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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敬之沒走,「世子可聽過姜初平這個人?」

  「姜肅嘛!你跟我念叨過多少次了。說姜先生是天下文人翹楚!說他有宰相之才!」

  「姜先生現在被七王爺押在豫東府衙大牢。」

  「他來豫東了?父親關他幹嘛?」

  「德懋公主帶兵劫走宣寧帝之後,姜先生沒有跟德懋去武北。也不肯投靠三王爺和七王爺,聽說落魄到給書齋寫鬼怪故事集為生。龍千山那番賊入主中都稱帝,他一紙檄文譴責龍千山,還讓書齋給他刊印出來,在龍千山登基那日,散布得滿城都是。下午就被龍千山抓了,都以為龍千山會殺了他。結果把人送到了豫東城城門口。」

  「哈,寫文罵龍千山?還印出來?有膽色!我喜歡!」元沖不解,問道:「可惜,成了流放之人,無處施展才華了。」

  「七王爺還說他是中都派來的奸細。把人下了大牢。」

  元沖點點頭,「知道了。」

  可是,安敬之站在那兒既不走又不說話。

  元沖又問:「還有事?」

  安敬之跪下,「世子爺,敬之十三歲起跟著世子,從沒求過什麼事。屬下同初平曾有五年同窗之誼。還請世子爺救他出來。哪怕讓他在外面只是做個流民也好,那大牢里關上半年,人恐怕就沒了。」

  元衝心想:「父親未免太過謹慎,什麼奸細,我偏要證明父親是錯的!還能幫敬之這個忙。」

  元沖說:「我下個月去紅狼鎮會路過豫東府,到時候我去把人提出來。」

  一個月後。七王府,書房。

  七王爺正跟軍師議事,門外有兵卒報事。

  「進來。」

  「啟稟王爺,五世子爺拿了『元』字腰牌在大牢里提一個叫姜肅的人。沒有王爺令,看守不敢放人。五世子爺又不走。」

  七王爺:「姜肅?那個被龍千山扔到豫東的詩人?」

  「是。」

  「麻煩。早知道當時就應該直接把這個姜肅殺了。」

  軍師在一旁說道:「王爺。這人無權無勢,不過一個只會動筆桿子的文人,王爺無需在意。現下正是用世子爺的時候,既然世子爺來要,讓他帶走又何妨?」

  七王爺心想:「他想要人,前日裡來府上時,跟我說一聲就行了。何必拿腰牌去以上壓下。」

  五世子元沖自幼本來與父親十分親厚。可他十六歲那年,因為和大世子爭奪豫東兵權之事,七王把他派往黑山口。

  這之後,五世子就跟父親疏遠了。每三年從黑山口回來一次,也只是請安述職,再無其他。

  七王也難免傷心,送他去黑山口一是為了鍛鍊他,二是為了讓他韜光養晦。可五世子元沖卻認為父親是偏心。

  七王嘆口氣,「讓他把人帶走吧。」

  豫東府衙大牢里。

  「怎麼瘦成這樣?」世子元沖被牢里的髒臭熏得直皺眉,「你們給他用刑了?」

  看守說:「沒有,沒有。姜先生並非犯事囚徒,無需問供,沒有提審,沒有用刑,只是關在這裡。世子爺明察,他身上可沒杖傷。」

  安敬之接過人,說道:「別說初平先生一介文人雅士,就算是山賊莽漢進大牢走一遭,也要剝層皮。」

  元沖說:「敬之,把人送去我府上,請大夫。」

  「是。」

  「熬羹湯!」

  「喂,先帶他去沖洗啊。」

  「是。」

  世子府。大夫寫著方子,囑咐安敬之:「姜先生是濕寒入體,飢餓體虛。這個方子內服,這個方子是每日藥浴。虛不受補,不能著急,慢慢調養。」

  「是。」

  元沖看著寢帳內服過藥已經安睡的姜肅,心想:「聽過他的名聲,看過他得詩文,以為是個留鬍子的老頭,竟不知這人如此年輕,長得如他的詩文一般清朗俊秀。」

  元沖從屋裡出來,叫來管家:「去把知畫院的臥房和書房整理出來。讓姜先生搬過去。」

  此後兩天,世子都親自過問他湯藥和飲食。引得府內眾人都議論紛紛。

  兩日後。知畫院臥房。

  姜肅在溫軟香衾中醒來,眼前是淺雲幔帳,一旁傳來古琴的聲音。

  薰香的味道很是淡雅,清新爽目。

  「這裡是?」姜肅起身,往帳外看,只見一個少將軍模樣的人正在撫琴。高束髮,穿晴山藍圓領袍。

  人和琴聲一樣英氣迫人。

  那人聽見聲音,起身往床邊走,「初平,你醒了?」

  「你是……」

  「我是敬之啊。你不認識我了?」

  「敬之?安弈,安敬之?」

  「是我。」

  「當年學堂一別,你我有七八年沒見過了。」

  「是。八年多了。」

  「這裡是?」

  「這是七王世子元沖府上。我如今是世子的侍衛長。」

  姜肅淚目,「是你把我從牢中救出來的?」

  「是……」安敬之還沒回答,屋外腳步聲,有人直接進了門。

  聽見下人行禮,「世子爺。」

  來人高束髮,穿影青高領袍,淺雲外氅。英武無比。

  安敬之起身行禮,「世子爺。」

  「姜先生終於醒了!我是元沖!」元沖大喇喇進了屋,大聲武氣地說道。

  姜肅翻起身就要行禮。

  元沖攔住,「姜先生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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