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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月無奈地笑了,苗桐看得透徹,反而是她難得糊塗了一回,想什麼安慰不安慰的事。看著她在煙霧中氤氳不清的臉,說:“都說傻人有傻福,你要是糊塗一點,笨一點,再薄qíng一點,老天爺說不定還會多疼愛你一點。”

  “我要是真有那麼聰明又明白事理,就應該跟他大吵一架再跟他分手。”

  “你這跟不聰明吧沒關係,用我們家豆丁的話就是,你心甘qíng願中了箭,做了愛的囚徒。”

  “也是,我已經不想像以前那樣,不想面對就逃走,其實也沒有什麼地方可逃。”獄在心中,天地再大也不過是巨大的牢籠。

  “這些事旁人幫不了,不過你要是想大醉一場的話,做師父的倒是可以奉陪。”

  “還是算了吧,人活—張臉,喝醉了又哭又鬧的豈不提更難看。”

  苗桐早上對著鏡子竟看到額前一根顯眼的白頭髮,一時間五味雜陳,鏡子裡的面目一如從前,好像這些年歲月對她只是饋贈,從未收割她的青chūn。

  可她內心那些曾經閃閃發光的東西,那些全心全意的信任,不計較得失的勇敢,還有小心翼翼的守護,到底還剩下了多少?

  白惜言比她晚了兩天回來,他在白敏的陪伴下去趙家道歉。趙老爺子找不到重外孫又丟了外孫女,年紀大了茶飯不思,去看他時,老爺子高血壓在吊點滴。白惜言把前因後果說了,本來還怕老爺子氣個三長兩短,可老爺子沉默了兩分鐘便說,既然這樣,那就選個日子辦婚禮吧。

  白惜言說,除了這件事不行,其他的都好商量。

  第二天白惜言又登門,被拒之門外,他歸心似箭不管不顧的就回來了。

  劉錦之去機場接他,看他短短几天又消瘦了不少,帶著點搖搖yù墜的病態。他早就知道白家姐妹難伺候,這次險些把白惜言折騰了半條命進去。不止奔波勞累還憂思過度,眼中黑得半點光澤都不見。以前見了劉錦之難免調戲幾句,可這次從頭到尾都是沉默。

  回到家張阿姨已經煲好了湯等著他,白惜言拼著力氣洗了個澡什麼都沒吃就睡了,醒來後天已經黑了,苗桐還沒有回來。他打開衣櫃,看到她那個裝衣服的大背包不見了,時下的衣服也少了幾件。

  白惜言怔怔看了一會兒,機械地走出房門吃飯。

  他知道人生氣時是不能說話的,因為一張嘴只是想將對方刺傷,把對方一分的過錯說成十分,事後卻半分也收不回來。

  而此時苗桐卻並不像白惜言想的那樣有洛雨陪著吃飯,而是在監察局做筆錄。

  下午警察局的人去了社裡,說源生地產吿她涉嫌商業犯罪,帶她回去審訊。當時唐律不在社裡,分社的記者和編輯也多數在外面跑,她簡單地跟叢曼jiāo代了一下工作就去了警察局。

  源生地產告她作為羅氏地產的商業間諜竊取公司重要的文件,苗桐知道他們肯定是瞞著白惜言做的這件事。只是警方掌握的資料並不完全,即使和羅氏的人見面也只能證明他們關係不一般。苗桐自然不會全盤托出,她可不想吃這種官司。

  只是做筆錄的兩個警察卻一副不jiāo待出他們想知道的東西就誓不罷休的架勢,剛開始苗桐還要求打電話見律師,可很快她就明白面前的這兩個人並沒有跟正義站在一起。

  從下午到天黑又天亮,苗桐沒有喝一口水,也沒吃一點東西,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事實上她的jīng神已經幾近虛脫了。

  不過看做筆錄的警察問不出東西比她還著急,苗桐就不著急了,不就是不吃不睡疲勞轟炸嗎,總不至於弄死她吧。

  4

  叢曼第二天來上班沒見到苗桐,打她的電話是關機的。她覺得不對勁才跑去社長辦公室告訴唐律,昨天她隱約聽到傳喚苗桐的警察說,是關於源生的商業機密泄露的事叫她去問話。她想著源生地產是白家的,苗桐又是白家人能出什麼事兒?

  唐律一下子就急了:“你怎麼不早說?!”

  叢曼看他那麼急,都快嚇哭了:“苗總編走的時候說沒事,只jiāo代了工作,我以為真的會沒事。”

  唐律邊往外走邊打電話給卓月說明qíng況,卓月人在外地,本想打電話給白惜言,轉念一想不妥當就打給了謝翎,讓他和唐律二人在迎chūn路分局門口碰面。

  初秋天氣微寒,謝翎穿了件騷包的軍綠風衣,從車裡鑽出來卻不修邊幅的樣兒。“老唐,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是很淸楚,只知道她涉嫌商業犯罪,是源生地產吿的。”

  “他們瞞著惜言做的?”

  “想必是的。”

  “通知惜言了沒?”

  “卓姐說他身體不好,別再氣出個好歹,沒讓通知他。”

  謝翎冷笑:“這群人也真的欺人太甚,惜言還沒死呢,就敢這樣對付白家人了。”

  那兩個問話的警察是收了好處的,不過也是看人下菜,苗桐雖然是晨報分社的總編,但是個無父無母的背景。他們並不知道地入了白家的籍,而且有證據在手不是冤枉人,也不會嫌錢拿著燙手。不過他們這樣審訊並不符合程序,被調査的話也是要受處分的。謝翎氣焰囂張地來保釋源生地產最大股東的妹妹,那兩人心下也知道自己被利用了,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麼。

  苗桐被帶出來時,面色慘白,雙眼都是紅血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是勉qiáng擠出個笑容證明自己沒事。

  “你們對她動了私刑?!”謝翎一看就火了,指著那人的腦袋,“你是嫌你命太長了?!”

