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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錯,便好生反省吧!」
說罷,他拂袖而去。
皇帝很為陸容華設想的,他想到自己若轉道去了別人宮中,定會讓兩邊生矛盾,便想著回未央宮獨寢,睡前還能看點公務,不料這下被惹惱,便轉道去了馮良媛的宮中。
結果看到了第三次山寨版西子捧心。
馮良媛演得比陸容華還差些。
皇上一臉窒息,登時有點泄氣,這回連罵人都懶得罵了——跟個容華還值得訓示兩句,好歹是主位,得起模範作用,一個良媛,以後少看兩眼便是,於是同樣把她牌子撤下,獲得無限期病假。折騰了兩回,皇上也不想去別的宮殿了,回未央宮去,越想越不樂意,坐起身:「去把顧貴人傳來,動作快點。」
梁遇寅低頭應是。
夜露深重,自然不能讓皇上久等,抬轎的太監便走得特別快。
只是梁遇寅覺得姜嫻這回不太走運。
經過前兩個不懂事的宮妃,皇上這會正在氣頭上,連宮女送上的茶水都嫌太燙,可見進入了狗路過都得挨兩腳的狀態,姜嫻若是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定會被遷怒發作。
後宮妃嬪的得寵和失寵,往往不以她個人的意志為轉移。
何況,那兩個人口口聲聲說是學的顧貴人。
哪怕姜嫻並無此意,也難免影響了皇上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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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心機
梁遇寅飛也似的趕到了倚竹軒。
因為皇上已經翻過牌子,其他宮妃自知無望,多半早早歇下,皇上又說「速傳」,他已經能想像出倚竹軒里的顧貴人被急匆匆叫醒後,兵慌馬亂的場景了。
可是到了倚竹軒,卻發現主殿燈火通明著呢。
姜嫻點著白蠟,正在書桌前用顏料畫畫。
聽到梁遇寅求見,說皇上來傳,她簡單洗把臉,補補妝就跟著上步輦了:「皇上今晚不是翻了陸容華的牌子嗎?怎麼把我叫過去了,難道是一人不夠盡興,叫我過去助興?」
姜嫻有了個很大膽的聯想。
難道,皇上想要搞小組作業?
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今兒她要提起學習的心態去參與其中了。
跟在步輦旁的梁遇寅差點摔一跟頭:「小主慎言!陸容華不在未央宮。」
其實夜御二女,在帝王家並非是很出格的事情,先帝爺記載帝王御幸起居的彤冊里,就經常有一夜幸兩女的戰績。如果皇上堅持要這麼做……哪怕自覺受辱,妃嬪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姜嫻的神色緩了緩。
她跟系統學過房中術,但不包括雙人成行,那是她知識範圍外的領域,讓她有些本能的不安感:「皇上是對陸容華不滿意麼?」
「陸容華像是身子不爽利,皇上為她傳了太醫。」
梁遇寅抬頭看向姜嫻,語調稍稍拖慢了些。
宮裡頭的人說話最擅吞一半,只說一半讓你琢磨去,姜嫻也擅打機鋒。從梁公公的語氣中,她能聽出陸容華病得蹺蹊,以皇上的性子,也不是會因為對方身子不適,就迫不及待地把人打發掉,再另召一人的急色。
姜嫻估算了一下時間。
她忽爾問起:「皇上今夜只翻了陸容華和我的牌子麼?」
梁遇寅一愣,臉都皺起來:「小主就別為難奴才了。」
不是肯定的回答,那就必然還有第二個人。
說來,這也是姜嫻在後宮中沒有根基的緣故,不像別的高位妃嬪有自己的情報網,不然皇上輾轉兩宮的事,其實不難打聽。姜嫻沒糾結第二個人是誰,她只是想,這兩個人是犯了什麼忌諱,才惹得皇上不喜的?
她回憶了一下今日自己在建章宮時請安的舉動,靈光一閃。
在夜幕下,她的眼尾餘光掃到梁遇寅。
後者機智地回望了過來,兩個職場人精對視兩秒,才聽得她曼聲說:「要是連我也請太醫,梁公公怕是會不好辦吧!」
梁遇寅收回視線,不吱聲了。
他不回話,這位主兒也不追問,只是笑吟吟的,仿佛心情很好的樣子。
唉!
顧貴人真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他說是錯,不說也是錯,難得她能從極少的線索地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才能逮著那一點套他的話,比昭陽宮那位更難纏——
貴妃在威迫御前太監說出情報的時候,會變相把自己的家譜背一遍,再闡述她爸她哥有多麼威武霸氣,只要太監不說出來,那就是對不起前線的士兵,應該立刻送上軍事法庭。可只要咬緊牙關不說,貴妃她自個是琢磨不出來的,使完威風冷哼一聲轉頭就走了。
夜晚皇宮的走道仿佛比平常更窄些,人在兩面對起的高牆間穿過,仰起頭來,天空也被分割成長方形。
很快,就到了未央宮。
梁遇寅扶著她的手臂,讓她踩著小太監的背下了車。
未央宮靜悄悄的,只有鞋子踏過青磚的細微響動,梁遇寅悠著聲氣通傳:「顧貴人到——」
她就一路這麼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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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在書房裡,翻動著奏章,文字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樣躍動著,怎麼也看不進去。
他只好把些說廢話的請安摺子從中挑出來,給予敷衍的答覆。
由於萬壽節剛過,有些來晚了的摺子就顯得滑稽了——「奏請赴京叩賀萬壽聖節,祈得皇上允許」。再細看名字,是某地小官發的,皇上忍俊不禁,回了個「明年可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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