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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吃東西的時候像餓極了的小鳥,讓白惜言覺得很新奇。這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卻跟自己並不怎麼相仿,好像卯足了勁兒要跟母親相像。冥冥之中他好像懂得,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就會離母親越來越遠。

  就好像倒退到還沒和苗桐重新相遇時,有人指著他的鼻子說,幾年後你將妻兒雙全。他會把酒潑在這人臉上說,做你的chūn秋大夢。母子倆現在都在他眼前,他手心和手背的ròu,真像在做一場chūn秋大夢。

  白惜言擱下畫筆,帶著老婆孩子下樓吃飯。

  自從夏生可以坐得穩餐椅後就不肯坐他的寶寶椅了,坐在父母中間,自己捧著他的小木碗。爹媽吃飯的間隙,也不忘jiāo錯著伸筷子給他餵口菜。

  白素笑眯眯地看著,突然說:“我下次回上海就不帶夏生了,我把保姆留下,有她和張阿姨照看我就放心了。你們大姐夫身體也不是特別好,我以後就不來長住了。”

  苗桐愣了愣,知道她這是要徹底把孩子jiāo給他們;“這樣好嗎?夏生還小,我又沒經驗……”

  白素趕緊說:“你已經帶得很好了,況且有保姆和張阿姨在。”

  父母對小孩子的影響是長遠又重要的,讓夏生跟著他們是遲早的事。而這麼做,無疑是把這兩個人的關係綁得牢了。白敏跟張阿姨jiāo換了個眼色,阿姨忙跟著應承:“是啊,四個大人哪裡照顧不了一個小孩子,而且夏生這麼省心哦。”

  白惜言也知道大姐夫這兩年身體不好,大姐為了讓孩子跟他們親近,一直帶著孩子兩邊跑,她保養得再年輕也是有了些年紀的人,夠吃力了。大姐一直對他們有負罪感,她承受的也不少。

  白惜言往兒子的嘴裡塞了塊jīròu,溫和地說:“嗯,大姐幫我們把夏生帶到這麼大,已經夠辛苦了,以後夏生jiāo給我們就可以了。”

  白素眼前一熱,笑著說:“是我不對,你們不怪我就好了。”

  自從有了夏生以後,白惜言一直沒有鬆口過,這句“辛苦”比金銀珠寶都要珍貴得多。

  第八章:外星來客

  【成長這種東西是很奇妙的。以前在乎的東西,現在不在乎了。以前想要的東西,現在看起來一文不值。】

  1

  羅佑寧等了幾天,趙老東西那邊始終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的心慢慢沉得更深。如果老東西拿了資料迅速整理一下就去找媒體爆料,說明老東西氣得了頭。他能這麼沉得住氣,說明他在很清醒地找人搜集更多的東西,比他羅佑寧還yīn呢。

  他找人略微一調查,就知道老東西的外孫女半個月內自殺兩次了都沒死成。

  羅佑寧知道趙老東西是想整死這對兒鴛鴦了,白惜言要是死了他樂得鼓掌,可他不想苗桐死那麼快。這樣想著便打電話給她:“你現在有空嗎?”

  “什麼事不能電話里說?”充滿戒備的口氣。

  “這件事姓趙,你要是想聽就下午兩點在羅氏對面的星巴克見。”說完就掛了電話。

  下午苗桐比羅佑寧到得早,她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外套,披著及腰的黑髮,面前放著兩杯買好的拿鐵,還有一份杏桃司康。看來甜點是給他買的,因為她都沒有動過。

  “你知道我喜歡吃甜食?”

  “兩次在茶樓,端上來的拼盤,你沒動過果仁,只吃了配茶的鳳梨蘇。”

  “也許是我只喜歡吃鳳梨蘇。”

  “那就是我猜錯了,你可以不吃,或者我去給你買其他的。”苗桐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只要你告訴我的事qíng值一杯咖啡和一份甜點。”

  羅佑寧笑了:“這次你賺大了,物超所值。”

  他毫不隱瞞地把趙老爺子收買了他的人bī他jiāo出資料的事完全告訴了她,苗桐不愧是見過世面的,竟安穩得跟聽他講天氣一樣,聽完還能很冷靜地分析:“他把我弟弟說出朱玉珂和惜言沒有結婚只是代理孕母這件事算到了我們倆頭上了,只是這也太突然了,他總會想到這件事遲早瞞不住。”

  “因為朱玉珂自殺了。”

  “……”

  “兩次,都沒死成。”羅佑寧轉著手中的紙杯,看到她明顯地鬆口氣,覺得有趣,“你男人有個挺能gān的秘書,總不會連朱玉珂自殺了兩回這種事都不知道,看來他是刻意不告訴你的。”

  的確白惜言只是想儘可能地保護她,那羅佑寧呢?他甚至認為她刻意給他挖了陷阱跳,現在又為什麼巴巴地告訴她這些?怎麼想都對他沒有什麼好處啊。苗桐打量著他的臉,有些懷疑,“羅佑寧,你是不是對我有點好了?”

  “我把以前調查你的資料給了趙家的老東西,這叫對你好?”這是什麼奇葩的腦迴路啊?

  “你也不想給他。”

  “反正給了,這有什麼區別?”

