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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麼樣?」
「給我唱首生日歌聽聽。」嘉映拽拽它耳朵,「那樣我會覺得好受點。」
熊沉默一會兒,小聲哼了幾句。
「謝謝啦。」
「行了吧,」熊說,「該不會還要許願吧,太老套了。」
嘉映恨不得把它耳朵擰下來。
「難道不應該問問我的願望是什麼,然後幫我實現嗎?」
「那我也要辦得到啊。」
熊講完,狀似輕描淡寫地補充:「我又不是萬能的。」
「喔,」嘉映也意識到自己的越界,低聲解釋,「我開玩笑的。」
熊剛才語調有點哆嗦,嘉映把它抱進被子裡,很快它就好一點了,含糊了一句:「這地方真冷。」
「是啊。」嘉映笑笑,「還說呢,今晚差點凍死在浴室。」
「沒那麼容易讓你死。」熊打了個軟綿綿的哈欠,「睡了,現在開始誰再說話誰不是男人。」
第8章 少年嘉映
第二天。
護士頭一次來熊就醒了。
急診室的早上,吵得跟菜市場一樣。熊碼著臉,老大不爽地用意念抻了個懶腰。
他媽的……
昨晚被死人肖嘉映捂在被子裡,一整夜差點窒息,想逃還逃不了。
透過被子的開口,它看向頭頂那位。
某人還在睡,細碎的劉海垂下來,遮擋柔軟的眼皮。白白的臉五官不夠分明,所以看上去毫無攻擊性,甚至有一點好欺負。
他朝里側躺著,骨感的手腕搭在枕頭上,身體蜷得像只蝦米,很沒安全感的睡姿。
又瘦又懶,體質差還不鍛鍊。
熊在心裡罵了幾句,氣順過來了,本來想叫醒他的,但莫名其妙沒張嘴。
嘉映的呼嚕聲不大,軟和和的像貓說腹語,讓人很想揉一下他光滑的肚皮。
除了打呼嚕還說夢話。
昨天晚上熊就聽見了,不止一句。肖嘉映在念某個人的名字,不是念經那種念,是兩片嘴唇輕輕碰一下,說出來的話低低的,淺淺的,像羽毛一樣輕。
現在又開始了,又在念。
到底是他媽誰啊。
「再念,再念。」熊低聲威脅,「小心我鑽到你夢裡去,邦邦給你兩拳!」
「?」
下一秒嘉映就動了動眼皮。
「唔,幾點了?」
熊挪開視線,慢吞吞地咽了下口水:「不會自己看啊。」
「剛才……是你在說話嗎?」
「沒有。」
「說了吧。」
「沒有沒有沒有。」熊轉移話題,「告訴你,現在九點多了!」
手機屏幕顯示9點40,嚇得嘉映連滾帶爬掀開被子:「糟了,我今天沒請假。」
結果剛動一下頭就又沉重起來,整個人暈乎乎地向後倒。
路過的護士把他摁回去:「亂動什麼?說了讓你再觀察一天,快躺下。」
沒辦法,他只好哆哆嗦嗦地發消息請病假。沒想到上司還挺像個人的,聽說他在醫院還慰問了兩句,囑咐他好好休息。
【謝謝老闆,明天我就準時回去上班。】
打完這行字,他收起手機自言自語:「病假明明是我的權利,為什麼每次請都會有負罪感呢……」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到午飯時間,他帶著熊下樓覓食。
醫院附近的小館子眾多,那種便利店和小超市也不少。他找了家最近的,進去買了飯糰和牛奶,打算熱熱帶回病房吃。
把飯糰放進微波爐,突然聽到熊問:「肖嘉映你手腕上的疤是怎麼回事?」
他一愣,匆忙把手縮回去。
「呃,小時候不小心劃到的。」
熊對自殘這事沒概念,伶牙俐齒地恥笑他:「這都能劃到,真是個笨蛋。」
「笨蛋就笨蛋吧,以前我媽經常嫌我笨。」
說是這麼輕鬆,但他表情還是黯淡了一點。
「餵肖嘉映,」熊看著他的臉,嗓門小了些,「你是不是——」
過得不開心?
後半句沒來得及問出口,因為嘉映看到某張熟面孔,就是鄧啟言的老婆。
她剛從門診樓出來,拎著漂亮手包走到跟前,才想起肖嘉映是誰:「啊,你是啟言的同學,天哪好有緣,居然這麼快就又見面了。你也來看病?」
「嗯,你呢?」
「我來做產檢。」
她露出幸福的笑容。
「鄧啟言沒陪你來?」
「他啊,他忙得很,能抽空跟我結個婚就不錯了。」
肖嘉映點點頭,禮貌地跟她道別,往回走。
路上熊問:「你討厭這個女人?」
「怎麼可能。」
「那你幹嘛嘆氣。」
嘉映又嘆了一口。
誰看到前任家庭事業兩得意還能高興?又不是聖人,何況前任還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常聽人說計較就代表還沒放下,肖嘉映覺得不應該啊,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吃完飯該午休了。
嘉映躺在床上無聊,就又想起早上的事。
「所以你真的能進我夢裡?」
上次就沒弄明白,為什麼自己能去小熊的夢裡,而且裡面還有姥姥的樣子。
「上回我們去的,到底是你的夢還是我的夢?」
嘉映不拐彎抹角,直接盯著熊的眼睛問:「還有,你以前到底認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