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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一點不在意朕呢!
放棄揣測愛或不愛,能節省掉大量時間精力。
過了一會,謝徹先忍不住了。
「你就一點不在意朕愛不愛你?」
「愛是虛幻的,想像出來的,臣妾從來不在捉摸不透的事情上費功夫,」姜嫻擲地有聲:「但是待遇好,福利好,月俸高,才是實實在在的!」
她決不相信任何關於團隊氛圍的餅。
謝徹沉默片刻,疑心他愛妃以往在家裡真的很被刻薄,於是他也這麼問了,姜嫻說:「是的,臣妾幼時家中條件不好。」
「姜恪苛待你?據說你還有個後娘。」
「那倒沒有,爹娘待臣妾都好,只是窮,加上以往臣妾總是生病,補身的藥物格外費銀子,其他地方便短缺些了。」
姜嫻輕聲說著,也不抱希望皇上能理解。
她以往也和富二代打過交道,對方總認為貧窮只由懶惰所致,殊不知窮人要面對的困境,卻是小明擰開水龍頭,一邊儲水一邊放水,問何時能把這池子填滿的數學題。
謝徹的確不能理解。
一個不愁吃穿,錢財多到溢出來的皇子,如何能共情一個來小現代,農村留守家庭的姑娘?
但他說:「那這些短缺,朕日後都給你補回來。」
「皇上不要給臣妾畫餅。」
畫餅這詞出於《詠懷寄秘閣舊僚二十六韻》,後來才被飯圈撿回重用,謝徹聽懂了她的意思,反問她:「以往朕承諾你的,哪樣沒做到?又可曾待你不好?」
別說還真沒有!
姜嫻本想簡簡單單地認錯,腦海中響起的妲己心音卻恨鐵不成鋼地指導:【你這又實在過頭了,罷了,聽妾的!把小可憐光環開了,但這回不要往大王懷裡倒,你坐直了,控訴他待自己好原來都只是拿來說嘴的,大王竟如此作踐妾。】
姜嫻咋舌:【人家對我那麼好,說兩句也不行?管這叫作踐?】
【寵妃是這樣的,作起來不講道理。】
姜嫻想想人家是後宮老前輩,聽人勸吃飽飯,於是她把小可憐光環一開,就是眼淚沒能成功憋出來,只憋紅了眼眶……她氣沉丹田,用力得身子都微微搖晃了,奈何淚腺就是不為所動。
最近日子過好了,憶苦都哭不出來。
總不能幹嚎吧!
她只好把光環全開,紅著一雙兔子眼控訴:「皇上竟拿那些來說嘴,難道皇上以往在臣妾身上花的每一分銀子,都想著現在拿來給臣妾難堪,逼迫臣妾,為難臣妾?又或是以往待臣妾夠好了,往後不必好了。臣妾便是蒲柳之姿,皇上也不能如此作踐臣妾。」
說完這番充滿戲劇性的話,姜嫻不僅哭不出來,還有點想笑。
這下困難的變成了要憋住笑。
落在謝徹眼中,便是她難過得為了忍住眼淚,忍得身體微微顫抖,故作堅強得讓他心疼。
他的心臟一下子糾結住了。
「朕沒這個意思。」
「可臣妾就是這麼覺得的。」
美人兒別開臉不去看他。
生怕一轉過臉來,就被皇上看到自己在笑了——這都什麼話啊!是人能說出來的?原來戀愛中的人,都喜歡這麼說話?
如此推搡了兩回後,姜嫻才委委屈屈地被他摟入懷中:「朕錯了,朕不該提以往的事。也是,朕待你的確還不夠好。」
姜嫻在他懷中,聽得瞳孔巨震。
她覺得自己方才又作又矯情,偏偏皇上吃這一套,還得出了待她不夠好的結論。
「你現在就別想太多了,朕和母后會把你這一胎照顧好,等你平安誕下皇兒,再作封賞。」
妲己心音:【賞什麼?把皇后殺了換你來當嗎?】
姜嫻:【……】
有時,妲己姐姐的勸也不能全聽了。
※
姜嫻用了些晚膳,翌日送走皇上,才知道自己已經被挪來碧華宮了。
新的宮殿風景怡人,環境清幽。
就是有點安靜了。
姜嫻想起來:「陳常在呢?」
一問之下,原來陳常在仍住在倚竹軒的偏殿無人問津。
碧華宮的位置非常好,屬於後宮的核心地帶,無論是去乾坤宮、未央宮、建章宮、還是昭陽宮都比以前近,唯一遠的就是長樂宮了,據說太后對此很不滿意——以後她想看孫子,孫子在抱過去的路途上受風了怎麼辦?但宮殿已遷好,再不滿也只能嘴上念念了。
「等皇上下朝後,枕秋你代我走一趟,求皇上把陳常在也搬過來陪我。」
※
同一時間,倚竹軒。
陳常在雙手托腮,巴巴地問:「荷香,你說顧婉儀什麼時候能想起我來?她會不會把我忘了?果然是貴妃比較好吧?」
「小主……」
「不要叫我小主,要叫我常在。」升官了的陳常在指正。
「好的小主,知道了小主,」荷香順善如流地接話:「你想顧婉儀的話,等今日去完建章宮請安後到碧華宮探望就好了,想必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婉儀娘娘不會攆你出來的。」
陳常在想想也是:「那我明天再去。」
「為何要等明天?」
「今天貴妃估計也在,她會攆我。」
※
恰恰就讓陳常在猜對了。
姜嫻本想如常去請安,可惜碧華宮前有兩個身體格外強壯的太監站崗,不讓她出門,問就是皇后娘娘免了她的請安,讓她乖乖養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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