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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慎心裡一直藏著件事情,是必須要問出口的。
他這次問的是柳絮:「你和熙兒是什麼關係?」
他心裡大概已經知道了,卻不死心。
他根本想不通為什麼熙兒會和眼前這種女人有關係?
「我生下了她。」柳絮語氣很不好,她連承認自己是顧熙兒的娘親都不願意。
「熙兒的父親是誰?」
柳絮惡狠狠地:「不知道。」
顧慎俊眉一皺。
苗婆子始終在注意顧慎的臉色,趕緊出口替柳絮解釋:「我家小姐沒有說謊,她確實不知道是誰。」
顧慎閉了閉眼。
他不知道熙兒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會是個什麼樣的狀況……應該很糟糕吧。
她被顧家養的任性又驕傲,十足的大家閨秀姿態。這對她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主子?」茉莉看顧慎久久不說話。
「我待會和胡俞先回去。」顧慎交待茉莉:「你待會兒找一輛大點的馬車。等天亮之後,把苗婆子、柳絮還有其他幾人一起塞進馬車,帶回去顧家。」
他停頓了下,把懷裡的摺疊木扇拿出來,「你把這個東西交給寧讓。囑咐他打開扇葉下端的木質小鎖,裡面藏的鉤吻盡數餵給柳絮。記得告訴他再想些辦法別讓柳絮立刻死了,不管他給柳絮吃毒藥也好或者是別的,都無所謂。總之,柳絮現在還不能死。如果他做的好,木質這扇就賞了他。」
依據寧讓介紹鉤吻的毒性,服下它的人定會痛苦而死,無論你中間做過什麼補救措施。
所以寧讓延長柳絮命,無疑是會讓她活的比死更痛苦千倍。
柳絮一張臉慘白。
她幾乎嚇得魂不附體,「你們不能這麼做……不能啊……」
宋南嫣那樣直來直去的人,怎地生出心腸九轉十八彎的兒子,簡直可怕的像魔鬼。
茉莉聽明白了顧慎的意思。
她伸手接過來摺疊木扇,「您放心。寧讓興許別的做不好,但給人使毒,或者怎麼去折磨別人……他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寧讓整天無所事事,研究的就是這個。
「為什麼不能?」顧慎臨走之前和柳絮說了最後一句:「我這個人,一貫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你既然用鉤吻暗害熙兒,那你也嘗嘗鉤吻的滋味吧。」
「不一樣啊……」柳絮撕心裂肺的喊:「小……」
她想起來顧慎的警告,又改了口:「顧熙兒不過是聞一聞鉤吻的氣味,我是吃下去啊!」
她真的會死掉!
顧慎已經不搭理柳絮了,他又吩咐茉莉:「吵吵鬧鬧的不成個體統,你把她的啞穴點了吧。」
白薇和熙兒互換身份是大事,父親和母親必須要知道。隱瞞不過去,也沒法隱瞞。
他得先回去和他們說一聲,以免母親太激動再傷了身體。而且以父親、母親對熙兒的寵愛,除了他去說明白,只怕是柳絮等人到了跟前,他們也不會相信。
茉莉應了「是」。
顧慎帶著胡俞回到燕京城顧家的時候,天還沒亮。
顧慎翻身下了馬,囑咐胡俞把馬拴好,一個人直奔母親的瑤光院而去。
他向來不是畏手畏腳的性子,但是都到了瑤光院門前,卻罕見的猶豫起來。
顧慎記得熙兒這會兒估計是搬到母親院子裡來住了……他要怎麼做才能不傷害到她?好像沒有兩全的法子。
柳絮想出嬰兒互換這個計策時,就沒有給熙兒留迴旋的餘地。
顧慎到底還是敲了門。
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顧程明和宋氏都在,夫妻倆穿好衣衫,在堂屋見的長子。
顧程明問道:「你怎地這時候過來了?是有什麼急事嗎?」
顧慎沒回答父親的話,卻反問:「熙兒住在哪間屋子裡?」
「西廂房。」宋氏打著呵欠,「我和你父親擔心熙姐兒,守了她大半夜,才睡下不久你就來了。」
顧慎薄唇緊抿。
他拳頭握了又松,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
燭火閃耀,散發溫暖橘色的光。
顧慎到底還是開了口:「母親,熙兒……她不是我的嫡親妹妹。那個住在青溪縣的白薇才是。她們倆還是嬰孩的時候就被人調了包。」
「你胡說什麼?」宋氏秀氣的眉頭皺起:「我生下的孩子,難道我自己還不清楚嗎?」
「母親,我從不妄言。」顧慎深吸口氣,「您先別急,我慢慢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您。」
宋氏很清楚長子的性情,也能看出他神色里的認真。
她喘氣都困難起來:「慎哥兒,我不信。」
顧程明趕緊給妻子順胸口,又斥責長子,「你母親身體不好,你要是敢嚇唬她?你看我不收拾你!」
「父親!」顧慎撲通一聲跪在了顧程明和宋氏面前:「這種事情……我如何敢胡說?!」
顧程明的臉色也變了。
他看了顧慎好一會兒,又去看妻子,心跳的極快。
他聲音發澀:「你說。」
顧慎一五一十把自己調查到的,全部說了出來。他說的那樣認真和詳細,根本不可能是假的。
宋氏聽完,當場昏了過去。
顧程明也是雙手發抖。
他抱起妻子往內室走,又讓顧慎去請大夫過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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