  苗桐固執地說:“有的。”

  “隨便你吧。”羅佑寧有點不自在了,被她說得好像自己很擔心她似的,“我只是不想你死那麼快,給人當pào灰。”

  不管他怎麼說,苗桐卻對他改觀了,所以臨走又心甘qíng願地讓ceo訛了一塊提拉米蘇。

  她來之前是跟主公申請過的,主公還勒令她坐在窗戶邊上,又讓小莫立了軍令狀埋伏在咖啡店裡,懷裡揣了把扳手,只要一看qíng況不對,就開丫的瓢兒。

  不過小莫得的命令是密令,苗桐根本不知道他們主僕有這麼血腥的計劃,直到回去路上小莫一時高興吵著“還以為這次要jiāo待進監獄讓台灣媳婦守寡了”,這才說漏了嘴。

  苗桐回到家就跟主公擺黑臉,主公正在書房裡畫設計圖,挽著雪白的襯衫袖子,跟徜徉在青山綠水間的賢人隱士一樣的無害,鬆鬆地一抬眼:“姓羅的被開瓢了?”

  苗桐心想著,下次她去見誰可不老實地匯報了,完全是血腥又沒開化的封建統治,離自由和民主隔著萬水千山,不過她一己之力也只能以身飼láng,哪能推翻他的王朝?

  羅佑寧冒著被開瓢的危險送的qíng報,對白惜言來說還是很有用處的。大約是兩個人在一起思維就會很容易同化,白惜言聽完認真又完全不帶醋味地問:“他是不是對你有點好?”

  苗桐想了想,套用了羅佑寧的那句話:“他把調查我的資料給了趙家老爺子,這叫好?”

  “他不想給他。”

  “反正給了,有什麼區別?”

  白惜言像看鬼一樣看她,此刻被苗桐靈魂附體一樣,鄭重地點頭:“有點。”

  苗桐心裡叫了聲見鬼,一模一樣的答案,脫口而出:“是不是我跟你睡多了?”說完她立刻就發現了這話說得不妥當又太曖昧,好像她在明目張胆地跟他講葷段子一樣。

  白惜言多麼山明水秀的人吶,關鍵時刻卻開始犯糊塗,羞答答地說:“不多不多,愛妃你一周肯侍寢兩回啊。”

  中宮娘娘把抱枕扔到他臉上,去隔壁哄兒子去了。中宮一走,白惜言立刻給劉貴妃打電話,劉錦之聽得一愣一愣的:“羅佑寧都沒翻出個天來,趙老狐狸還費勁炒什麼冷飯?”

  “他要是炒冷飯就不會縮著頭不吭氣了。”白惜言鼻根,說出自己的顧慮,“我倒是不怕他炒冷飯,我只怕他是想玩移花接木,非捏造出個什麼東西來。”這手段不稀罕,畢竟要是gān等著對手出錯,哪輩子才能讓瞎貓剛好碰到死老鼠呢?

  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連劉錦之這種全能秘書都覺得棘手,忍不住埋怨老天爺:“你說他一把年紀了,按說得個什麼腦血栓什麼的也正常啊,為什麼還這麼有jīng神整小輩呢?”

  白惜言樂了:“你以為他想不到啊,老頭子可惜命得很哪,有專門的營養師控制他的脂肪攝入,估計你得腦血栓他都不能得。”

  劉錦之嘆氣:“好吧,其實我覺得小肖會比我更容易得腦血栓,我伺候的還是地球上的,他伺候的完全是個隱居在地球上的外星人。”

  “外星美女?肖小蜜不是相處得很好嘛?”

  “呵呵。”劉錦之只能抽冷氣,“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唉,肖小蜜就會撒嬌。”

  劉錦之心想,還不是你那個寶貝外星人鬧得。

  2

  因為紀錄片的開機時間臨近,要不是白惜言有電話cao縱著她,怕是她會忙得連人影都看不見。

  她一整天都在郊區垃圾場的老夫妻那裡,林樂和得了阿茲海默的老太太培養感qíng,苗桐換上工作服跟老大爺撿垃圾。以往她去垃圾場後都是回自己家洗澡換衣服,再去白惜言那裡,可小莫現在是掐著時間來接她。

  苗桐自己不覺得臭,回到家在玄關換鞋,白惜言剛走近幾步就臉色大變伸出手做出個禁止的手勢:“你今天去垃圾場那對老夫妻家了?”

  她聞了聞自己的袖子:“沒味道啊。”

  “要熏死人了,你去度假村的女湯屋洗gān淨再回來,我讓張阿姨去給你送衣服。”

  白惜言完全受不了這個氣味,他真的要吐了,他這種少爺從小就被人伺候著,連垃圾都不用自己收,更不用提垃圾場了。

  苗桐看他避之不及的模樣,心裡一時間有些惱火,心想著,你白惜言嘴上說得好聽,去個垃圾場就被嫌棄成這樣。

  白惜言看她不高興地出門了,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有點過頭了,沒辦法,等人回來趕緊道歉唄。

  張阿姨做好飯就去給苗桐送衣服,不多會兒又抱著衣服原樣回來了,迷茫地說:“小桐去哪了,我去的時候她沒在那裡啊。”

  “是不是去隔壁了?”

  張阿姨又去了趟隔壁,回來說:“是去了趟隔壁把夏生抱走了。”

  苗桐帶著夏生回了市裡的家,洛雨遛狗回來,看到苗桐在翻冰箱,小東西正趴在餐桌上喝酸奶。

  他聳了聳鼻子,覺得不對勁:“怎麼有股餿味?”說著一路聞著味道走到衛生間裡的髒衣簍,立刻把髒衣簍拖到院子裡。

  “有那麼臭?”

  “你說呢?”洛雨聞了聞撲上來喊舅的夏生,惱了,“怎麼夏生身上也這個味兒?”

  結果就是洛雨給夏生洗澡,苗桐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寫劇本。這時卓月從msn上給她丟過來一個連結。苗桐點開一看,真的愣了,“外星美女”又開了新帖曝光了小公子的照片,場景是在木橋上,他指著地上的瓢蟲對著鏡頭笑。“外星美女”還發了張苗桐同一個角度的照片來對比,兩人笑起來的眉眼太像,一看就是母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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