  那人雖心虛卻qiáng作鎮定:“你說話客氣點,我們都是按程序走的,在警察局威脅警察你知道是什麼罪?”

  謝翎攬住苗桐,不怒反笑:“好啊,那我們就按程序走,把你的飯碗和腦袋都放到褲襠里蔵好了,看哪個先碎!”

  從警察局出來,唐律打電話跟卓月匯報完qíng況,轉頭看著謝翎說:“謝謝你了,我送小桐回家?”

  謝翎是個記仇的人,沒忘記過唐律也不咸不淡地追過苗桐,笑著問:“合著你跟小桐關係比我還好呢,你家裡老婆孩子太熱坑頭了,什麼身份跟我道謝呢。”

  唐律是怕了他了,每次見面都要來這麼一出,忙求饒:“好了好了,是我嘴賤,你家苗桐自然是你照顧。你要搞婚外qíng也好,地下戀也好,都不關我的事,我利落地滾蛋了。”

  上了車苗桐喝了點水,才舒服一些,轉頭問謝翔:“你家方便麼,我去住兩天。”

  “哇,你突然這樣投懷送抱我還真不習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作為已婚男人你能不能收斂點?”

  “我有什麼好收斂的,我那老婆跟仙人掌一樣,現在生活基本靠手。”

  苗桐扶住額頭,聽不下去了:“可以了,我對你的生活細節一點都不感興趣。”

  “沒關係,我對你感興趣就行。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怎麼就涉嫌商業犯罪了?你出事卓姐不找惜言反而來找我,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

  “大概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苗桐頓了頓說,“我的確盜取了源生的競標書給羅氏,所以他們告我也不算冤枉我。我猜他們是跟惜言協商無果才決定走法律程序的,只是手段過激了些。”

  謝翎的下巴快掉下來了,在他滿頭虱子的時候,苗桐這邊竟然也沒消停,吃驚地說:“你瘋了!你幫著羅佑寧來對付源生?!”

  苗桐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羅佑寧不過是想要爭口氣,我想成全他。”

  謝翎被她氣笑了:“我頭一次發現你也有這麼天真的時候,你可憐他跟你有相同的際遇,可惜言未必真的欠他羅家什麼。當初源生落難八成也是他們羅氏下的絆子,他老子當年風光的時候也沒少捏著別人脖子過日子,沒斗過惜言是他老子不中用,擺個什麼受害人的嘴臉出來?”

  他說的這些苗桐未必不清楚,可羅佑寧是個瘋子沒道理可講,就連苗桐跟他周旋得也很辛苦。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你知道就不應該自以為是!”謝翎打斷了她,“源生地產又不是惜言―個人的,那麼多人要養,那些股東有了證據怎麼會輕易松嘴!你只顧著可憐羅佑寧,你怎麼不可憐下白惜言啊?”

  苗桐閉嘴了,謝翎難得發回火,她也難得沒話說。

  到了謝翎家,老阿姨燉好了燕窩,她一聲不吭地吃完就去客房裡睡了。

  謝翎覺得自己說話說得重了,一時間又拉不下面子道歉。等苗桐去休息了,謝翎才打電話給白惜言,張口就是:“苗桐在我這裡。”

  白惜言領會錯了意思:“你橫個什麼勁兒,橫刀奪愛?”

  “她在警察局被審了一整晚,你這哥哥也好,qíng人也好,當得真是合格!”謝翎跟個pào筒子似的,見人就噴,“你現在是被架空了麼,源生竟然把你白家的人吿了,有出息啊,開始玩內鬥了?”

  白惜言一聽也愣了,但嘴上還是冷靜:“你這麼大火氣做什麼,想撒嬌找莫他男人去。小桐既然在你那,你就照顧好她,其他的事我來擺平。”

  “撒你個大頭嬌,連你兄弟都調戲……你……餵……白惜言你個混蛋東西……”

  白惜言把電話掛了,吃了槍藥一樣,他才懶得理謝翎這個神經病。他對公司里的事很少過問,可是苗桐這件事可大可小,既然敢告上去就是有了充分的證據。他隨後打電話給劉錦之,讓他通知股東們一個小時候在源生的會議室里開會。

  第八章等待花開時間就是有這樣的好處,只要熬過去,就能帶走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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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翎去了趟公司,回來時看到他好幾天不見人的謝夫人正挺著肚子在客廳里吃著西瓜看電視,樣子很是悠閒。

  她扯出個大笑容,沖謝翎揮手:“嗨,老公,你回來了啊。”

  謝翎往樓上瞄了瞄,苗桐還沒醒,把外套掛在衣架上,火氣又蹭蹭地冒上來:“你這幾天跑哪去來了?這都六七個月身孕的人了,整天在外面野像什麼樣子?”

  “你關心我啊?”劉煙煙把下巴靠在沙發背上,得意地笑,“誰說孕婦就不能出去玩了,再說了,那傢伙沒完沒了的,煩得我都想去打胎了。”

  謝翎一聽這話更生氣了,指著她的鼻子:“我告訴你,你別隨便又去做什麼決定,都六七個月了,早gān什麼去了?你要再gān混事兒,我可不幫你兜著!這幾年你也做夠了,也該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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