去的,因為芳華院和瑤光院相隔的非常近,走過夾道就到了。
但梔子死活都要跟著她,就像是怕她突然間不見了似的,顧熙兒只能依著她。
瑤光院裡,燈火通明。
卻寂靜極了。
遠遠的便聽到一陣奇怪的「噼啪」聲。
顧慎就跪在庭院裡,咬著牙一聲不吭。
顧程明手拿鞭子,正在抽打他,一鞭比一鞭狠。庭院裡站了許多丫鬟和婆子,胡俞也在,卻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
顧熙兒嚇了一跳。
父親和長兄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父親怎麼如此責打長兄?
她想歸想,眼看著顧程明的鞭子又要落在顧慎後背上。
顧熙兒什麼都顧不得了,她跑的那樣快,猛然趴在顧慎背上。
顧程明也是氣極了,不然也不會不顧及長子的臉面……他絲毫沒有想到顧熙兒會在此時衝上來,等他看到時,鞭子已經收不住力道了。
顧慎的反應也很迅速。
他幾乎瞬間把顧熙兒護在懷裡,但是也來不及了,鞭梢順著顧熙兒的臉頰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連帶著顧熙兒的耳朵,都波及到了。
顧熙兒嗚咽了一聲,眼圈紅了。
好疼呀。
她的耳朵在叫,唧唧直響!
顧程明趕緊蹲下去詢問女兒的傷勢:「熙兒,你沒事吧?」
顧熙兒白皙臉頰上很顯眼的一道鞭印,連接著耳朵那裡,又紅又腫,還往外滲血。
或許是顧熙兒的皮膚過於白皙,傷痕就看起來格外的狠戾。顧程明後悔極了,顧慎的神色也很不好。
「你撲上來做什麼?」顧慎聲音冷如冰窖:「我是男子,挨打也是正常……你一個女孩家,若傷到了哪裡,如何了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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