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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挽漫不經心地道:「你想讓我看就打開,幹嘛廢那麼多話?」

  關敞:「打開吧。」

  初挽疑惑地看他一眼:「這麼大方了。」

  關敞:「少廢話。」

  初挽聽著,便真拿過來那大木盒子,打開。

  當手指尖再觸碰到那暗扣時,關敞突然道:「慢著。」

  初挽:「嗯?」

  關敞審視了她片刻,眸中都是狐疑和研判。

  初挽:「不想讓我看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看。」

  關敞卻命道:「打開吧。」

  初挽卻笑道:「你先想好,別反覆無常,不然萬一你後悔了,對我先奸後殺,我找誰說理去?」

  關敞:「你能少說廢話嗎?隨你!」

  初挽忙哄著道:「你別惱,別惱,我這就打開。」

  說著這話,她解開那暗扣,之後打開木盒子。

  當木盒子打開,進入初挽眼中的,赫然正是九龍杯。

  正是上輩子她得到的九龍杯,也是她太爺爺當年曾經得到過的那隻九龍杯。

  這九龍杯由白玉雕刻而成,一條龍頭部伸到杯底,尾部自杯口伸出並彎曲為杯把,其它四角各有雙龍戲珠,每對龍都是首尾相接,龍首向上的四條龍頭伸到杯口內呈喝水狀。

  玉杯通體光滑溫潤,玉質晶瑩清亮,線條更是優雅流暢,如此潔白的和田玉器本就世間難見,更不要說竟做成了這靈動逼真且內藏機關的九龍杯。

  初挽定定地看著這九龍杯,看得挪開眼。

  曾經在她面前粉身碎骨的九龍杯,如今竟時光倒流完好無損地擺在了她面前。

  誰能想到,這樣晶瑩溫潤華美異常的玉杯,曾經經歷了解放前的九死一生,也曾經經歷了上一世的粉身碎骨。

  她這麼看著的時候,身邊的關敞突然道:「喜歡是嗎?」

  初挽便感覺,關敞正盯著自己。

  她緩緩地收回目光,迎上關敞的視線,問道:「你從哪兒得來的?」

  關敞:「我家祖傳的。」

  初挽神情絲毫未變:「是嗎?」

  關敞淡聲道:「你也知道,我家祖上幹嘛的。」

  初挽好奇:「幹嘛的?」

  關敞:「初挽,你再裝就沒意思了。」

  初挽有些無辜地道:「我確實不知道。」

  關敞呵呵了聲:「薊縣關老七,你總該聽說過吧?」

  初挽:「你是他的後代?」

  關敞笑道:「他掙了大筆錢回去老家,衣錦還鄉後,就蓋房子蓋地,花錢買了一個女人進門,想給他傳宗接代,不過可惜——」

  初挽:「怎麼了?」

  關敞:「他發現自己沒種。」

  初挽:「然後呢?」

  關敞面無表情地道:「他找了村里一個懶漢睡了他媳婦,他媳婦懷上,就生了我。」

  初挽:「……」

  她看著他那仿佛講別人故事的樣子,就算再淡定,也接不下去話了。

  關敞繼續道:「他媳婦跑了,跟著那個懶漢私奔了,我姓關,跟著我爹長大的,我長到十歲時候,那懶漢和媳婦回來,想把我帶走,我跟著他們走了。」

  初挽:「之後呢?」

  關敞很不在意地笑道:「過了幾天日子,我就回來了,他們太窮,還給我生了好幾個弟弟妹妹,我過去他們家就是去幹活的,挺沒意思的。」

  初挽:「所以你就回去了,繼續跟著你爹姓關?」

  關敞點頭:「其實那個時候,我爹的家產都充公了,還落了一個富農的成分,他日子過得不好,不過他疼我,我就喊他爹,當他兒子。」

  初挽:「這倒也是人之常情。」

  關敞贊同:「反正有奶就是娘,他養我,他就是我親爹,你看,他不但把他偷藏的錢給我了,還傳給我這麼一個好東西。」

  初挽擰眉,看著他:「這東西一直在你手裡?」

  關敞淡掃她一眼:「是,所以你們初家冤,冤死了。」

  他笑道:「我爹和我說了,這是他從康熙陵中扒出來的,初家人多此一舉,竟然偷梁換柱,攔了下來,他就直接從國民政府的庫房偷出來,再把風聲傳出去。」

  初挽:「這計策真是夠毒的,如此一來,人人都說我們初家上繳了假的九龍杯,我們懷璧其罪,註定永無寧日。」

  關敞:「花旗銀行盜竊案,我爹也說不清楚,他只說——」

  初挽:「我們該著的?」

  關敞點頭:「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初挽笑道:「確實活該了。」

  關敞看著前方大片的叢林:「你心裡是不是恨死了?」

  初挽收斂了笑。

  她想了想,非常誠懇地說:「你現在對我說這些,我已經沒什麼強烈的情緒了。」

  可能是因為,該恨的已經恨過了,恨了那麼久,關於這件事她的神經已經麻木,以至於如今沒有多餘的情緒去做出反應了。

  關敞聽這話,掃她一眼,沒說話。

  初挽主動搭話:「關敞,咱們折騰一整天了,你打算把我帶哪兒去?」

  她看著外邊那大片的玉米地:「再怎麼著,咱們也都是中國人,這裡是美國人墨西哥人,我們得團結起來吧。」

  關敞道:「去找你姑奶奶吞下的那批貨。」

  初挽側首看著他:「她吞下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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