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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貴妃恃寵生嬌,稱病不去請安是常有的事。
也就這回想炫耀,才這麼積極。
結果她剛畫好全妝,髮型也做好,建章宮那邊傳話來——皇后娘娘頭疾犯了,身體抱恙,免掉今日的請安。
貴妃的笑容當場凝固。
來傳話的宮女福錦極恭敬地說:「皇后娘娘說了,貴妃娘娘自變了天氣來也常有個頭疼腦熱的,正好今日一併休養休養。」
容貴妃用缺席請安來示威,皇后沒往心裡去。
她有時甚至覺得不能把人想得那麼壞。
也許貴妃不是示威,是和她一樣不想早起。
唉,誰不想放天假呢!
於是就有了今日宮女福錦的貼心傳話——今日本宮也實在不想起來,甭管真病假病,領導放你們一天假,快活去吧!
「……那就替本宮,謝過娘娘的體恤了。」
這句話,容貴妃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
她這髮型可麻煩了!
是京中時興的款式,專門給那些清閒富貴的太太設計的,綰髮過程就要大半個時辰,她特意起了個大早,就為給六宮賤婢展示自己的新造型,結果皇后說不用來了,放假了。
送走宮女福錦後,容貴妃怒氣沖沖地坐下:「皇后總是與本宮過不去,居然擺本宮一道!定是見本宮昨日侍寢,妒火燒心,今日才臥於病榻,起不來床……讓六宮去請安,是皇后的本分,她身子這般不好,還不如換本宮來當這個皇后!」
昭陽宮被貴妃守得跟鐵桶似的,全是自己人。
平日在昭陽宮裡說話放肆些,已成習慣。
宮女秋雲垂首附和。
而她對面的秋堂則面露不解——娘娘昨日才說,皇后天天要六宮去請安,生怕大家不知她是皇后似的,麻煩得很!
今日就換種說法了。
她輕聲問:「既然不用去建章宮,娘娘可要再睡一會?娘娘昨夜侍寢也辛苦了。」
容貴妃卻不想睡。
她閉了閉眼,想了些藉口把后妃喚來作伴,看看她有多漂亮,話到嘴邊卻是:「把姝常在召過來。」
……
另一邊廂,姜嫻也被打亂了計劃。
她閒不住,一閒就焦慮。
於是當擺著一張晚娘臉的秋雲來到倚竹軒,說是貴妃娘娘有請時,姜嫻便爽快地跟了過去——即使刀山火海在前,打工人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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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赴會
貴妃傳召,常在是不得不去的。
除非稱病。
可好死不死,伴著玉素姑姑同來的,是皇上吩咐過來的丁太醫,給姝常在診平安脈。診出來的結果,險些讓丁太醫大跌眼鏡,原話是:「沉取不絕,和緩有力。脈貴有神,不易有疾,娘娘身體之康健,是臣從醫多年,也難見一回!」
閨閣女子悶在屋裡,為了在這個只有物理防曬的時代捂出冷白皮,不敢輕易曬太陽。即使不裹小腳,也不興運動鍛鍊,像馬婉儀這種出身武術世家,擅於騎射的,已是不多見。
姜嫻敢這麼作,也是仗著系統里有美肌丸,不必擔心皮膚受日曬變成黝黑粗糙——她打算等和皇上熟稔一點,再打聽他的喜好,萬一皇上心底有著對健康棕皮的嚮往呢?
話扯遠了,拉回來。
總之,丁太醫對她診脈的結果,在後宮不是秘密。
貴妃肯定知道她特別健康,不能稱病拒召。
姜嫻並不怕,她想了想:「我自己去,枕秋你在昭陽宮外面看著,不要太近,如果聽到我大聲哭叫,再想辦法去請皇上來……請不來也無礙,我受一受就是了,貴妃總不能弄死我。」
宮妃是主子,對待主子的手段要體面些。
帶著宮女去,貴妃隨便捏造理由,治她們不敬的罪,發落到慎刑司或者打個半死,姜嫻都不一定有本事撈她們出來。官大一級壓死人,還不如自己去了。
平常罰主子,掌嘴都算很重的刑罰了。
姜嫻猜想自己要受的皮肉之苦,大抵是面壁、罰跪或者抄書,抄書是最輕的。
萬一動到杖責或者鞭刑……
姜嫻覺得可能性不大,即使正一品貴妃有權動刑,傳出去也非常不好聽,而且她不是無寵的未侍寢常在,好歹是在皇上那掛了號的。
但,姜嫻多年的職場經驗告訴自己,得在事前把最壞結果想好。
萬一貴妃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呢?
即使事後皇上驚怒,前朝議論紛紛,丟了命或者被打成殘疾的終究是自己。
「小主身邊沒人不成,」枕秋見主子為宮女設想至斯,既感動又痛心:「就奴婢跟著主子進去,眠夏在外守著吧!奴婢身子也壯健,奴婢受得住!」
眠夏:「奴婢也受得住!」
姜嫻搖搖頭,她另有想法。
兩人拗不過小主,貴妃的人又在倚竹軒外守著,只好陪著姜嫻出去,道上遇到陳答應:「你們仨去哪呢?皇后免了今兒的請安。」
枕秋將事情原委快速道來。
說道主子只准她們在昭陽宮遠處守著時,眼眶冒了淚。
聽到貴妃名字,陳答應一激靈。
她身後的荷香巴不得多生出兩隻手來,一對手捂小主耳朵,一對手捂自己的耳朵。
可惜晚了,陳答應不假思索就說:「你先去昭陽宮,枕秋等我梳洗好了,我跟著一起去。你一個常在的宮女去請皇上,說不定在外面就被攔下來了,我好歹是個主子,他們即便心裡看不起我,也要給我兩分薄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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