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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跪得很快,康熙帝都沒來得及扶住他。

  康熙帝忙說:「高先生請起。」又面色微變:「你說的『謀逆』一事,從何而來?」

  屋裡除了躺著的四福晉和照顧她的四阿哥之外,就只有說話的這一對君臣和剛剛把完脈的太醫了。

  太醫聽著那兩個字兒,都快暈過去了,心說這種大事是他這種小人物可以聽的嗎?

  太醫這個時候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生怕自己一開口,皇上的雷霆震怒就會轉移到他身上——誰讓索額圖這個時候不在現場呢。

  好在四阿哥心善又心細,發現了太醫兩股戰戰的樣子,輕聲道:「你且退下吧。」

  康熙帝這才想起來屋子裡還有個外人,擺擺手讓太醫走了,又讓他出去的時候關好門。

  高士奇被康熙帝扶起來後,一直深深躬著身子,這個時候又揖了一禮:「皇上,微臣久居江南,自然知道江南的一些動向。而且說句自誇的話,微臣素有賢名,江南士子和老百姓們對微臣十分推崇,有些不敢和地方官員講的事情,倒是敢和微臣說上一二。」

  康熙帝:「說重點!」

  「是。」高士奇道:「前些天有人向微臣暗中遞消息,說索額圖暗中讓人弄了一批明黃色的布料,打算送給京城中的某位貴人。」

  他這話一出來,康熙帝整個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明黃色本來只有他能用,現在索額圖和太子勾結起來弄這樣顏色的布料,想要篡位的心思簡直是昭然若揭。

  康熙帝猶不敢相信親愛的兒子會這般對待他,不由沉吟:「許是旁人……」

  「若真是旁人的話,怎會是索額圖出手來置辦布料?」高士奇的聲音痛苦中透著憂慮,字字都是泣聲:「皇上!您一定要嚴查此事,切不可讓小人在朝中橫行無阻啊!」

  康熙帝面露苦楚,輕輕合上雙眼。

  他一直在提防著的都是八阿哥,因為八阿哥在朝中大臣中的名聲非常好,而且八阿哥一直在暗中結交大臣,這讓他不得不提防。

  可是太子!

  太子怎麼會……

  康熙帝威勢不減:「這件事,朕會命人暗中查探。高先生辛苦了。」

  高士奇見皇上沒有個準確的說法,就依然躬身不動:「皇上,這事兒需得趕緊去辦!若是動手遲了,恐怕就一切都晚了!」

  他這個時候深吸口氣,堅定地說:「還請皇上命人速查東宮和索額圖家!老朽以為,那明黃色的布料或者是做成的衣裳,要麼就被索額圖送到了東宮,要麼,就還在索額圖的家!」

  胤禛聽了這話後,眉心微動,給四福晉掖了掖被角。

  康熙帝負手在屋子裡來回踱步。過了約莫一炷香時間,他終是嘆了口氣,喚了人來,吩咐幾句。

  四福晉當天晚上就醒了過來,而且看上去不錯。由太醫診脈後,也說四福晉的狀況很好,暈眩想來只是一時間的事兒。

  旁人都鬆了口氣。

  胤禛卻還提著心:「你怎麼回事?真的身子不適?」

  當時夫妻倆開玩笑似的交換了個眼神,他只想著配合她演一齣戲就罷了,誰曾想她真的暈了?

  珞佳凝不好和他說,當時事情太急了,因為她發現高士奇這個人十分不好糊弄,如果是裝暈的話,很可能被十分記仇的高士奇看出端倪,從而可能在背後捅四阿哥的刀子。

  ——當然了,這個刀子不是不真刀子。但高士奇憑藉著自己在皇上跟前的臉面,說一些四阿哥的壞話,讓康熙帝討厭四阿哥,是很有可能的。

  珞佳凝當機立斷換了「眩暈藥丸」來用。

  這個藥丸的事兒,她不能和胤禛說,便笑道:「我前些天就有些不舒服了,可能水土不服。正巧這個時候需要我演一演,我放鬆下來,竟然真的有點暈了過去。」

  她看胤禛一臉緊張,忙握了他的手說:「四爺不必擔心我。倘若我真覺得不行的話,會要求休息的。這次是意外。」

  她好說歹說,胤禛略微接受了她「沒事」的說法。只是一再叮囑她,往後再有一丁半點的不舒服,都要直接和他說,免得他提心弔膽的再寢食難安。

  康熙帝派出去的人,當天傍晚就出發了。因為這件事情的關係,原本定的為期頗長的南巡之路,到這兒就戛然而止。

  河道已經查看完畢,旁的大事也已經處理妥當。康熙帝第二天問過四福晉的狀況,知道四福晉身體無礙了,可以經受得住舟車勞頓,他就發出命令,打道回府。

  卻不是直接回京,而是先去德州接了太子,再一同回京。

  這一次去德州,康熙帝帶著兩個兒子和一個兒媳,另有一隊護衛,一行人是快馬加鞭去的。車隊則在後頭慢慢行著。

  因為走得快,這樣一來,他們到達德州的時候,派回京的那些人還沒折回來。

  一個多月不見,太子養病養得不錯。整個人白淨起來了,微微胖了些,走路的步子都帶著風,十分精神的模樣。

  而陪在他身邊的索額圖,雖然年紀大了,卻也顯現出意氣風發的樣子。

  二人看到康熙帝,顯得十分高興,雙雙跪拜:

  「兒臣見過皇阿瑪!」

  「老臣見過皇上!」

  康熙帝看著那跪倒在地的兩個人,原本不想搭理的,卻又不想在還沒拿到證據之前就妄下定論,於是掩下心裡的滿腹猜疑,笑著讓他們起身:「平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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