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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揖了一禮:「年羹堯。」

  康熙帝頷首:「讓他們把那年羹堯給朕叫來,朕親自問問他,為甚做事如此放浪猖狂。」

  梁九功領命而去。

  胤禛恰好這會兒沒太多事情,就去永和宮探望德妃,又去了趟寧壽宮探望太后。等他繞完一圈兒回來,恰好乾清宮這邊的訓話有了個結果。

  梁九功看看屋子裡,壓低聲音:「快出來了。剛才裡頭那人給皇上磕頭認罪呢。」

  胤禛聽著裡頭好似有好幾道聲音,不由問:「就皇阿瑪和那年羹堯兩人在?」

  「不止呢。皇上叫了好幾個翰林院的大人過來,還有張大學士,都來了。」梁九功道:「不然那年羹堯怎的如此痛哭流涕。」

  只在皇上跟前挨訓,不如當著天天見面的幾個頂頭上司的面挨訓。後者更丟人。

  胤禛深以為然,指了一下院子外頭的方向。

  梁九功會意:「那年羹堯出來後,奴才會讓他去找四爺的。」

  胤禛滿意地頷首出了院子,往指著的等候位置興趣。

  約莫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年羹堯方才姍姍來遲。

  這一次年羹堯遠不如之前升為庶吉士向皇上謝恩的時候意氣風發。現在的他,灰頭土臉不說,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還沾了泥土,全然沒有了風流才子的模樣。

  胤禛看著他這落魄樣子,想到他是跟著窯姐兒廝混方才落到了這個田地的,絲毫都同情不起來他,冷淡地問:「如何?」

  年羹堯聽門口那個老太監說了,四貝勒在這兒等他。

  他撩著衣衫就跪了下去:「學生見過四貝勒。四貝勒吉祥。」又恭恭敬敬叩了個頭,這便老實交代了剛才屋子裡發生的一切。

  年羹堯來的時候,幾位大人已經等在那兒了。

  他一進屋就被皇上呵斥著跪倒,而後細數他的種種罪狀。他直接抬不起頭來。不敢看皇上聖顏,也不敢看自家幾位上峰的難看臉色。

  但是,訓誡歸訓誡。

  康熙帝狠狠臭罵了年羹堯一通後,倒是沒讓人把他送回都察院牢里繼續待著了,而是讓他直接「下去」。

  這就是可以回家了。

  年羹堯被皇上當眾訓斥,覺得抬不起頭來,心裡難受得緊。可一轉眼能夠直接回家去不用再在牢里受苦,他又覺得這一趟來得值。

  年羹堯誠心誠意給四阿哥行禮叩頭:「幸得四阿哥相助,不然學生還得在監牢里再待幾日。」

  他以為,是四阿哥想要幫他一把讓他早點出來,所以讓他來挨皇上這一頓訓的。

  胤禛倒是沒想到會突然來了這麼個轉折。

  不過轉念想想,他有些瞭然。

  皇上八成是賣給張家一個面子,也順帶著賣給他這個四阿哥一個面子,所以訓斥完年羹堯後沒讓他繼續回都察院大牢。

  胤禛雖然不喜歡和這個年羹堯車上關係,但是皇阿瑪給他的好意,他還得收著。

  胤禛朝年羹堯微微頷首:「沒什麼,些許小事而已,不足掛齒。」

  這就等於間接承認了是他的「好意」才讓年羹堯免去牢獄之災的。

  年羹堯愈發感激他。

  想自己年輕氣盛又十分輕狂,方才做下這種事情。之前沒有受罰還只當自己運氣好,現在看來,好運也不是一直都能在的。

  比如這一次,就翻了船栽了跟頭。

  年羹堯在監牢的時候已經悔不當初。如今更是下定決心,暗道往後得收斂著些,不能再如此狂狼行事了。

  在四阿哥的示意下,年羹堯慢慢站了起來,還不忘朝著四阿哥深深揖禮:「學生謹遵四貝勒教訓,一定誠心改過。」

  說罷,他順口問了一句:「過幾日學生在家中小擺一桌,誠邀四貝勒過去一敘,不知道貝勒可否賞臉?」

  年羹堯是真的隨口一問。

  因為他想著四貝勒一定不會過去,所以抱著一定會被拒絕的心思說出來了這番話。

  胤禛雖然不太喜歡年羹堯這個做派,卻因四福晉對此人頗為上心,他就順勢答應了對方的相邀:「既然你誠心誠意邀請我了,那恭敬不如從命,我就去貴府拜訪一次。」

  他是不可能邀請年羹堯去自家的。

  引狼入室這種事情,聰明如他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所以想要私下裡見一面,他寧願去年府。

  年羹堯沒想到一向冷心冷清的四貝勒居然這麼好邀請,一時間喜不自勝:「那學生就在家裡恭候貝勒的大駕光臨了。貝勒爺平時喜歡吃什麼?學生命人去酒樓買一些。」

  年父任湖廣巡撫,舉家前往任上,只留了一雙兒女在京中。

  現在年府的主子只有年羹堯和其妹,家中事務都是年羹堯一個人說了算。

  這也是為什麼年羹堯現在如此放浪形骸的緣故之一:沒有了父母的約束,他自己給自己做主,不免有些猖狂了。

  年羹堯想,年家的廚子水平十分尋常,沒什麼特別的手藝。招待貴客的話倒不如去酒樓買一些好酒好菜的去。

  可是,胤禛身為皇子,從小到大御膳都能天天吃的,又哪裡需要吃什麼酒樓飯菜了?

  他道:「在家隨便弄點就行。我也是賞識你的才華,去你那兒切磋一下詩詞。倒也沒什麼旁的事情。」

  年羹堯歡喜著說:「學生會盡力置辦的。四貝勒一定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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