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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晚抄書抄的手都抖了。
聽到姜嫻遭罪,容貴妃心中的那口濁氣長長呼出,細細回味,恨不得讓那太監拿攝像機錄下來,反覆細品。
哎呀,她怎麼不在現場呢!
好想看那顧貴人被嚇得坐在地上的狼狽模樣啊。
只不過……
「藏在自鳴鐘是什麼意思啊。怎麼又牽扯到皇后了?」容貴妃跟宮女奇怪的提起,兩人沉思片刻,回過味來後,不約而同地變了臉色。
小太監裝成後宮中冤死的女人。顧貴人被嚇成那樣,再結合口中說的話,怕不是誤打誤撞地讓她容雪施撞破了一件後宮殺人藏屍案!
容貴妃猛地站起來:「是了,上回馬婉儀和本宮提到顧貴人經常到皇上放西洋物品的私庫里,這不都對上了?」
貴妃頭上的小燈泡一亮。
真相只有一個——
「快,去給本宮查查那個自鳴鐘現在身在何方!」
※
這時,皇帝剛離開寢宮。
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幾個身壯力健的太監小心翼翼地將自鳴鐘放進鋪滿了軟墊的長盒之中,吭哧吭哧地抬到乾坤宮,務必讓皇上下朝後到乾坤宮辦公的時候能見到此鍾。
「這西洋來的東西是真沉。說是能隨時隨地看時辰,什麼樣的人能把這東西隨身攜帶呢?」新來到這邊干粗活的太監苦著臉抱怨。
「還抱怨呢,你在御前值一天班,你就曉得它的好處了。」另一個經驗老道的太監橫他一眼。
那人不敢再有怨言。
可心底到底是不服氣的——他們這些當奴才的,時間觀念刻在本能之中,不必看自鳴鐘,就能大約知道是什麼時辰多少刻。
老太監嗤笑,自鳴鐘的好處又豈是在報時呢!
今日上朝,朝廷為南方水患的問題所討論,討論的中心圍繞著該讓誰去修堤壩,治黃河修堤壩的錢又該怎麼出,聊著聊著有人便提到了謝王爺。
謝王爺的名兒一出,朝堂都靜了一靜。
這對皇家兄弟的關係極其微妙,皇上把他留在京中,到底是要圈養,還是看自己地位已經穩固,要把他發展為臂膀,都是未可知之數。
畢竟謝王爺當年也是爭奪皇位的有力競爭者。
先帝頒下繼位的旨意後,甚至同時下旨,改了謝王爺的名字,把原本更貴重更有寓意的名兒改為了普普通通的一個樓字。
從此意氣風發的謝皇子變成了無心朝野謝王爺。
皇帝低眸:「謝王爺的意思呢?」
底下站著的俊美男人對這點名的深意似無所覺,朗朗一笑:「皇上,黃河在哪裡?」
「……」
快,快扶他去看一眼嫻兒今天的字條,不然他早晚要氣死在龍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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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謝王爺,朝堂之上可不容隨意說笑。」
另一個官員說道。
曾經的二皇子兼端親王謝樓,絕非不學無術的草包。皇帝曾懷疑過他是韜光養晦,想裝瘋賣傻減輕他的警惕,又或是故意言出無狀挑釁他,讓他落一個手刃兄弟的不慈不悌名聲。
但登基久了,大局在握的皇帝發現以上兩者皆非。
謝樓他就是純純擺爛。
「臣沒有說笑,」謝樓半點不惱,和氣道:「臣自幼長於京中,不曾去過南方,若是說了無知之言,請各位大人有大諒,就此揭過,不要再把臣劃入治理黃河的理想人選里了,是臣不配。」
本王開擺,別來沾邊。
就差一把招搖過市的扇子,足以謝王爺風流紈絝之姿。
※
退朝後,同黨派的官員結伴離開,期間不免談起謝王爺:「二皇子派的人仍舊不肯死心啊,謝王爺表態得如此明顯,他們都視若無睹,硬要提一提他。」也不怕哪天皇帝不想忍了,發難手刃親兄弟。
橫豎不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
同父異母的兄弟,有時比陌生人的關係還差些。
先帝在的時候,很是重用過二皇子,把人捧到雲端上,距離天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遙,卻又將其摔落,最後連爹娘賜的名也保不住,怎教他不頹喪。
有官位低些不配進正殿聽政,只能在外圍站著的官員好奇:「那謝王爺對治理黃河有何高見?」
「他問黃河在哪裡。」
「……」
懂了,謝王爺又把天聊死了。
「謝王爺如此明目張胆地推卸責任,也不怕惹怒皇上。」
「那位沒出息些,帝位才坐得安穩吶。」
在這場大不敬的討論里,官位最高的秦承懿笑了笑的:「今上和謝王爺的關係,沒旁人想的那麼差勁。依我看,皇上是很盼著謝王爺能振作起來的。」
※
下朝後,太監小心翼翼地伺候皇帝解下帝冕。
皇帝有些出神地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還有一刻鐘就到辰時。」
一刻鐘……
好漫長啊,皇帝的心情陡然惡劣起來,那張積威甚深的臉龐嚴肅地板著,太監伺候得戰戰兢兢,生怕自己一個操作不慎,全家連著豬圈裡的豬崽都要灰飛煙滅。
過了會,皇帝又問:「自鳴鐘檢查過沒有?」
「回皇上,每日例行檢查過,也上過油了,都按顧貴人的吩咐來。」
梁遇寅躬著身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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